钥匙插进锁孔,扭动几次才费劲打开,门把手手下面有多次涂抹后干掉的油迹。
咔嚓——
洛参横关上门。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安。
“爸?”
无人回应。
干净的地面,还有他早晨拖地后的水痕,茶几上的练习册乖巧待在该有的位置,冰箱门没有随意敞开,甚至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玻璃碎片。
什么……今天不回来?
一般情况下,不应该都在家里发酒疯了么,即使没有,也会等他回来要钱,洛参横想。
老样式的窗帘被风吹得鼓动起来,卧室房门轻轻一声“吱呀”,露出一丝缝隙。
洛参横身体一僵,他一直会有把房门上锁的习惯,不可能让风这么轻易吹开。
除非——
除非有人进去!
他两三步跑进卧室,打开灯的一瞬间,入目一片狼藉。
被套扯在地上,床板胡乱掀起,床头柜和书架上的书一堆堆散落在地,书桌附带有锁的抽屉被人撬开。
像是惨遭入室盗窃。
但不可能,客厅里的重要家电都还完好无损,怎么可能是进小偷!
洛参横跑到敞开的衣柜前,移开弄乱的衣服。
他就说为什么这几天那个男人没问他要钱,为什么会不在他身上发气。
一边寻找一遍祈求。
不要,千万不要……
终于,一个墨绿色的登山包出现在眼前,洛参横攥着带子轻轻一拉。
空瘪的布袋软趴趴蜷缩在一起,内里只有一两张红色的钞票。
像洛参横的心,只有一个虚空,充满皱纹,一搓就碎的壳。
“哈!哈哈哈啊啊……啊……”
洛参横双手按压后脑,靠着衣柜门,远远看着窗户上的防护栏。
多像啊,多像一个牢笼啊。
捧着后脑一遍又一遍撞击衣柜门板,摇摇晃晃,想让疼痛使自己清醒。
被倒出来的纸钞,随着风飘走。
他知道应该立马起身去拿。
可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