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稳住心神，待我用树枝牵制住它，你试着能否攀上崖顶寻师父相助。明白吗？”

小姑娘却是摇头：“师兄，其实小湄不怕。小湄跳下来，本就是为与你并肩作战。”

原是中了这小妮子的计。

他苦笑道：“傻丫头，纵使你跳下来也无济于事，看来只能与它僵持到底了。”

手头枯枝所剩无几，岩洞内空阔无遮，若俯身寻找新枝，那孽畜必会趁隙突袭。此刻稍一分神，便是万劫不复。

那双兽眼盯着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死死盯着对方。

“那便与它斗上一斗。不战怎知胜负？”少女眉眼含笑，浑然不知畏惧为何物。话音未落，她已然探身攥住岩壁枯藤，衣袂翻飞，腾身而起。

“不可！”

少年话音未落，凶兽已挟腥风扑面。他眸中寒芒乍现，将仅存枯枝尽数掷出。猛兽虽吃痛低吼，却仍穷追不舍，利爪直取少女后心。

但见那抹纤影足尖点壁，在嶙峋怪石间腾挪辗转，硬生生自爪影中跃出生路，看得人肝胆俱颤。

第二道爪风破空而至，承力枯枝应声断裂。少女旋身揽住断枝，堪堪擦着兽爪滚落岩隙。忽见她五指翻飞，竟模仿着少年手法将断枝凌空推出——

虽无雄浑内力，但那破空锐响却俨然是如假包换的“飞叶寻花”！

仅是旁观须臾，她便能领悟精髓，这般天资实属罕见...

凶兽吃痛低吼，震颤着退后半步，再不敢贸然逼近。

如此一来，二人此刻分踞岩壁两端。巨兽左右顾盼，难以抉择，焦躁地来回磨蹭利爪。

“师兄，你我一道攀上去，要是我爬得更高，师兄便委屈充作雪狮腹中餐。若是师兄领先，小湄就舍身相让啦！”

少女眉眼含笑，清脆话音惊得他瞳孔微颤。

“荒唐！生死岂能如此儿戏！”他厉声断喝。

“逗你玩呢。”少女眉眼一弯，“师兄只管全力攀岩引开它，小湄自有妙计！”

话音未落，少女皓腕翻飞，数十根枯枝破空而出，霎时飞沙走石。

雪狮被逼退数丈，正待重整旗鼓，却见少女掷出所有枯枝后，足尖轻点崖壁，竟如雨燕般凌空掠起。

他虽不明就里，仍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两人悬在石壁之上，岌岌可危。

雪狮骤然暴起，利爪在岩壁上徒劳划过。见始终够不着猎物，索性伏在下方来回踱步，只待他们力竭坠落。

“师兄，听过虎口逃生的典故麽？”

生死关头，少女竟展颜轻笑。

“昔年两人林中遇虎，一人欲跑，一人却俯身纳履。同伴诘问‘岂能快过虎爪’，那人答曰，‘只需快过你足矣’。”

“你想做什么？”他心头升起不祥预感。今日少女屡出奇招已令他惊诧，此时更是顿觉不好。

“没什么。这故事是娘亲讲与我听的。”少女停顿片刻，眼中泛起追忆之色，“师兄，小湄还没等到娘亲，不能死在这儿。”

她忽而展颜轻笑，信手折枝掷出，正击在少年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