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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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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盛粥的时候,张笙虚弱无力地坐在餐桌前,看着泡面发呆。

郁辛走过来,将粥放到了他面前,然后将泡面端到了自己座位上。

“胃不好,喝点粥,别吃这些不健康的。”

说完,他自己捧着面碗吃了起来。

面长时间浸在水里,软塌塌的。一口咬下去,不需要嚼直接就能下咽。汤水也凉透了,闻上去有一股怪怪的腥味。

郁辛仿佛没有味觉,埋着头三口两口就扒拉完了一碗。

他伸手拿另外一碗,正巧看见张笙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自己。

“赶紧吃,待会儿粥要凉了,不够锅里还有。”

张笙慢吞吞地拿起碗里的勺子,白米粥颗粒分明,珠泽圆润,散发着微甜的热气。

他喉咙滚动了两下,眼眶有些发酸。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张笙舀了一勺粥,低声开口。

“我做的事,我结的果,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之前姐夫就一直说过我的性格太冲动,容易惹事。现在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所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纯粹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他垂着眼,一口一口吃着米粥。

对面的郁辛早在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停止了吃面,听见他说过去的事过去了,郁辛胃口顿失。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妄想否认已经发生的事实,否认遇见过的所有人,甚至是否认了两人过往的感情。

郁辛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怅然若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盯着张笙的头顶,能清晰地看见他头皮的颜色,郁辛瞬间又泄了气。

监狱里的罪犯要么留着光头,要么留着很短的寸头。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写了几首歌,先在舒安的工作室呆几年吧。”

顿了顿,张笙又继续说,“毕竟去其他公司,都要查履历,十八岁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

郁辛也沉默了,正常人履历上的十八岁,是考上了某某大学,获得了多少绩点,他却是一片空白。

“那还去A市吗?”

郁辛望着他,眼神专注,又带了点希翼。

张笙抿了抿唇,神情黯淡。

“不去了,就呆在这里挺好的。”

他像是认了命,只想安稳平静地度过自己的余生。

郁辛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气他的咸鱼心态,气他的目光短浅,还气他的心如死灰。

这座城市,他从小在这里生活训练着,公司频繁公布的物料让他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知名度也不低。

当年的事闹得那么大,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新闻上化名为张某某的人是谁?

他收监消失后,公司那一纸声明上因为个人原因回归素人的解释单薄无力,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

现在他竟然还想在这里生活,万一哪天被人旧事重提,他又该如何去留?

郁辛看着他静静地喝粥,却又张不开嘴劝说他,只能劝自己来日方长。

两人许久未见,更多的时间是郁辛坐在那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笙。

除了聊聊未来的打算,聊聊其他朋友的近况,但凡郁辛想说一点过去的事,都会被张笙打断,要不就是被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到离开前,郁辛都没鼓起勇气提两人过去的事。

张笙坐在餐桌前纹丝不动,目送他出门。

郁辛在玄关口穿上自己的鞋子,张笙看着他沾满灰尘的袜底,眼底终于有了些松动。

“其实……”

郁辛穿鞋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等待他的下文。

“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年考核的第一名是谁?”

第一名能直升总部的待出道团体,如果那时候的他在被监.禁看管的话,那第一名应该会是安凌风。

可是他从入狱后到现在,每次问裴东朝这件事,都被他岔开,自此再也没有听到过安凌风这个名字。

客厅只亮了一盏吸顶灯,房东为了省钱,买的节能灯瓦数很低,光完全照不到玄关处。

郁辛错开他询问的目光,掩在暗处的神情晦涩难懂。

他重又脱下鞋,知道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坐回张笙对面,郁辛的眼神有些哀伤。

“他自杀了,在你入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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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安凌风是在张笙终审开庭的前一天晚上投的湖,他出公司前还给家里发了个短信。说天太晚,他睡在公司不回去了。

家里人只当他们考核将近,训练强度加大,毕竟之前也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家,再加上发生了张笙这事,谨慎点总归是没错的,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谁曾料想,他出了事。

看守所在城西,安凌风转了好几辆公交才到。

虽然他进不去,但是哪怕在外面看一看,他也能觉得心安一点。

没有人知道,张笙的犯罪可谓是他一手促成。

如果他不怂恿他去查宋芽的手机,如果在他急匆匆跑出去的时候,他能拦着点,或者跟着他出去,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他毁了张笙,他该去陪他的。

安凌风陷入了一种偏执的心理,痛苦又自责,强迫着自己架上了杀人犯的枷锁。

他的尸体是在两天后浮出的水面。

顾程全心全意忙着张笙的事,严冰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公司的烂摊子,一时之间没有人顾得上去问安凌风为什么没来训练。

而安凌风家里一直以为他在封闭训练,还想着不能打扰他。

谁料再见面,已是天人远隔。

张笙听完郁辛的讲述,他低着头,红着眼睛落下了一滴泪。

他整个人被悲伤笼罩着,像是也陷入了自责的情绪。

郁辛走到他身旁,扶着他膝盖,蹲下来抬头看他。

“张笙,这不是你的错。”

张笙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能过去吗?过不去的。

还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说的轻巧,他背负着两条人命,穷其一生都还不清了。

郁辛叹了一口气,起身将他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在他的安抚下,张笙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抬眼看郁辛,声音哽咽。

“你知道他葬在哪里吗?”

郁辛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答:“安城,他去世后,他爸妈就带着他的骨灰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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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是在千里开外的城市,当郁辛开着车看到高速上安城方向的路牌时,一直绷着的心缓了下来。

他放慢车速,唤醒副驾驶上浅眠的张笙。

“到了。”

张笙似乎睡得也不安生,陡然一激灵,醒了过来。

“累吗?”

他揉了揉眼角,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郁辛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笑笑:“不累。”

张笙在狱中这么多年,身份证早过了期,还没来得及补办。

正好郁辛有心陪他过来看安凌风,坐飞机,坐火车不安全,容易被私生扒到他的行程信息,开车倒是最稳妥的方法。

除了……张笙没有驾照。

两人让裴东朝在公司档案里调出了安凌风的老家地址,一大早就风尘仆仆地驱车而来。

进入安城小镇时,几近深夜,街上路灯都没几盏,他们趁着月色,找了一家老旧的旅馆。

旅馆的灯牌因为年久失修,掉了一根钉子,斜挂在门梁上,在黑夜里发着诡异的红光,旁边还挂着两排红红的小灯笼。

张笙看着这无处不散发着破烂气息的旅馆,神情愧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有身份证......”

以郁辛现时的身份,他大概从来都没有住过这种地方。

听到他说对不起,郁辛愣了一下,然后佯装镇定地停好车,从车上翻出口罩递给张笙。

“下车吧,行事低调点都是没错的。”

张笙跟在他身后进入旅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唯恐发生什么事。

老板是个瘦矮个,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正躺在摇椅上听着广播。

见他俩进来,懒懒地掀开耷拉着的眼皮,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

“住店啊?”

“一间标间,多少钱?”

郁辛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墙上的二维码。

他们这口音一听就是从外地来的,尤其是这个付钱的,穿着贵气,看上去就不便宜。

老头挤着一脸笑,眼睛都快眯没了。

“标间没了,还有一间贵宾房。”

这破旅馆竟然还有贵宾房?不过既然是贵宾房,条件设施肯定是最好的。

郁辛点点头,“那就贵宾房,多少钱一晚?”

老头神秘一笑,摸了摸胡子。

“那要看你们要什么服务了?”

他故弄玄虚的姿态让郁辛心生反感,他语气强硬,脸色已经拉了下来。

“什么服务都不要!”

“哦?”

老头浑浊的眼睛一亮,看着他们的眼神略显暧昧。

“自己解决啊,那就给一千吧。”

一直云里雾里听着两人对话的张笙忍不住了,这明摆着是杀生,拿他们当冤大头。

“一千你怎么不去抢?!”

“呦,这是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小年轻,要是其他人,一千还住不了呢。”

老头讥笑着斜眼看他,待听见钱款到账的提示音后,他又无缝连接地换上了谄媚的笑,从腰间挑了个钥匙扔给郁辛。

“那老头我就先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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