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看到齐元信的样子,齐老爷子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随即冷语道:“你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我,你还在城外破庙里,与那些乞儿抢食!”
齐元信死死咬着牙,眼眶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滚吧。”
说了几句,发现齐元信依旧是那副窝囊样子,齐老爷子也觉得没意思,随意挥手让人退下。
接下来几天,傅清禾都没有再遇到客人,每次有人路过她的摊子,都会急匆匆地离开,好像在忌惮什么。
一连几天下来,饶是再蠢笨也该知道,傅清禾这是被人针对了。
就在她准备早些收摊时,王二河跟在一个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站在她面前。
“小大师!嘿嘿......”王二河搓着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傅清禾倒是知道,若真不好意思,他也不会来了。
见傅清禾不言语,王二河旁边的中年男人连忙说道:“之前是某怠慢了大师,这不,今天特意赔罪来了。”
王员外,也就是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满眼老实巴交,一边说着,一边让王二河把东西摆出来。
傅清禾这才发现,他们还提了东西来。
等王二河摆开一看,入目皆是黄澄澄的金子。
黄金一被摆出,周围的摊贩都被惊得倒吸一口气。
嚯!真是好大的手笔!
与此同时,他们看向傅清禾的目光更加敬畏。
要不是傅大师真的有本事,人家怎么可能会拿这么多金子呢!
一堆金子摆在傅清禾面前,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面不改色。
笑话,她前世也是见过世面的好吧!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会拒绝,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傅总,想要以后的隐居生活过得好,这些身外之物肯定是越多越好。
这样想着,傅清禾的面容也缓和了不少。
“既是赔罪,在下便不客气了!”说着,傅清禾毫不犹豫地把金子收起来。
看到傅清禾当真这般不客气,王员外眼睛都快瞪直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拿乔!
王员外悔啊!
事已至此,王员外只得祈祷傅清禾真的可以帮他解决问题。
“大师,既然您已经原谅我......您看什么时候帮我去除邪祟啊?”王员外腆着脸道。
想到王员外嘴里所谓的邪祟,傅清禾就忍不住沉下脸。
要不是她早就看过王员外,知道王员外对那件事的确不知情,她才不会收下这些金子。
王员外这几天都快被折磨疯了,自从买了那间宅子后,他家就没安生过!偏偏因为闹出那事,那宅子根本脱不出手。
若要换成别人,或许直接就将那宅子空置了,可王员外舍不得啊!
他一生节俭,吃个饭都得吃的干干净净,更别说这么大的宅子,简直就跟要他命似的。
虽然早知道缘由,傅清禾还是问了句,“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听到这话的王员外,就跟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倒苦水般把他家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大师啊!您是不知道......”
“自从买了那宅子,家里是日日夜夜的不安生......”
“每到晚上,整条巷子的人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最开始,大家还以为有人在拿我们大家消遣,结果顿了几天后,不但什么也查不到,那哭声甚至到了白天都停不下来......”
听到这里,傅清禾打断他,“我上回去的时候怎么没听到?”
不等王员外解释,王二河率先开口,“小大师,要不说您道行高呢!您一去那里,咱们可安生了几日。”
“是啊,还得是大师厉害啊!”王员外也赶紧表态,夸赞着傅清禾。
想到之前自己的怠慢,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个大耳刮子。
听到这里,傅清禾点点头,“继续吧。”
这件事,傅清禾只当是巧合。
毕竟她自己什么水平只有傅清禾自己知道,她可不会是她的原因......
听到傅清禾让继续,王员外赶紧诉苦:“后来,大家觉得是闹鬼了,还特意去山上请来了道士,还找人来做法——”
说到这里,王员外苦着脸道:“那些个道士,不但没将邪祟镇压,反而惹恼了对方......”
“......不是饭菜里有毒,就是平地摔跤,要么就是乘坐的马车出问题......”
王员外越说越难受,甚至流下两行清泪。
“大师!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对此,傅大师表示:小问题~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到始作俑者!”
作为早就知道真相的人,说实话,要不是王员外过来,傅清禾可能还会自己送上门。
因为想快速揭发齐家干的恶事,只能通过王员外作为突破口,这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想到这里,傅清禾脸上的神情也真诚了许多。
王员外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他早就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只觉得傅清禾绝对是个隐世高人。
多亏傅大师高风亮节,不计较他之前的过失,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员外算是明白了,正所谓大隐隐于市,那山上的道士都是骗人的!还得是傅大师这样的才是真正有本事。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之前为了求得傅清禾原谅而掏出的金子。
既答应王员外要帮他“除祟”,傅清禾当然得准备一番。
于是当夜,她一身白衣,“悄悄”潜入原来的王宅。
她旁边跟着的无名,正一脸讨好看着她。
“这不能怪我嘛~实在是太可怕了!”
傅清禾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胆小鬼!
本来她是打算在外面守着的,打探的任务交给无名来办,结果这胆小鬼怕黑!
谁能想到?鬼会怕黑。
无名小心地对着手指,满眼无辜。
傅清禾顿了顿,直接把眼睛移开,转而认真打探着周围。
王员外到底是家底丰厚,买的这间宅子也格外大,不单是占地面积广阔,里面的布置更是豪横。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傅清禾依然没有走到正院,反而一直在前院打转。
没办法,这院子实在太大了,更别说一路走过去,一步一景,即便在夜晚,也格外吸引人。
尤其是庭院里的昙花恰在此时开花,看得无名眼睛都不带眨的。
看得傅清禾又是满脸嫌弃。
真是没见识的土鬼!
无名可不知道傅清禾在嘲笑他,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昙花,连呼吸都放轻了,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
继续往前走,穿过假山,傅清禾仅停顿了片刻,便绕过往里面走。
刚绕过假山,便被人捂住口鼻拉走,手上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滚落在地,很快便不见了。
跟在后面的无名被吓了一跳,急忙追过去。
傅清禾好不容易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就听到耳边的说话声。
“大人,此女行迹诡异......”说话这人便是之前把傅清禾抓过来的。
听到这人越说越过分,傅清禾连忙打断,“诶冤枉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妖女!还敢狡辩。”
“好了!”沈迟轻声阻拦了手下的话,眼睛直视着傅清禾,好似要看她是否在耍花招。
只可惜,傅清禾一丝破绽都没有。
看到傅清禾面色如常,半点不受影响,沈迟心下一惊,同时提高了警惕心。
他审过这么多犯人,鲜少有人能在他的威压下还面不改色的,如此心性......此女怕是不简单......
不同于傅清禾的淡定,无名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一看到沈迟就头痛,无数个片段飞速在面前闪现,偏偏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心被人揪住一样,痛得他无法呼吸,整个身子冷汗津津。
傅清禾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担心,面上却是不显,依旧与沈迟对峙。
最后,终究是沈迟败下阵。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傅清禾,旋即吩咐手下道:“张图,把她带走。”
知道这人不信自己,傅清禾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个叫张图的人身后。
走的时候,傅清禾还不忘看了眼无名,发现他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似乎极为痛苦。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意味深长看着沈迟的脸,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
张图得到大人的吩咐后,满心警惕的盯着傅清禾,结果就眨眼功夫,就发现那妖女盯上了他家大人。
他连忙训斥。
“妖女!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我家大人!”张图气得脸都红了,只觉得这妖女着实胆大。
傅清禾满脸黑线,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沈迟同样满脸黑线。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早就察觉到傅清禾的目光,本还在暗自猜测对方的目的,结果就这么被手下喊出来。
饶是沈迟早已习惯被人怒骂讥讽,此时也不自然起来。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无名。
他本来还深陷于那些记忆里,张图这句话成功将他拉出来,他心下一颤,不敢相信般看向沈迟,恨不得将其盯穿。
沈迟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袭来,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站在风口的缘故。
“好了,赶紧把人带回去审。”沈迟摸了摸鼻子,不自在般道。
一行人离开王宅,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屋内又响起不依不饶地哭声。
哭声凄厉非常,仿佛要将天震破,要将地吼裂......
而此时的王员外也遭了无妄之灾。
这个身子被人悬挂在房梁上,吓得他满身的肥肉抖个不停,只一个劲地求饶。
可不管他许了多少好处出去,愣是没人应声,仿佛是他自己把自己挂在梁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