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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野箭【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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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夏!下来吃饭!今天开学第一天你就想迟到吗?”

阳光透过楼梯转口的窗户,稀稀疏疏地降落在席夏的衬衣上,纤细的脖颈上印着一团铁线蕨的清荫。

校服胸口用针线规整地织出“春城一中”的字样。

席夏站在楼梯上举起细细长长的胳膊伸个懒腰,猫儿似的眼睛快速扫过墙上的时钟,“爸,我走了。”

他快步走到玄关处穿鞋,一只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

“饭也不吃?”席简将桌上的三明治打包好走向他,“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下次胃病疼别叫我。”

话是这么说,还是拉开席夏的书包把东西装了进去,并且嘱咐他吃掉。

“知道了!”少年语调懒懒的。

正值夏末,花开得烂漫,露头的绿芽被风吹得打颤。

春城是个慢生活的城市,里面居住的贵族少得可怜,大多都是平民在此地活跃着。

春城只有三所高中,一个独属贵族的蓝安中学,一个贵族与平民合作的荆山中学,另一个就是完完全全的平民第一中学。

席夏的成绩不好,初中最后阶段在席简的逼迫下才恰恰抓住春城一中入学的尾巴。

老城区的树木高大繁茂,浓密的树叶将天空囊括,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席夏推着二手自行车拐入小巷,想抄近道,另一只手查看手机冒红点的社交软件。

是代打野箭的几个新推送,席夏想起上次代打对面老板看他时的脸色阴沉,最近还是避避风头,暂时不接单子比较好,刚婉拒完代打邀请,抬眼就见巷子出口没了光亮。

“喂!站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堵在路口,后面还跟了几个吊眼角,嘴里叭着烟。

席夏看眼马上要转弯离开的巷角,眉尾抽动,拔腿想跑。

不会这么巧吧?!是上天对他想逃课的惩罚?但这歪念头不是还没动到实处吗?!

“就他!操!上次拿了钱就跑,薛老板找的就是他!”其中一个吊眼角直截了当地说。

他深刻地记得这小子三连箭让薛老板吃瘪,现场发怒扇了自己。

“大哥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席夏迅速观察四周有没有让他逃走的空隙。

粗壮汉子卡了一声痰,盯着他没说话,看上去暂时没想把他就地解决。

逃是逃不掉了,打也打不过,席夏想,僵持着也不是回事,反正开学第一天是铁定迟到了。

“大哥,拿钱办事也得追求点质量是不,还钱是最终目的,我这个人不重要。”他看眼身后也堵着人,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人虎眼一瞪,转过身点头哈腰打了个电话,再看席夏时瞬间变脸,下巴一扬,几个吊眼角十分有眼色地把席夏推拉上车,左右各一个人挤着他,像极了隔夜汉堡——减脂款。

车窗缓缓关上,一个车装七八个人,明显超载还热。

“几位哥不热吗?要不把空调打开?”席夏问。

他左边汉堡面包片儿嗤笑,“可以,给不起钱,等下棺材里凉快去。”

席夏想着手机里小数点前孤单的一个零,可能连冥币都买不起,立马闭嘴。

这几年打野箭的钱全充公给席简还房贷了,他告诉席简是兼职赚的,也不算欺骗,如果仅靠席简一个小学老师的工资,指不定那二手房70年产权都到期了还没还完。

离婚后的财产顾家是没多给一分,也没小气到少给,堪堪够父子俩生存罢了。

就说,好歹也是个顾家也算个中等贵族,怎么就缺这三瓜两枣。

他正感慨着,面包车猛刹一脚。

“下车!”

叮呤咣啷下了一群人,压缩包似的,席夏揉着撞疼的脑门,被后面的汉子推搡下车。

如果忽略背后有人押着他的肩膀强迫向前,这架势还以为请了一个保镖团。

水泥路不远就变成了泥巴路,尽头的厂门前蹲着一群刀疤青年,看见他们过来,乌压压地站起身。

席夏现在就希望他出来后别添一道一模一样的刀疤,如果非得选,就刻背上吧,弄脸上也太丑了。

粗壮汉子和对方接头,说了些什么,铁门被完全打开,重重的拍在白灰四落的墙面。

“进去!”一个吊眼角推席夏一把,等他完全进入,身后的铁门吱呀关上,铁链摩擦的声音让牙齿泛酸。

外面的天阳光明媚,里面的窗户狭小,显得阴暗。

这里应该是城乡结合部,毕竟这么大地界,一般平民在城市内部可买不起。

一群人押着他绕过几堆货物,地下通道的入口在眼前显现。

一个地下野箭场。

装修得不怎么样,来的人却不少,这里的人谁不是抱着发横财的心思来的,射箭可是大热,没准就被几个贵族上帝看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当然,这地方连上帝都不愿意看一眼,赌神的信徒却时常光顾。

席夏跟着下楼梯,旋转的幅度能将人绕晕。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烟臭,泡面调料味儿,叫喊,撞击声,这完全不符合弓箭礼法的地方是另一个弓箭竞技场。

一个室内的场子,靶子与靶子之间挨着很近,一叠叠钞票就那样挂在靶子中心,箭矢在地板上乱七八糟的躺着,每个人的脸色蜡黄,起哄声却一波比一波高,拉弓的人将野心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席夏余光观察着射箭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继续漫不经心地抬脚上楼。

“诶——抱歉,抱歉!”

席夏不看前面,猛地被撞得踉跄几步,抬眼看向面前人高马大的学生。

高个学生穿了件校服外套,衣兜里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板寸发型显得人十分精神,小麦肤色让脸上的雀斑不太能看出来,一个傻大个形象。

席夏扫了一眼高个衣兜里学生会的袖标,然后对着他笑笑。

高个看着他也是一愣,估计是看见他身上的同款校服。

正想说些什么,那几个“保镖”不耐烦地推着席夏,“快点!”

地下空间很大,六扇折叠门隔开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

门内装修精致不少,窗帘布厚重,是灰尘的居所。壁纸和地毯是同一花纹,墙面上的油画全是圣母画像,席夏只认得出一个拉斐尔派的。

地板镶的木,但应该不是纯木,廉价的拼贴感虽然在角落,但混合那位置上国外烧制的陶瓷瓶,着实惹眼,不伦不类的风格代表了整个房间。

每个摆件看得出都是花了心思,应该是从贵族那边抄了些设计去。

橱窗玻璃上倒影出席夏的轮廓,海棠花的样式将其扭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雕花楠木屏风后传来厚重的弦音,让席夏别过脸看去。

“保镖”们站到旁边,最高大一人把他推到中间,水晶吊灯就在他头顶,看着摇摇欲坠。

屏风人影晃动,脚步声由远及近,出来一个跛脚的男人,身高在春城也就一般水准,梳着背头,眼睛夹着精锐的光,像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物,旁边还有美女端茶倒水。

“席夏,好久不见。”跛脚男人在沙发坐下。

席夏恍然大悟,“薛老板,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哈哈,是啊,赢了我钱那次,我可是深深记着。”薛老板在沙发上移动身子,将那条扭曲的腿放在茶几上,阴恻恻地说。

席夏故作为难,“那也没办法,顾客吩咐的事,如果薛老板照顾我,我也一定为您尽心竭力。”

他心里暗骂,我就个工具人都能结仇到我这儿。

就开学前几天,席夏接到一打野箭的单子,帮客户赢过对手,最好是大赢,席夏没想接,那几天席简看他看得紧,奈何钱给得太多了,足够去三次国东,席夏考虑后答应,而那个顾客的对手——就是面前的薛老板。

薛老板沉沉的看着他,面色不虞。

“这样,我喜欢你那双眼睛,反正你也不能参加弓箭比赛了,就用它抵了怎么样?”他点根烟,夹到嘴边。

说是商量,旁边吊眼角的狗腿子连刀都递上了。

席夏也没有混过去的心思了,站直开口:“这对您来说也不划算,我的眼睛不值钱,但我这个人可以为您卖命。”

薛老板捏着烟头扎进牛皮沙发,烫出个焦圈,“为我卖命?就你这小身板?”

席夏为难的挠挠头,“虽然我打架不行,但我可以射箭啊,成为您的小弟后,让我输我就输,让我赢我绝不丢一箭!”

席夏打野箭从未输过的威名在春城野箭场里传得沸沸扬扬,薛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让席夏成为他的手下,不仅赚足面子,而且还能用席夏的能力赚钱,何乐不为?

况且……席夏这张脸也不错。

薛老板面上勉为其难答应,“行吧,以后就都是——”

“等等!”席夏打断他,“我很值钱。”

薛老板冷脸:“什么意思?”

他嗤笑,“难道我还得给你钱?”

“我之后就是您的小弟,怎么能和您谈钱?”席夏笑着说,“我们用赌箭决定,我输了当然心甘情愿为您做事,如果赢了你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气氛沉下来,空调的制冷效果都好了不少。

薛老板哼笑一声,“席夏,我知道你厉害,现在是在我的地盘,可不是你说赢就能赢得了的。”

席夏体贴解释:“我也是担心到时候为你做事,自然不能继续完成学业,来这里射箭,家里人肯定又会阻拦,不如找个见证人,之后吩咐我时也有理有据。”

薛老板想,上次那场比赛本来就是愿赌服输,没有正当的理由教训席夏,正好就此机会让席夏真正欠下巨款,以后想逃也逃不掉,他微眯双眼,“你想找谁?”

“我进来撞到的那个高个怎么样?”席夏问,“看上去和我一个学校,就算以后我想和你撇清关系,大家也知道我是你的手下。”

吊眼角走进俯身对薛老板说了什么,薛老板盯了席夏一会儿。

疯子,完全不留后路,

薛老板不是第一次跟这种不要命的人打交道,来打野箭的,没几个脑子清醒,随即开口:“可以,我喜欢你的勇气,并且是在我场子里。”

他知道席夏打的什么主意,但在这里他才是掌握输赢的那个人。

薛老板派人将高个带了过来,在路上应该已经有人跟他交代清楚,整个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席夏在心里为他默哀,并说声抱歉。

“开始吧?”薛老板这块老姜一眼就看出两人不认识,心中的疑虑放下一些。

……

居乐看着自己被带进一个房间,还没待够两秒又被换了个房间,恐惧中又加了点懵逼,不知道他一个从来没有射中箭靶的人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见证,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好奇,利索离开就好。

现在,呵呵,他哥要是知道他开学第一天就逃课,难逃一死。

新的房间是一个室□□箭场,规格是距离28米,直径36厘米的霞靶。

这里应该是那个薛老板专用的射箭区域,居乐仰着头四处看看,完全没有外面的杂乱,仔细闻还有淡淡的烟味,木板也是精心用油保养过。

他把视线移到远处和他穿着同款式校服的少年身上,还没有铭牌,像是高一新生,没想到是个胆大的,敢和薛老板赌箭,烫了头卷发,长得和席夏也有几分相似,也不能真以为这样就有席夏的技术吧。

想起他偶像席夏,居乐不由得叹口气,算算日期,席夏三年竞赛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半点复出的迹象都没有,席夏还是贵族时就很少露面,以至于成为平民后几乎没人知道席夏的踪迹,身为席夏的铁杆粉丝,他都还没来得及去赛场支持支持,任谁谁不伤心流泪啊!

正独自伤心着,居乐的目光和少年对上,对方朝他眨眨眼,电光火石之间,仿佛传递出什么信息。

难道……

居乐激动起来,难道是想让他快逃出去找人来帮忙?就该这样!

转身幅度还没到45度,身旁两位大哥宽厚的身躯就将他钳住。

居乐无声流泪,看来是想多了。

居乐不参与射箭,无关人员只能站在射位后的等待区,能将射场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包括薛老板在背后对吊眼角做了个手势,等待无知的羔羊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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