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喜欢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复杂。一直在对抗竞争的关系突然发生了转变，按照正常来说，对于顾兰筱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沈舟舟本应该是会觉得惊讶和恶心的。可她现在不仅不觉得意外，反而内心深处还有些期待。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兰筱继续相处下去，毕竟死对头金主突然变成了她的追求者，沈舟舟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回应顾兰筱的这份感情。

一般来说，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她肯定是会讨厌对方的。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她们都是同性不说，两个人之前还有过那么多的矛盾。虽然都是自己单方面的讨厌，但被死对头表白，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满足感和幸福感。

沈舟舟并不反感同性之间的恋爱，但她知道自己是直女，只喜欢男人，对女人绝对没有兴趣。但她从前也只拒绝过男生，现在面对顾兰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对方的这份心意。

「这也太尴尬了吧…」

顾兰筱按下楼层，怕被人认出所以背过身站在了电梯角落里，让沈舟舟挡在了她的身前。

但这趟电梯却也离奇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乘坐。

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都各有心事，沉默着一直都没人开口。

「为什么烦人精不觉得尴尬呢？」沈舟舟一直盯着上升的层数，在心中祈祷电梯爬升的速度能稍微快些。

“叮”的一声后，电梯终于停到了26层。

沈舟舟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出了这个尴尬的小空间，跟在顾兰筱的身后。

顾兰筱从包里取出房卡，打开房门后带着沈舟舟走到玄关处换鞋。

“我本来是想在内环或者在郊区买套别墅送给你，但害怕太贵重你不肯收，所以就在中环买了套普通房。”顾兰筱将房卡全递给沈舟舟，“一共是两张房卡，我本来是想把密码设置成你的生日，但害怕太明显，所以改成了227604。指纹我当时嫌麻烦，懒得录用，你到时候可以把自己的录上去。”

沈舟舟不可置信地参观起房间，“你真的要把这套房子送给我啊？”

顾兰筱知道沈舟舟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她浅笑回应：“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吗？”

精装四房两厅还带大阳台，而且这个地段周围的环境也极好，十分繁华。要在沪城里全款拿下这套房，怎么说也得过千万了吧。“四年的委屈换来一套房，不亏。我们事先说好了哈，这房子是你自愿赠予我的，你以后可别反悔。”

“你放心吧，我的就是你的，你以后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顾兰筱跟在沈舟舟的身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宠溺与眷恋。

她就像是个情话机器，再也不用掩藏自己的爱意，肆无忌惮地对沈舟舟宣泄着自己的喜欢。

“……”要是以前的沈舟舟在听到顾兰筱不要脸的情话后，只觉得对方是在恶心她，肯定会张口骂回去，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顾兰筱说的全都是实话……

沈舟舟尴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选择无视掉顾兰筱的话。

她偏过头问对方：“你们明星是不是都很有钱啊？”这么贵重的礼物，说送就送，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顾兰筱笑着回答：“不一定。咖位大的挣得多，咖位小的挣得少。不过你老婆我呢，可是演艺圈里顶流级别的存在，拍一部电影至少都能挣到一套房。”

“？谁是你老婆…别胡说八道了……”沈舟舟并没有对顾兰筱的收入感到惊讶，而是第一时间反驳起她的话。

顾兰筱耍无赖，从沈舟舟的身后抱住她：“我是金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将头靠在了沈舟舟的肩膀上，自顾自说道：“至少在综艺录制结束前，你都是我的人。”

“抱抱。”顾兰筱撒娇。

沈舟舟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在对方的不断请求下还是选择了妥协。顾兰筱说的没错，至少在综艺录制结束前，自己都还是被对方豢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

确认顾兰筱的资金充足，沈舟舟心中不劳而获的负罪感也能稍稍减少些，她小声提议：“要不…这些额外收费的东西，都免了吧……我们虽然有过那么多的不愉快，但你给我的东西太多了，又是黑卡又是房子的。那些东西还要收费，搞的我跟骗钱的强盗一样。”

“没有物质支撑，你能忍受住我的骚扰嘛？”顾兰筱有些意外，确认起沈舟舟的想法。

在面对银行卡中莫名多出的三十多万时，沈舟舟都还以为她是在做梦，每天都对着那些钱财不停焦虑，“要不是因为我讨厌你，你给我转账时，我都不敢点下那个确认收款的按钮。”

“所以现在是不讨厌我了吗？”与沈舟舟喜欢抓住重点聊天的习惯不同，顾兰筱则更喜欢拆解并深读沈舟舟的话。

“滚。”沈舟舟毫不留情。

顾兰筱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她将沈舟舟牢牢拥进怀中，贪婪地嗅探着对方身上的玫瑰香。

“好喜欢你，沈舟舟。”

听到顾兰筱赤裸的表白，女人的耳尖上逐渐泛起一层红雾。顾兰筱穿的单薄，沈舟舟的身体能明显感受到从后背传来的温暖。她感受着顾兰筱的体温，有些害羞地缩起身子，从顾兰筱的怀抱中逃走。

她脸红语塞道，“你抱就抱、总对我耳边吹气干什么？”

“痒么？”顾兰筱的笑容很是放肆，明明脸上写满了得逞，但嘴里的话却异常无辜，“抱歉，忘记你太敏感了。”

“你故意的！”沈舟舟气呼呼地瞪她。

顾兰筱心虚，没有回答沈舟舟的质问。她走进厨房，拿起杯子为沈舟舟倒上热水。紧接着又重新回到到沈舟舟身边，唇瓣如蜻蜓点水般迅速在对方的脸颊边擦过。

还没等沈舟舟辱骂，她便先行开口解释，“你自己说的其他东西不用收费，那是不是就代表了我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和你亲亲了？”

“你、你真的是、太糟糕了……”沈舟舟有苦难言，憋了好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气愤地转过头走到沙发边坐下，不再去看顾兰筱，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骂着她：“死变态。”

主厅阳台边的窗帘被夜风拂起，布料摩擦时的沙沙声传进耳里。

顾兰筱笑出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后独自走到阳台边，关上玻璃门，坐在了沈舟舟的身旁。

偌大的空间里寂静极了，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异常明显。

“顾兰筱，我觉得有些话我们还是得说清。”沈舟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心里话说出来。

顾兰筱听着，“你说。”

沈舟舟盯着顾兰筱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是第一次被同性表白，而且还是死对头。”

“第一次么？”顾兰筱好奇反问。

她的印象很深刻，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对方身边的桃花可不止男生。

“或许以前也有过，但是只有你的表白被我当了真。”沈舟舟仔细回想，好像大学时期也有几个女同学说过喜欢自己的话，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朋友，她觉得她们是在开玩笑，从未当真过。

顾兰筱将那些琐事从脑中抛开，满眼期待问向对方：“为什么只相信我的表白？是因为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很特殊吗？”

“没有为什么。”沈舟舟不想搭理她的自作多情，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我是永远不会喜欢上你的。我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你谈，不过都是因为你包养了我而已。”

“嗯。”顾兰筱不做反驳，“我们的取向不同，所以我喜欢你和你喜不喜欢我，是两件事。”

“我没你那么霸道，不会制止别人喜欢我，但我不会回应你的喜欢。等节目录制完，我们两个之间就没有任何瓜葛了，以后你别来骚扰我，我也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我们互不干扰、各自安好，可以吗？”

顾兰筱笑容苦涩，但还是答应了沈舟舟：“当然。”

爱是人类最复杂的情感，顾兰筱相信以后的时间、付出肯定会或多或少改变沈舟舟的想法。说不定没过多久，她就会对自己改观，就算做不成妻妻也可以做朋友。

“房子你以后要是后悔了，我一定会还给你。不过之前的那30多万都是我用一些东西换来的，绝不可能退给你。”母亲那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沈舟舟要提前在顾兰筱这里打好预防针，防止她到时候得不到就想毁掉自己。

顾兰筱自然知道沈舟舟的苦楚，要不是趁着沈舟舟需要用钱的这个机会主动出击，对方是绝不可能答应被自己包养的请求。

她保证着：“你放心，我不缺那点钱。”

“但是你也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对你的爱都始终如一。包养日期截止前，你必须承受住我的所有爱，不准拒绝我的命令；截止后，如果你改变了心意，想和我在一起，我会永远奉陪到底。”

沈舟舟淡定回答：“哦。”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睡主卧，我随便找个房间就行，你要是不想让这些房间沾染上我的气息，我睡沙发也可以。”

夜猫子突然改变性格想要早睡，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兰筱看穿沈舟舟是因为嫌独处时太过尴尬，想要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她伸手挡住沈舟舟的去路，“今晚和我一起睡。”

虽然是命令，但她的语气却非常温柔。

「？」震惊如潮水般涌出，沈舟舟呆愣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般，既疑惑又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向女人。

“不要。”沈舟舟拒绝得十分干脆，将顾兰筱刚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顾兰筱早有预料，耐下心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过，在包养截止前，你不能拒绝我的命令。”

“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可以。”沈舟舟态度决绝。

“什么都可以？”

女人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沈舟舟惧怕起来，她赶紧补充解释：“在我能接受的能力范围内。”

顾兰筱从容起身，伸手帮沈舟舟整理头发，不紧不慢地开口：“那我让你睡我。”

女人笑得妩媚，表情淡定的与那句狂野的话显得格格不入。

她控制住沈舟舟的胳膊，强行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用直白的方式向对方表明自己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渴望与爱恋。

掌心在触碰到柔软后，如触电般迅速躲闪开。

沈舟舟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顾兰筱的眼神中满是慌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自己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

“疯子……”女人的眼里有震惊，也有羞愤。

她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看着沈舟舟霎时染上绯红的脸颊，顾兰筱终于绷不住表情笑出了声：“笨蛋，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脸都红成苹果了，哈哈…”

“你又没经验，再怎么说也得是我睡你才行。”她不害臊地轻戳对方的腰侧。

“顾兰筱！”沈舟舟猛地后退，立马拍落对方的手，脸上全写着被耍后的愤怒。她生怕顾兰筱再说些什么可怕的话，赶紧打断对方，“你这个变态！”

“我有哪个地方说的不对嘛？”顾兰筱伸手拽住沈舟舟的衣领，借着惯性强行把人带到自己怀中，“因为同性而害羞的直女。”

她轻抚沈舟舟的后背，对怀里挣扎的小猫柔声道：“好啦，我就想和你单纯的睡在一起，其他什么事都不做。或者你先将我哄睡着，之后再从房间离开也行。”

“我是你的金主，你要好好照顾我。”

“听话，乖乖，这是你的义务。”

“别再拒绝我……”

有些事注定无法在短暂时间内改变，顾兰筱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在沈舟舟面前徘徊。

她的话很强硬，但听上去却满是怜求，语气里还透着无尽的哀伤，如孤独残败的落花般，让人心生怜悯。

明明被不停占便宜的人是沈舟舟，但她还是答应了顾兰筱无理的请求。

“只是陪睡？”

顾兰筱楚楚可怜地回复：“嗯。”

“乖乖，我真的好喜欢你……”女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好的记忆，久久抱着沈舟舟不愿松开。

沈舟舟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愣在半空，她不明白顾兰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上一秒还在捉弄自己……

她顾不上质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小名的这件事，赶紧关心地安慰起女人，“你没事吧…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