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的雨水打湿了树林,一场雷雨就此落下……
早上,学校周围早已被附近的居民围堵的水泄不通,警方的车子在花店门口停了好几辆,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小。
“老师,很久没看见左睿了,他好像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法医处,停尸房】
死者:左睿,N大20级信工院学生,脖子有明显的刀痕从左至右呈平滑状,身上没有殴打痕迹,脸上的刀痕不计其数,细数有五十多刀,胸膛上、腹上、背后一共107刀,11厘米共二十六条,18厘米共七条,5厘米有数条。
107道伤口深度较浅,伤口有明显的出血点,皮肤回缩张力较大,判定为死前遭遇大量的皮肤划割,为死前伤口。
警局里紧急召开会议,青石区所有的警力都在市局开会。
会上三位穿着白衬衫偏年长的警察发话,说着现在社会出现的一些纷乱严重,整顿和管理措施明日即行。
屈向阳果不其然的又被领导骂了一顿,好在季阳出手相助才免得屈向阳被调换到其他辖区管理。
季阳:“我说你是不是有一些霉运在身上?去寺庙里拜一拜?”
“去去去,要相信科学。”屈向阳把季阳的话当作废纸赶到一旁,“我这是一时的晦气,又不能晦气的一整年吧?”
季阳捂嘴笑笑:“你知道吗?上帝就喜欢你们这种乱说flag的人了,别到时候一抓一个准啊。”
“闭上你的臭嘴啊。”
屈向阳和季阳两人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定的默契,可以说在细节上屈向阳是比不了的,但是季阳和法医组的施洋挺合得来的,一个细节一个敏锐,简直绝配。
“话说这个谭卓挺有东西的啊。”
施洋手里拿着本子记录数据,“你看,整本的数据结果都是为他写的。”
厚厚一沓的数据上面全都是检测结果,手里面的还有几张没写完的。
屈向阳也不知所措啊,这个事情的造就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作为公安必须要做出阻断。
“啧,你这让屈向阳不好接话啊。”季阳在一边说着,手里也在跟着施洋的脚步整理数据,“他这是为了冒险而做出的贡献。”
“好一个社会奉献精神,这些报告单的字都是为他签的。”
说完,手中的报告单又多了几张,字越写越累。“我手动快断了!”
一片欢声中二人陪着不停签字的施洋在笑声中度过的两小时。
“你说谭卓的手机里没什么?”
季阳手里撵着弹出的烟灰手肘撑在窗外的轨道上,双眉紧皱的一脸看向南方。
又深吸了一口烟,道:“你也是胆大,你知道做警察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保护人民群众。”
“还有呢?”季阳把手指间的烟灰弹了出去,烟蒂捻在窗户外面,“不要和嫌疑人以及任何与嫌疑人关系接近的人员发生关系,这一点你作为人民警察应该是知道的?”
屈向阳当然知道,但是相处之前自己肯定就觉得谭卓就是个普普通通心理学教授,很确定谭卓不会做出那些事情,可是种种时间和证据都指向了谭卓,自己对谭卓的情感很是微妙的,难舍难分的地步,自己都不知道谭卓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有可能爱一个人过了火没有关注到对方的反应而失落吧。万一那天转过身来自己却是个小丑般的人物。
屈向阳也向季阳讨要了一根烟,靠近鼻尖嗅了嗅,“还是烟草好,但最后还是要被人给烧的个精光。”
“嘿,你还有雅兴做一个思考家了。”
自己在烦恼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过抽烟的想法,烟草里的尼古丁可以和毒品一样稍微麻痹自己了。
人为什么有抽烟的习惯?多半是想先来一根麻痹自己忘却前尘往事罢了。
烧尽后留下一层烟灰,一根烟硬是让屈向阳给浪费了,将卷烟纸给撕开把里面的烟草给撒到外面,整齐的摊开,手指轻轻扫开残留的烟灰,就这么看着一张白白的纸,上面压印着纹理,盘旋着向四周展开。
这烟挺贵的。
屈向阳小声念叨着,殊不知季阳一个脑瓜嘣就上来了
“我说你,不抽久别浪费我的烟,你这撒灰玩呢?”
这烟是季阳大老远从北华那块的高领导层耗来的,今天是难得看着这天气好拿出来抽抽,顺便看看又没有受潮。
也没想着这小子玩老子的烟。
屈向阳一声叫疼的摸着脑袋,嘴里念叨着:“我爸那时候还为了我妈截烟了。”
“你说什么?”
屈向阳把身上搞的烟灰给拍干净边说道:“知道知道,你这烟不便宜,我到时候给你买一包”,说罢就将那团纸给揉成团塞进了裤兜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季阳四十老几没有婚嫁只因为一场车祸带走了一对母女,那对母女对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看着心疼,他不该,自己的本分没做好不想糟蹋别人。
“你小子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有些东西买不到,有些东西多少钱你也得不到的。”
说完又抽了一口,浓烟从嘴里呼出,变成浓积云散开在空气中。
“那不就是一堆纸吗?只不过它只是有价值的纸而已。”
“哟,你还知道了这纸有价值,那些没价值的呢?”
手里残留的烟灰不挺的在指甲碾磨,“没有价值的也会有价钱来标记,什么都是有价值的,不过是要看谁来标记它们了,不管是事物还是人物,他们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在他们心里都是有价值的。”
价值不是别人来评定的而是自己觉得值不值罢了。
“行啊,这回答我给8分,不是怕你太骄傲而是想给你多一点时间在重新思考着问题,从我们这个层面出发,面对着社会而不是个人。”
季阳转身拍了拍屈向阳的肩膀,对他是一种未来可期的语气告诉他:“你以后是一定是一名出色的人民警察的,我等着你穿白衬衫的那一天啊。”
“别别别,我才一杠要实打实干的打拼二十几年呢,我争取在退休前穿给你看啊。”
瞧瞧说着不肯定的话到头里还是自信的。
两人坐在会议室商讨着本次案件,法医鉴定报告看得他们傻眼。
颈部伤口较深,大动脉划破50层膜层,破口大约有8厘米长呈两端细中间粗的形状张开,血液从大动脉喷出动脉有明显的压迫感。
本次现场勘察为了少起疑心屈向阳没有跟组,从侦察科传回来的照片来看死相特别惨烈。
5月24日,早上7点24分,死者发现时,是坐于椅子上,身上有绳索捆绑的痕迹,是凶手固定在椅子上不让死者逃脱,嘴上被毛巾堵住用大胶带封住,间接性导致死者的呼吸不通畅鼻腔、喉管里有大量的分泌物和血液。
身体上,手臂外侧头手臂肌肉有呈暗紫色的索沟,带到胸前一周,手腕被细胶带缠绕勒痕呈乌紫色,手指充血发乌,手腕被勒的时间过长导致血管堵塞已经坏死。
刀口处都被鲜花和根茎塞住,左右肩膀的血管以及韧带全部挑开。肌肉组织全部翻开,头部呈上扬的姿态呈现。
死者口中上鄂与槽牙缝中提取出少量纤维毛,最终推断是毛巾塞到口中,鼻腔里有大量的分泌物,皮肤状态毛孔忽大,检测到少量眼泪的成分。脸上有被捶打的痕迹,表皮反应出青紫痕迹。
最终判定为他杀。
“这个凶手挺变态的”屈向阳摩梭着嘴巴,啧啧叹声着。
“呵,你是没有看到现场的画面,等会还有监控,把下面看完。”
凶手的凶器遗留在了现场,被泡在水桶中,整桶水早已变成了血红色,里面的DNA正是死者。
现场上,收银台上沾有血迹呈圆形滴落状,边缘均匀方向朝向椅子上,因该是受到钝物撞击所致。
地上散落着不少玻璃碎片混合着血液和花枝的撕碎根茎,疑似现场有过打斗痕迹。
折叠椅周围呈现着大量的血迹,较浅,怀疑凶手清理过现场的痕迹,墙壁上、花朵上都有方向性很强的血液运动轨迹,都指向了门口。
地上散落着两卷花带还有身上未缠完的细卷胶带,处处都用到了死者身上。
这起案件看起来像是他人所为,不是上一个连环杀人案杀手的调性,很普遍,整个报告给屈向阳的回答就是这个人很急躁,急躁到要把这个人的脸全部划烂,捆在身上的花带还有胶布都是被逼急了缠上去的,就连中间的拉扯花带都快扯断了。
屈向阳把报告给扔在桌上,双手交叉抱头往后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季阳直接把现场的监控给放了出来,整个大幕布上播放的是事件发生的前半小时。
开始他们在争吵,后来因为争吵发生的一些摩擦。
出现的第一道创伤不是刀口而是脸上的淤青,老板看得出当时气急了,随后一拳打在了死者的左脸颊上,没想到一拳把死者的鼻血给打出来了所以才有的桌面上的那一滴圆形的血迹。
死者拿着搭在椅子边上的毛巾擦了擦鼻子看起来有点晕头转向的,老板属实有点气不过接着准备在上手的时候被死者一手挡住并且推到了边上的花品展出台上。
老板一个踉跄没站住手臂连着手掌将上面的花瓶和花全都打翻在地,死者准备跨过去走向门外的,结果老板直接将打下来的修剪刀划破了死者的小腿肌,死者忍痛捂住腿向后颠倒摔落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老板在右肩和左肩分别来了一刀。
死者慢慢的没有力气,试图着从椅子上起来,却被老板一刀划到了脸颊又快速的往他的两条腿上划了三刀,都是长达十厘米往上的长度,死者突然滚到了地上,腰上被踢了两脚接着扛起来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左睿的叫声贯穿着整个花店,夜晚没人花店老板继续他的暴行,手中的修剪刀已经是血痕累累,左睿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些残衣碎片残留在身上。
渐渐的只有喘息声,伤口上全是老板塞进的残花烂叶,他不是最美花就算塞的再多,再多也不是最美的。
嘴巴被刚才擦血的毛巾给堵住,但是自己已经没多少气了左睿知道,他无比恳求着从这个牢笼里逃离出去,但是进来的顾客却被老板吓走,自己也在这花花草草的世界里结束了生命。
原本正是青春韶华的时候却遇上了这种事情,站在校门外的左睿父母苦诉着对于这件事情的不公平,手中的黑底白字横幅上写着:“还我儿命来”的字样,这件事情一下炸开了锅,引来了不少的营销号的围观,学校的表白墙都是传播着这件事情的看法以及各种猜疑,学校的处理办法就是求助于警察。
最近的公安局就在不远,屈向阳当然受任了,但是对于网络上的舆论校方只能给出红头文件,“关于我校20级信工学院左睿同学逝世感到惋惜”先是吊念文中就是各种的脱开关系,赔偿金校方也大大方方的赔了6万,人走了可是学校里的舆论是压不住了。
群众的想象里有很强大且活跃、传播和漫无目的追从,但是人性的扭曲是无法挽留的,我们将其控制起来不能有完全的治愈效果,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