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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砚挠挠头发,重重叹了声气,“女人真是麻烦!”
在女孩无声地注目下,重砚突然想到前两天对方说想喝附近新开的饮品店,他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递给女孩,“那要不我请你喝奶茶,你不是最近吵着要喝‘雾川茶里’家的奶茶嘛?”
江亦白接过手机,算是默认对方的解决办法。
屏幕滑到带有‘雾川茶里’店铺的位置,点开后继续滑动,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一款带有花生核桃口味的新品上,毫不犹豫加进购物车进行下单。
等到屏幕出现支付密码那页,她把手机转到重砚面前,“重少爷,快付款吧!”
重砚认命地按下六位密码。
外卖很快送来。
拿到手后,重砚才知道江亦白点的是奶茶里居然有坚果。
他纠结着把吸管插进奶茶杯,又递给对方,“喝吧!”
白嫖到一杯奶茶的江亦白此时很高兴,就在她吸下满满一口坚果小料时,却瞥见重砚奇怪的目光。
她停顿下喝奶茶的动作,“重砚,你也想喝?”
重砚几次微张薄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都闭上了嘴。
只是摇摇头。
江亦白微抿嘴唇,纠结后从家里找到多余的粗吸管插进去,将奶茶杯递到重砚的面前,“看你那馋样...呐!给你喝口!”
看着对方纠结模样,江亦白忍不住揶揄,“可别说你嫌弃这是我喝过的,也不晓得是谁上次半夜偷偷用我的杯子喝水!”
被揭穿糗事的重砚,耳朵开始发红发烫气鼓鼓道:“江亦白,说好不提这事的!”
明明是之前两人吵架,江亦白一怒之下把他的杯子打碎,他为了报仇才半夜偷偷起床用她的杯子。
虽然...他确实带了点那么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但他压根没想到对方大晚上不睡觉还出来抓他。
她不高兴,怎么不扔自己的杯子,偏偏要扔他的?!
一想到自己被抓现行,男孩的脸颊迅速升温,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重砚粉面含怒地夺过对方的奶茶,也不管不顾地喝下奶茶,吞下小料。
十几分钟后。
躺在沙发上的重砚迷迷糊糊用手按着脖子处,嘴里不停嘟囔着:“好痒!”
边说边用手指不断抓挠着脖颈。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背对着他的女孩发现了异样。
江亦白回过头发现重砚的动作,伸出手扯开重砚的衣领,发现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已然出现斑斑点点的小红疹。
吓得赶紧推搡着人,语气惊恐道:“重砚你的脖子上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小红点?”
半晕着的重砚被推搡的有些烦躁,他拽住对方的手紧紧握住,微眯着双眸只能依稀看到女孩的脸廓,声音有气无力,“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给我喝那奶茶,我对坚果过敏。”
江亦白豁然大悟,此刻明白了对方那会的神情,原来不是想喝奶茶。
“你,你干嘛不早说啊?你说了,我不就不给你喝了么!”
有些恼对方,也更气的是自己。
重砚紧抿唇角,视线停留在面前模糊的脸廓,暗色的光晕慢慢转变为清晰的轮廓。
重家是上流社会的豪门之最,权力和名利皆有之。
他的出生备受瞩目,身为重家最小的孩子自然而然也就最受宠,外界审视的目光尤为甚多。
若是他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很容易招致灾祸,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会了他这点。
只有在她面前,才能任性些。
重砚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清明几分,“那是你给的,我肯定得喝。”
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不羁与桀骜。
为喜欢的人,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江亦白掩下心头的怒火,沉着脸色找到医药箱,拿出治疗过敏的药,喂给重砚。
几个小时后,红疹慢慢消退下去。
看着男孩好转,江亦白停下手里的工作,余光瞥向身后的重砚认真道,“我会记着你对坚果过敏的这件事。”
重砚浅笑,语气温顺,“好。”
*
江亦白碗里的米饭都快要见底了,她一抬眼就瞥见对面的男人怔怔出神,她敲敲桌面喊道。
“喂重砚,发什么呆呢?!”
被声音打断回忆,重砚猛然回过神,有种时空错乱般的感觉。
他单手支着桌面,按按额头脸色有些难看,“抱歉。”
道歉后,他开始认真用餐。
不得不说,哪怕多年没见,江亦白的手艺依然一般,没有成为大厨的潜力。
可不妨碍他此刻的心情。
混着菜和米饭咽下,嗓子有些发干。
他的手轻抚上玻璃杯,目光久久落在杯子里混合着坚果香味的饮品,明知道那是会让他致命的毒药,可他最后还是选择拿起杯子一饮而下。
此时,重砚的心酸涩不已。
如同那年他说的。
只要是她给的,他都会喝。
哪怕她已不记得。
忽略掉身体轻微的不适外,确实解了渴。
吃过晚饭,窗外的天空落下夜幕。
收拾碗筷的活交给重砚和许墨昭两人,一人负责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另一人收拾着厨房垃圾。
整理完毕。
瘫在沙发上的江亦白起身拿出一次性手套带上后,从许墨昭的手里接过垃圾袋,“昭昭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扔垃圾,顺便送送重砚。”
许墨昭先是扭头看了重砚一眼,视线又回到江亦白脸上,“嗯,今天正好有点灵感,我打算回屋试试。”
青山影视刚成立的那两年因美人众多,一度被外界不好看,大家都觉得这种花瓶艺人有什么厉害之处,就连老板都是一区区女流之辈,说不定也只是徒有其表,还妄图要称霸内娱,简直可笑至极!
后来,美人们纷纷施展技能,打破了外界对他们的认知与看法,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说些什么。
至少,明面上不敢。
许墨昭能成为顶流,当然也是有些业务能力在身的,最初跟着公司的舞蹈老师刻苦学习。这两年又认真研究起作曲作词,还有不少作品产出,虽算不得最佳,但至少态度诚恳。
勤学苦练加上对人对事认真负责,这样的许墨昭拥有了许多粉丝。
重砚沉默着接受了江亦白的话。
跟在对方的身后走出了门。
夜晚微风习习,楼与楼之间是一条平坦的道路,两边种有茂盛的绿植树木。
走在最前面的江亦白刷过门卡后,正要抬起手推开玻璃门时,身后的人比她更快一步推开。
自顾自走着的她瞥了眼侧脸旁那条劲瘦有力的胳膊,上面的青筋血管在街灯下十分显眼,她小声道:“谢谢。”
宁静的夜晚衬得声音格外明显。
重砚低沉声音:“没事。”
语调听起来有些奇怪,给人几分执拗与吃疼的错觉。
江亦白循着声音看向重砚,只见对方用左手捂着左肩,垂着头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视野太过黑暗,她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
扔掉垃圾后,江亦白重新看向重砚:“走吧重砚,我送你。”
黑暗里,她只听见重砚轻轻“嗯”了一声儿。
两人朝着社区大门的方向走去。
刚路过一个无人的拐角处时。
重砚倏地拉住身旁江亦白的手腕,拽着人走到拐角深处。
这地方远离昏暗的街灯与人群。
幽深昏暗。
重砚一手揽住江亦白的纤细腰肢,埋进对方的颈肩处,另只手紧贴墙壁阻断江亦白后脑勺与瓷砖的碰触。
声音沉重又带着亲昵感,“姐姐...”
一切发生的太快,江亦白还来不及反应,对方朝她而来。
重砚向前两步,迫使本就背靠着墙壁的江亦白再次后退,脚跟抵在墙角,整个背部都被迫紧贴着冰冷的瓷砖面。
江亦白眨着眼,“重砚你要做什么?”
有些震惊。
两人鼻尖触碰,脸对着脸。
这般近距离下,江亦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浓密的长睫毛如羽毛般扫过她的脸颊。
痒痒的。
重砚直直盯着江亦白的眼睛,随后抽出抱住对方的那只手,用宽大的手掌轻抚住对方的脸庞后垂下头。
湿热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
随之而来是男人用力的啃咬与深入纠缠。
被捉住下唇几个吮吸后,江亦白才反应过来对方在什么。
她抬起手试着要推开重砚,却不想对方将贴着墙壁的那只手落下,紧紧锁住她的腰搂在怀里,丝毫不肯放手。
几番推搡下,江亦白的衣角位置上移露出雪白肤色,火热的掌心与肌肤接触面传来酥麻感。
重砚的衣领几乎要被江亦白拉扯落下肩,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江亦白撇过脸,手还撑在对方的肩胛骨位置。
重砚的吻落在她的脸侧,同时沉闷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
江亦白声音冷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耳边传来一阵嘲笑声。
重砚苦笑道:“我当然知道。”
手里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下一秒他扳过江亦白的脸,逼迫她与自己视线相对。
重砚的拇指温柔地划过江亦白的眉眼间,喃喃道:“姐姐,你怎么能忘记我呢?”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
沉沦在自我世界中的重砚,看到眼前念念不忘多年的江亦白,心底的思念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出,他一刻也等不及,双手捧着江亦白的脸,再次重重地深吻下去。
这次,江亦白用上五分力想要将人推开,但也只是推出去了那个吻。
对方依旧紧紧抱着她。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极度生气:“重砚!”
看着眼前这个疯子,江亦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目光四处游离,想要借此逃避对方。
视线落到对方的锁骨处,她愣住神。
重砚右边的锁骨上有一颗小红痣。
陡然间她的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好像曾经有个人,这个位置也有同样的红痣。
难道——
随着心底那抹不可置信,她微微抬起视线,落在对方的侧脸阴影处。
黑暗的光晕下,重砚侧脸的轮廓与当年那个身影几乎重叠。
只是那时的他,年少稚嫩。
而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脸廓更加清楚分明。
江亦白:“你...你是重砚?”
男人顿住了身影,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对方能认出他。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江亦白的脸上,承认道:“姐姐,我是重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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