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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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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遥死死握紧剑柄,身子微微右侧。

她闭上眼睛,绷着神经,耳听八方。

“咻!”

西北方一条呈丝状的雾气急袭而来。

尤遥下腰向后一仰,灵巧躲过这一击。

她抽出手中长剑,挑衅笑道:“再来!”

那人似乎很乐意同尤遥玩乐,绕着尤遥不断射出手中长丝。

尤遥一剑下去,丝却没有被砍断,反倒是自己被力反弹,连退几步。

尤遥落于被动,只能不停躲闪。

她躲闪的同时也在不断观察这人的攻击特点。

这人没有内力。

丝线砍不断靠的是线本身的特质。再看她出招,内里绵软无力,纯靠的是蛮力才将线射出来。

对面不是习武之人。

但这都无所谓了,因为尤遥发现这丝线落在地上之后便会化成胶状物,粘黏在泥土里。

眼下形势对尤遥不利,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被包成一个蚕蛹。

既然以力搏力行不通,那她就以柔克刚。

她放下心中所有不安的、恐惧的负面情绪,让心露出本来的纯净模样,吸纳自然温柔的气息。

她缓缓睁眼,手中长剑也因她气息的变化而化为一把软剑。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软剑穿梭在丝线之中,如鱼得水,丝线挥舞间逐渐变得轻弹薄弱。

就是此刻!

尤遥眼神同内力一齐凌厉,灌注在剑里。软剑抖擞,瞬间变回坚硬利剑。

她甩剑环绕一圈,将尚且细软的丝线尽数砍断。

断了的丝线,变得透明,最后竟化成空气消散在雾中。

“还有什么招都拿来使使吧!”

尤遥嗤笑,对着浓雾喊道。

四周寂若死灰。

“娘子,你在做什么?”

尤遥猛地转身,将剑指向来人。

是那青衣女子。

同样,雾随着她的话再次散去。

尤遥眼睛微眯:“刚才是你?”

她一头雾水:“娘子在说什么?”

“两位郎君早就在屋内等你了,见你没跟上来急得要死。”

“娘子快点吧,别再跟丢了。”

尤遥不应,“你会武功?”

女子扶了扶发间的木钗,“我不会。”

“你不会武功,还能把丝线用得这么好。恐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女子还是那幅不解的表情:“娘子莫要再说胡话了,快随我走吧。”

尤遥还举着剑,“你不把话说清楚,就想我不明不白地跟你走?”

那女子轻叹一声,低眸自语:“我实在不想这般。”她抬眼,浅浅笑看尤遥:“娘子若是再不走,两位郎君怕是要等不及了。”

尤遥听出她的话外音。

“什么意思?”

女子不答,提着灯笼转身领路。

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尤遥没办法,只能干跺脚,跟了上去。

****************

尤遥比这女子略高一些,她俯看女子娟秀眉眼,问:“你叫什么?”

“娘子唤我凝澜便可。”

“你是秦家村人?”

凝澜弯着嘴角:“是。”

“那村子里其她人呢?”

凝澜眸光流转,还是浅笑:“自然都在家歇息呢。”

“那你为什么不在家歇息?”

凝澜按下心中的浅浅不耐,“娘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该到凝澜来问了吧?”

尤遥无所谓地点点头,“你问。”

“娘子怎么称呼?”

尤遥摇头晃脑:“不告诉你。”

凝澜握紧手心,告诉自己先忍几分。

“娘子好不公平,凝澜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可娘子连姓名都不愿意告知。”

尤遥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都想要了我们的命,居然还有理指责我不公平?”

“娘子言重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呢。”

寒风本该萧瑟,可吹在她的脸上却变得婉约绵柔。

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奇女子,明明说着如此气人的话,但尤遥怎么也气不起来。

甚至真的觉得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尤遥瘪嘴,打算不再和她讲话。

尤遥安静下来,凝澜倒挑起了话头。

“娘子是要去往何处?怎会路过秦家村?”

这话说的好像从没人路过秦家村似的。

“我去楚家山庄。”

尤遥还是回了她。

“楚家山庄?”

尤遥听她语气里的犹疑:“怎么?我们走错路了?”

“要是两年前,你们确实没走错。”

凝澜沉下肩,眼神暗淡。

“两年前?你的意思是秦家村搬迁了?”

凝澜未回,指着左前方的院子:“娘子,我们到了。”

****************

凝澜推开院前的木门,“娘子请。”

尤遥站在门外,打量里面。

正中的是一个用泥土混着砂石堆成的土屋,旁边有个猪圈,里面鸡飞狗跳,感觉下一秒就会踢飞围栏逃出来。

这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家的院落。

凝澜见她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调侃她:“娘子难道怕家禽?”

尤遥脖子一梗:“怎会!”

天知道她小时候去农庄,被后院的鸡追得满院跑。

姨母听到她的呼救,急忙赶来后捧腹大笑,最后边笑边帮她把鸡赶走。

自从之后,她就发誓她和鸡有不共戴天之仇!

报仇的方式包括且不仅限于在农庄连着十天顿顿都吃鸡,大半夜的拉着闻君去鸡窝里偷鸡蛋……

尤遥防备地盯着猪圈,一步一步移向院内。

突然,一只鸡振着翅膀飞起来,尤遥正正好对上它睿智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

尤遥的童年阴影覆盖了理智,她不顾一切疯跑进屋。

进了屋,尤遥手撑着桌子,气喘得说不上话。

凝澜提起桌上茶壶,给尤遥倒了一杯茶。

“娘子,顺顺气。”

尤遥拿过,打算一口闷了。

陡然脑光一闪,在茶送进嘴里之前,她停住。

尤遥放下茶杯,冷脸问道:“他们俩人呢?”

凝澜轻抬下巴,尤遥转头看向屋里。

她看不真切,拨开帐纱,往里走了几步,只见赵晗元满脸绯红,身子躺在床下,脸枕着床榻边,衣裳半褪,嘴里还不知在嘀咕什么。

尤遥刷地一下转身,她心里念着乱七八糟的经。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

真是男色误人、男色误人!

凝澜打趣道:“这位郎君可是一直在念叨娘子你呢。”

尤遥不信:“你都不知道我名字,怎么确定他在喊我?”

“娘子!尤遥!你过来……你别走!”

赵晗元忽而抬脸大喊。

尤遥被他吓得全身一抖。

凝澜嘻笑:“这也不难猜嘛。”

赵晗元像喝断了片似的,喊完就将脸埋在手臂里,似乎又睡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尤遥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屋外突然一阵重重脚步声。

尤遥反应过来:“另一个人呢?”

凝澜走到屋后,将后门打开,“呐,你来看看。”

尤遥走上去,看向后院。

皎洁月光铺洒在半干半湿的泥地上,楚随川撒开脚丫,绕着院子打圈跑,脸上还扬着颇为诡异的幸福笑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遥目瞪口呆,问着凝澜。

****************

说回尤遥与他二人走散那时。

赵晗元甩了甩手臂,看着恨不得将全身都趴在他身上的楚随川。

“你趴就趴,压在我身上干什么?”

“走路都不会走了?”

赵晗元板着脸警告楚随川。

转头,他笑着对尤遥说:“娘子你跟紧点儿,要不挽着我的手臂吧?”

他手下意识握紧。

但是,捏了个空。

赵晗元看着一团空雾,心脏骤缩。

“娘子?尤遥?”

“尤遥!”

楚随川听见他老是喊尤遥,也跟着紧张:“尤娘子怎么了?”

赵晗元转过头,停下:“尤遥不见了。”

“啊!”

楚随川看着前方渐远的灯笼光:“那怎么办啊?”

他快哭出来了:“我们是继续跟着还是去找尤娘子啊?”

赵晗元眼神阴沉得快要滴出玄色。

他的疯狂、理智、不安交杂在一起,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毁灭欲。

楚随川看出他的不对劲,拼命喊他。

“赵郎君你清醒一点儿!”

楚随川的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

“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赵晗元被这句话击中,清醒过来。

“你就算再愤怒又如何,你能找到尤娘子吗?”

赵晗元握紧拳头,身体沉了下去。对,没错,他什么都做不了。

远处的灯笼光已经微乎其微。

楚随川果断拉起赵晗元,“走,那女子一定知道尤娘子在哪儿!”

二人跟着凝澜一路走到小院里。

“诶!妖精!”

楚随川在后叫嚷着。

凝澜转身,讶异道:“郎君在叫我?”

楚随川插着腰:“就是在叫你!我问你,你把我尤姐姐弄哪儿去了?”

“尤姐姐?”

凝澜这才发现那位小娘子不见了。

她心里暗道不好。

“天地良心,我一直在你们前面领路,哪有闲情管其它的。”

赵晗元一直盯着她,眼神淬了冰:“丘山岭秦氏。”

凝澜眼瞳猛缩,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回袖内:“郎君何意?”

“传言丘山岭秦氏先祖因背信弃义而被友人诅咒。为破诅咒,秦氏族人每三年就要举村搬迁。”

赵晗元一双丹凤眼如豺狼般锐利。

“这浓雾就是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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