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被陆景珩阴冷的目光钉在地上,傅斯年以肘撑地,根本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竟让所爱之人这么的厌憎自己。
“傅深再不好,总是你亲叔叔吧?为了我这么个外人,你就这么对待他?”陆景珩坐直了身体,忽而冷笑道,“他怎么对不起你了?不就是你们家落魄的时候没伸手帮忙吗,为着这个,你个当侄儿的就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呵,傅斯年,但愿你是脑子一热,说胡话哄我玩呢,否则我还真要瞧不上你了!”
觉着刻薄话还没撂够,陆景珩挑衅地笑了笑,令人难堪的说辞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涌了出来。
“冲你能说出来这些话,你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当初你离开我去了M国,你说是为了我好,现在你要跟傅深斗,还说是为了我……呵呵,傅斯年,就冲你这样儿,你自己说说,我还敢不敢再相信你了?”
“不,不是的……”
傅斯年慌了,他匍匐着向前,在摸到陆景珩的脚腕后,才又一点点地挣扎着,将自己投进了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里。
“不是你说的那样!景珩,之前的事我早给你解释过了,我投奔傅深,就是为了帮咱们甩掉那1000多万的债务!只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才会以为是自己的亲叔叔帮家里还了债。说真的,我是万万没想到,他能以转让的方式,将那些债务集中到自己手上,再变本加厉的成为了你新的债权人,我要一早知道你过的那么苦,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跟他去M国的,我……”
“够了!”陆景珩疲惫地揉了下眉心,“你嘴里就没句实话,我不想再听你解释。”
傅斯年红了眼,揽向爱人腰际的手臂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
“景珩,我知道你不愿再相信我,可咱们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你怎么样,是不是真心爱你,这些,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只觉着自己疲惫到了极点,陆景珩将一只脚垂到了地上,双手亦尝试着让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些,可仅是这样的举动,却让傅斯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在他看来,这是爱人对他厌恶到了极点,是在有意的撇开自己,哪怕自己现在就死在他面前,那人也再不肯施舍给他一滴眼泪了。
“不,你别走,别扔下我……景珩,宝贝,宝贝我爱你……”
忽地,傅斯年挺直了身体,此时的他由心至身,从内到外全乱了套,战栗着,癫狂着,照着眼前唯一可见的唇瓣,便是一通狂乱的吮咬。
可即便如此,他仍恨这样激烈炙热的吻,不能卷走陆景珩所有的厌恨,所以他只能强势的,以不容分说的姿态,将丑陋的指爪探向了爱人身体的脆弱。
“滚开,不要碰我!”
身上的睡衣早被扯的七零八落,陆景珩被人抵在沙发上,足像条被抛到了岸上的鱼,拼命扑腾后,只剩了喘息的力气,尽管头脑昏沉,可他却还是凭着抵抗的本能,将手向睡衣上的小熊耳朵扯了过去。
“刺啦——”
…**…,垂首看去,陆景珩裸露的胸膛上,无数条狰狞可怖的疤痕,就这么大剌剌的,无遮无拦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够了吗?不高兴了,除了恶心我,折腾我,你还会什么?”
坏事即将得逞,却被中途打断,傅斯年身上疼得不行,却还是得咬着牙单膝跪地,将自己与陆景珩之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趁机从那人的身下退了出来,陆景珩眼眶微润:“别怪我不信你,傅斯年,只看我身上的这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猛的将头撇了过去,傅斯年不敢再看那人质询的眼睛。
“你不能怪我不要你吧?十年前,我可是到你们傅家找过你的……”
捏过傅斯年的下巴,陆景珩偏要他将眼睛盯进自己瞳孔的最深处。
记忆中的画面,开始一格格的在褐色的晕轮里流转,傅斯年的灵魂亦被勾扯着,穿越回了十年前的那个骇人心魄的雨夜里。
“再见面之前,我没一宿能睡得踏实的,因为我搞不清楚,在我们最困顿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后来,在傅家大宅,咱们见着了,你说你要跟你叔叔去M国,你不肯跟我走,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好,我不跟你计较,我都随你。傅斯年,我没碍着你什么吧?我就不明白了,我人都给你轰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傅深的手下再给我点教训尝尝,非叫我为了个痴心妄想的念想送了半条命去!天晓得,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弟弟看的,我从来就没有……”
“是我的错!景珩,是我的错……”
傅斯年瞪着眼,内心的强烈的愧疚感,已使他无法再让陆景珩将话说下去。
“打从14岁开始,我就觉着对你不一样了,直到我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不寻常的感情后,我便不再当你是我哥哥。在美国的这些年里,我对你的渴望和幻想从没停止过,所以回国后,我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尽一切办法的得到你。景珩,动了歪心思的那个人从来都是我,你是最正派的,是我最贴心、最慈爱的哥哥,要说是我诱拐了你还差不多,所以以后无论谁再以这样的理由骂你,你都别往心里去,因为你所遭遇的一切不公,也只不过是被我连累了而已。”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疼的,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陆景珩的身上,傅斯年将他重新抱进了怀里。
“你受伤的事,我是知道的,也全程都看在了眼里。我恨傅深,不单是因为他憎恨我父亲,故意让他在困境中绝望死去,还是为他将我从你身边诓走,害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一面栽培我,一面折磨我,他要我做他的继承人,却又不许我与你见面,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痛失了毕生挚爱,便不许我拥有正常的感情。他命手下殴打你,侮辱你,然后再将这件恶事嫁祸给我,就是想让我们产生嫌隙,哪怕有朝一日,我再将你找了回来,也会因为这件事,让你再不能原谅我。”
小心地探身过去,傅斯年轻咬着他的唇,掌下的每一寸肌肤任人抚摸揉搓着,让他恨不能现在就把他的景珩哥哥吞进肚子里,让他无处可躲,再不能与自己分离。
可这样的小心谨慎,处处试探,还是遭到了那人的拒绝,再一次的,他被陆景珩从怀里推了出去。
“哥!”
向后退却的同时,陆景珩亦向他做着制止的动作。
“小年,因为你父亲的缘故,要我保护你,照顾你,这都没有问题。可你别忘了,我身上还背负着为你父亲报仇的责任,哪怕这个担子本该是你的,我也都替你挑了,所以我没那个工夫,也没那个闲心,再跟你这么拉扯下去。何况你一早就投靠了傅深,从立场上说,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去背刺自己的亲叔叔,哪怕你再恨他,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一切与我无关……左右我们是不能在一起了,我要早知道你是傅家人,你说的无良叔叔就是傅深,那么这段感情,我一早便不会与你开始。”
看陆景珩的神情不似作伪,平淡的叙述中更没半句气话,傅斯年的心被这一幕撕的生痛,胸腔内呼吸引发的熊熊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了起来。
这之后,一股更强烈的痛感几要将他撕裂,对失去的恐惧,对感情的执着,迫使他痛苦的低叫着,而陆景珩起身离开的动作更是刺激了他,使得他整个人如野兽一般,将爱人扑倒了的同时,双手亦不顾一切的,在陆景珩身上胡乱撕扯了起来。
“不!别走,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啊?!”
“……”
“别离开我,哥,求你了……”
“小年,有些话我得给你解释清楚。”
任傅斯年的泪滴在脸上,陆景珩瞳孔微颤,面上的表情却未有一丝崩坏的迹象。
“无论你是傅昀,还是傅斯年,在我心里,你始终是那个跟在我P股后头调皮捣蛋的小弟弟。这个身份,无论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改变,虽然你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占有了我,让我们的关系从兄弟变成了情侣,但基于欺骗的感情不能作数,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如何相互照拂,也都不该再越过这个界限。这件事,我自己清楚,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不要你了,但我也不能再以原来的关系与你继续相处。”
“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既然在一起了,就该继续这么相亲相爱的过下去!你跟我chuang都上了无数次了,我也早把你当了自己媳妇儿,你现在又叫我跟你恢复成兄弟关系?!嘴上叫着你哥,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再给你摁我身子底下C个够,陆景珩,你就不怕我再精神分裂喽!”
拼命地按着身下人挣扎的手脚,恐惧、慌乱、狂躁等负面的情绪,已全然出现在了傅斯年的脸上。
明知道不该这样对待所爱之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就好像他的灵与肉即将分离,心里再是想要护好他的景珩哥哥,身体的动作却无不是想要毁掉身下的,这个叫做陆景珩的男人。
“不,景珩,你这么做,和扔了我有什么分别?不,景珩我不让你走,你听我说……”
再被他这么纠缠下去,自己先要该窒息了,靠着拼命的撕咬踢打,硬是让陆景珩甩掉了身上全部的桎梏,半L着身体,踉跄的前行了几步,躲进卧室前,他只留给了傅斯年留一个佝偻着的疲惫背影。
……
次日,陆景珩醒来,在卧室门口正对着的地板上,发现了一张用玫瑰色纸折成了爱心形状的信笺。
“……这是什么?”
手上的动作尚未停止,陆景珩已在字迹半露时僵在了原地。
眼前这薄薄的一页纸,竟是一份比之前自己整理的更加完善的,海盛集团内部参与走私活动的人员名单及履历表。
掌心微颤,陆景珩心里也跟着发慌,抬头向四周寻找时,才发现总粘着自己的傅斯年早已不知了去向。
【阿珩,你是不是不放心小年?】
眼瞅着“流年美景”让自己磕的都快散伙了,系统还想再给他们挽救一下。
“随他吧,这么大个儿人了,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从昨天到现在,就你说的这些话,我在后台听着都蓝瘦的香菇,何况人小年还得过神经病,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你让他怎么受得了?你都不知道,他今儿早晨走的时候,眼睛肿的就剩了一条缝儿,差点连门都找不着……】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陆景珩将眼一闭,“你要非得说话,就捡关键的说。”
【好吧。】
系统“嗯嗯”着清了下嗓子,嘶哑的电子音比刚才也没清亮到哪儿去。
【小年已提前把他掌握的,有关海盛集团近来的贸易动向全给雷天擎报备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海盛的二把手,傅深做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都有参与,这回为着你,人家也是豁出去了……】
“我眼不瞎,刚雷队的信息我看了,你少说两句吧!”
【阿珩,这回的事,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啊!你那么在乎小年,他昨天哭的时候,你明明也快难受死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说那种绝情的话啊?我不明白了,就现在这情况,和小年合作,难道不是对咱们更有利吗?更何况傅深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仅是他怂恿陆宸谦害死傅乔的这件事,小年就早想对付他了,根本就不存在小年为了你,背刺他亲叔叔的情况……】
“住口!”
陆景珩低呵一声,打断了系统的喋喋不休。
“我的事,我自己打算,什么时候要你个人工智能替我做决定了?!你要是不忙,就把胡蕴容跟她娘家制D贩D的各项证明材料再整理一下,等了这么多年,也该到收拾她们一家子的时候了。”
【好吧。】
探测到陆景珩的焦躁不安与傅斯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系统也不敢再触他霉头,只是在消失前又多嘱咐了他几句。
【小年不在,你这几天先照顾好自己。阿珩,从刚才起你心率就不正常,我一提小年,你心脏就“咯噔”一下,一提小年,你就“咯噔”一下,这情况都快赶上心脏病患者发病的时候了……】
“行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忍不住往胸口上狠锤了两下,陆景珩跌坐在沙发上,一阵眩晕过后,更觉着自己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系统说的没错,他在乎小年。
昨天看那兔崽子哭成了那样,他自己的确是难受的不行,往外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