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的事儿……”傅斯年手抖如筛糠,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不承认。
到年底,傅斯年才满24周岁,这个年纪,正是X需求的巅峰期,喜欢的人近在眼前,看得见却吃不到嘴里,还能让他怎么办?
总不能真不顾陆景珩的意愿,对他做出什么不可描述,且无可挽回的事吧?
借助着这类高科技产品,傅斯年背地里可没少窥探陆景珩的隐私,就连洗澡换衣服什么的,也基本上不错漏一眼,小蝌蚪一弄就冲上了脑袋瓜,天晓得他盯着一30+熟男的L体,不知羞的DIY了多少回。
“要让他知道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可真就要打死我了!”傅斯年如是想着,面对陆景珩质疑的目光,羞耻惭愧之余,更坚定了打死也不说的决心。
陆景珩冷笑:“不承认是吧?!”
傅斯年稳着方向盘,脑筋却是转的极快:“真没有,我又不是那种BT痴汉,成天监视你干嘛?没凭没据的,可不带这样冤枉人!”
“冤枉你?!”
陆景珩的眼神冷的像把刀,划破了空气,无声地向着傅斯年扎了过去。
“上上次记者会,那么多媒体在场,作为拆穿季晓凡谎言证据的那段视频,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翻出来,你本事可不小啊!”
“……”
“还有上次,就我头疼,差点晕倒那回,我一个电话还没打出去,怎么就你能未卜先知,第一时间冲到了我房间里?”
“……”
“再说这回,要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便是我跟雷天擎是多年的朋友,人家也不好假公济私,轻易放咱们从警察局出来,那几段外人私闯我房间的视频,你又是从哪儿找来的?”
“碰,碰巧而已!那几段视频,不过是在事情发生时,恰巧被摄像头拍下的,偶然发生的事,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快说,摄像头你装哪儿了?!”陆景珩冷声追问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啊啊啊啊啊——”傅斯年被他逼的喘不上气,突然就大叫了起来,“哪有什么摄像头,你别乱猜了行不行?”
“还不承认是吧?”
陆景珩眼泛寒光,掰着手指头,一件件的给他算着总账。
“浴室柜上方的镜子,床头小夜灯的灯座,还有餐厅挂着的那副装饰画……快说,除了这几个地方,你还在哪儿藏着摄像头?除非你自己交代清楚了,否则再让我挖出一个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挨我的边儿!”
“啊!——我交代,我交代还不成吗?景珩,你可千万别那样对我啊!”
傅斯年心虚的很,根本禁不得诈,就陆景珩刚才点的那几处,全是他凭感觉瞎猜的,可没想到歪打正着,全让他指到了点子上,一下儿就把傅斯年的心理防线击溃了。
“入户门铃里的铜吊片儿上,衣帽间第四枚吸顶灯里边,套间书架上小白兔摆件儿的左边眼睛里,还有馃箅儿狗窝上挂着的公仔……”
听他盘算着那些摄像头的位置,陆景珩的下颌线越绷越紧,开始他还气的要命,对傅斯年的行为深恨不已,到了后边儿,火气慢慢消了下去,反倒是好奇心又冒了上来。
除了K裆里的那点事儿,他猜测着傅斯年如此行为的背后,是不是还有更深层次的动机。
“我这么做虽然不对,可你也别骂我了。”傅斯年双眉紧锁,唇角微微向下撇着,一边儿惨兮兮地说着话,一边儿偷瞄着陆景珩的反应。
“你想想,之前你身体那么差,我能放心你一人儿过日子吗?再说了,你房间里的那些摄像头也不是白装的,关键时候,不还是起到了作用嘛!”
“强——词——夺——理!”这几个字说的,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这件事,要想我不追究也可以,但等回了酒店,你把你那些破烂儿,一个个的,全给我拆干净了,少一个都不行!你但凡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跟我耍花样儿是个什么下场!”
他话说的虽狠,听在傅斯年耳朵里却如蒙大赦,再不敢不听话,逮着坡儿了就要往下滚:“全都拆干净,只要你不生气了就行!”
“知道错了就算了。”陆景珩侧身往他身边靠了靠,“还有个事,我得问问你。”
傅斯年心里“咯噔”了一下,强咽下口唾沫:“啥事儿?你说吧。”
陆景珩眯着眼,故意往他脖子根里吹了口凉气儿:“费了恁老大的劲儿,看着你想看的了吗?看着了,你又怎么偷着乐的?不如一并说清楚喽,让我也高兴高兴!”
傅斯年渗了一脑门子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他可没脸说他见到的,还有脑子里YY出来的下三路画面,至于那些DIY时的精彩细节,那就更不能提了,他还想跟陆景珩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要真让他恶心了自己,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当此山穷水尽之际,车也开到了陆景珩指定的地点。
“到地方了,下车吧!”意识到自己快得救了,傅斯年才敢轻吁了口气。
安全带还没解开,不料陆景珩又往他身上贴了过来,傅斯年正紧张的手脚没地方放,就被坏狐狸一胳膊肘拐到了小肚子上。
不轻不重的挨了这么一下,狼崽子不觉着难受,反倒让全身的热血沸腾了起来,数道暖流汇聚小腹,再一路向下游走,想要发作却不得出口,弄不好就得鸡飞蛋打,直给他逼成了春日里发了性儿的猫,一下子栽倒在了陆景珩怀里。
再看陆景珩脸上,仿佛是被春风吹过的冰封大地,终于有了丝不易觉察的暖意。
两人先后下了车,傅斯年缓了半天才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的一幢三层别墅,转头向着身后的人问道:“景珩,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B市的房子,图清净,所以买的偏僻了点儿。开半天车了,进去歇会儿吧!”
“都到家了,哪儿还用得着你自己拎东西,这俩箱子,我一会儿就给你送楼上去。”
张阿姨早就守在了大门口,一看陆景珩从车上下来,老太太便紧着上前了几步,一手一个,硬把行李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景珩,这孩子是跟你一块儿的吧?”
“哦,他就是我跟您说的小年。这段时间有点事儿,我就住家里,您再拾掇个房间出来,他这几天跟咱们住一块儿。”说着话,陆景珩朝身后睇了一眼,“傻愣着干什么?张阿姨鸡汤都炖好了,还不快点进去?”
傅斯年站在远处,只低头“哦”了一声,扭扭捏捏的,半天没往前挪上几步。
折腾了一天,陆景珩又连着两顿饭没吃,此刻已疲惫到了极点,随傅斯年在那闷头矫情,他自己先迈上了大门前的石阶。
“一点眼力劲儿没有,还不帮张姨拎东西过来?不管你了,我进屋吃饭去了!”
说着话,陆景珩已觉着脚下发软,索性扔了傅斯年在原地发呆,他自己先推门进了屋里。
张阿姨有点不好意思,本还想与上前帮忙的青年客套几句,却不料近到跟前,看那孩子的长相实在是眼熟的很。
回忆了片刻,老太太像是受了刺激,一下子将眼瞪的老大,嘴唇翕动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你,你是……”
傅斯年吓得一哆嗦,把行李箱就地一扔,上来就给老太太捂嘴,等张阿姨勉强冷静下来,他又将人拐带到了墙角的蔷薇花藤下,扯着耳朵,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天气渐热,陆景珩在外跑了一天,这会儿觉着身上粘腻的难受,趁离吃晚上饭还有点时间,他先往卧室套间的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想着洗个热水澡,再下楼下吃饭去。
“哗——”
浴室内水汽蒸腾,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陆景珩仰躺在热水里,微微阖上了眼睛,身体虽累的想吐,可脑子里却又是无比的清醒。
回想这一半天里发生的事,他只觉着心里堵得难受。
还是不够警觉,否则又怎会将自己牵扯进这样高敏感话题的犯罪事件里,再看眼前情势,也说不上是自己太笨,还是那些视他为对手的人太过狡猾。
系统察觉了他情绪的异常,不等宿主召唤,自己已主动露出了半个脑袋。
【阿珩,你今天心情很不好,我已经感觉到了。】
陆景珩抹了把脸:“还用说吗?遇到这样的事,心情怎么可能好?”
【我看你跟那群人对质的时候,气定神闲的,妥妥的霸道总裁精英范儿,还真以为你不当回事呢!】
“都是装的!”陆景珩睁了眼,身体稍坐直了些,“那种情况,不冷静怎么行?总不能真让个孩子替我扛事儿吧?”
系统点了点头,表示了对他当时心态的理解。
“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又让人破坏了!不过这样也好,借着这次机会,总得把张大轶他们彻底揪出来,再不能给他们坑爹的机会了。”
【这件事,明摆着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事发之前,对方几次进出过你的房间,直到最后一次,才将药瓶里的药片置换成了违禁药品……哎呀,说到底,还是咱们大意了!】
“没错,那瓶药是我常备在身边的,平时都放在床头柜抽屉里。除了小年,一般人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留心,更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做文章。”
长舒了口气,慢慢的,陆景珩又放任着自己,往浴缸更深处沉了下去。
“好在小年手上有那几个视频,可作为我被人陷害的证据,要是没有他,我还不知道……”
【阿珩,你身体才好些,也别太焦虑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谢谢。”
知道系统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陆景珩眉目稍显舒展,全身的肌肉也随着心情放松了下来。
【张大轶他们就是阴沟里的臭虫,下水道里的小强,真是讨厌死了!这回要是不能将这些人彻底铲除,别说是你,就是我都得让这伙儿人烦死喽!】
看着悬浮在浴缸边上的小脑袋,陆景珩不禁笑道:“嗯,我跟你一样,也挺讨厌他们的!”
【讨厌归讨厌,阿珩可别低估了你的对手!坏人做事是没有底线的,我预测张大轶他们对你还留着后手,不将你彻底搞垮,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感谢你的提醒。不过,他们要是觉得我好对付,尽可以试试看。”
……
浴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推开,才刚还悬浮在浴缸上的小脑袋,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你来干什么?”
“张阿姨刚才叫你吃饭呢,我看你半天没答应,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
水蒸气如薄雾缭绕,曝露在外的肩颈线条,于雾气中柔和且模糊着,像是受到了蛊惑,傅斯年不自知地拿起了毛巾,慢慢向着陆景珩身后靠了过去。
随后,便有双熟练且温柔的手,轻轻地在他后背上擦洗了起来。
但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反倒如针刺一般,令陆景珩瞬间僵直了身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傅斯年眼睛里雾蒙蒙的,抚摸着他胸口上数道暗红色,明显是缝合过的痕迹,神识已不大清楚:“这些伤……当时一定很疼吧?”
“什么疼不疼的,我早忘了,全部都不记得了!”
快速从浴缸中站起,陆景珩用浴袍掩着身体,莫名冲傅斯年咆哮了起来。
“谁准你一直盯着我的,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进我房间,滚出去!”
傅斯年被他吼的眼眶含泪,也顾不得说些什么,扭头便跑了出去。
“小年……”
话刚出口,陆景珩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部分记忆的丧失,让他每回想起过去,总有种雾里看花,极不真切的感觉,可直觉又总来提醒,他身体上的那些旧伤痕,一定与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有关。
正因为害怕面对那些痛点,所以只有表现出怒火冲天,才能将那些隐痛打压下去,才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该对傅斯年说那样重的话。
心烦意乱地换好衣服,陆景珩下到楼下,意外看见眼前的餐桌上,已摆上了七八道他爱吃的菜。
看张阿姨还在忙前忙后的摆着碗筷,他赶忙劝道:“您歇歇吧,这些小事我来做。”
张阿姨回身笑道:“还歇什么,我晚上都没做饭,还不能帮人家孩子摆摆筷子啦?”
陆景珩没说话,心口上一股酸涩的滋味又涌了上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心腔。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