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日没夜地工作,找兼职,可惜我实在是太小了,没法帮她分担什么。
“后来债务还清了,姑妈轻松了不少,她也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升了职,薪资待遇很好,不过她依然很忙。”
“我当时以为......以为你和我一样,暑假在姑妈家暂住。”回忆起了久远往事,记忆很清晰,梁闻渊心脏绞痛,他形容不出这种心疼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他不知道原来庄渚玉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无父无母了。
“姑妈对我很好的,吃穿用度从来不会亏待我。”被抱住的位置越来越热,梁闻渊真的就像个人形火炉一样。
“可能小孩都需要陪伴吧,人在习惯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旦有个东西打破了你的生活,并且这个东西是你所需要的,是被你压抑很久的,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缓慢的,庄渚玉回抱住了梁闻渊,手心贴上他的后背,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的他,对了,他叫肖汛......他给予了我从小缺失的关怀,让我体会到了类似于父母之爱的东西,于是我信任他,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也学着回应他的好意。”
听到这里,梁闻渊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他知道后续发生的转折对庄渚玉来说肯定很大很大,他深呼吸了一次,声音发抖,“他伤害了你,是不是。”
“放轻松,他已经死了,受到了报应。”哄小孩一样,庄渚玉顺了顺他的背,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性情大变,或者说,他藏得很好,经常在家里喝酒,喝完酒后就耍酒疯,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心情不好,默默收拾了残局。”
“后来才发现并不是那样,他开始将矛头针对向了我,抓着我想要打我。”察觉到梁闻渊牙关紧咬,手臂因为攥得过紧的拳头而颤抖,庄渚玉安抚着他,“不过每一次我都躲过了,严重的时候,我就拿着酒瓶往他的头上砸,把他砸进了医院。”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动这样的手,老实了一段时间。”
“你一定很痛。”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梁闻渊埋在他的颈侧。
那么小,却承受着那么多,能把家暴说得轻描淡写。梁闻渊不是没见过那个时期的庄渚玉,他和现在一样,很是瘦弱,薄薄一片,就那样勇敢果决地拿起瓶子,狠狠地砸向那个该死的人。
“如果那时候我还在你身边,能够保护你就好了。”清醒之时,梁闻渊终于将遗憾说了出来。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舔了舔嘴唇,“而且,你给过我一个很好的暑假,这就够了。”
梁闻渊猛地看向他,“你想起来......不是,你......”
“姑妈说了,我很开心地介绍了你,说明我肯定很在意你,我一般不交朋友的,特别是小时候,更别说是......挤在同一张床上。”
脸颊一烫,梁闻渊昨晚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看见梁闻渊不自然的反应,庄渚玉又想笑了。
“不是想说我有多惨,也不是追忆过去,而是想说,我很难再进行一段亲密关系,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相处,至少在遇见你之前,我是那样想的,我实话和你说吧,你对我来说,是很不一样的一个人。”
“我不想欺骗自己,不想和你变成陌生人,也不想和你关系疏远,但我做不到正常地维持一段亲密关系,所以我不想谈恋爱。那样的话我会受不了,我会很有负担,没办法承诺什么。”
“你听懂了吗?”
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破碎后自我愈合的庄渚玉,梁闻渊惯性点头,还是很心疼他,听完过往之后,眼眶又红了,他偏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愧疚。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们就到此为止......”
“不行。”触发了关键词,梁闻渊重复,“不要到此为止。”
“我明白了。”视线落在了梁闻渊的唇上,庄渚玉没有任何回忆后遗症,遵从着内心,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吸着他的上唇,边亲边说着话,“那就这样......”
正在饱受身心折磨的梁闻渊,无法这么快抽离出来,他不断地假想着庄渚玉受过的痛苦,借此来用力惩罚自己。
他多希望那个挨打的人是自己。
反正他已经挨了无数次的打,再多被打几次,也无所谓。
他不怕痛,但庄渚玉很怕疼。
“你不讨厌就好......”揽住梁闻渊的肩膀收紧,庄渚玉现如今的行为主动到反常。
梁闻渊知道,即便庄渚玉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一定很在意,毕竟是实打实地受过伤害。
他那么信任别人,换来的却是残忍的对待。
梁闻渊只能把他抱得更紧,抚摸着他的后背,从上到下,距离近到似乎要融为一体。
在安静中,吻得愈来愈激烈,两个人的额头都渗出了一层汗,闭着眼睛,庄渚玉把外套脱掉了,只剩下里面一件贴身的黑色毛衣。
显得他极其清瘦,那么贴身的毛衣,腰侧的位置都有些空荡。
“太瘦了,渚玉,每天都和我一起吃饭好不好。”粗喘着气,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答应了类似于炮.友一样的关系,说的却是如此纯情的话。
“既然你邀请我,那我同意了。”说不出几分真心,几分虚假,庄渚玉坐在他的腿上,俯下身捧着脸侧,灼热的呼吸交错,“上次你醉酒时,吻得可没有这么温柔,你是不是不行啊?”
一句话让梁闻渊突然笑了一声,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笑出声,他很少笑,或者说,基本上不笑。
没人想要他笑,也没人值得他笑。
大概是因为庄渚玉此时剥去了面具和外壳,对着他袒露了本性,而梁闻渊自己,也褪去了坚硬的铁甲,在这空气有些稀薄的车内,他们打破了一个又一个隔阂,沉溺属于对方的气息和体温中。
但这笑容中却添了几分苦涩。
“第一次看见你笑,你笑什么。”庄渚玉也觉得稀奇,指腹揉弄了下他的嘴角,“你笑起来,还挺好听的,更性感了。”
“没什么。”声音中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梁闻渊不管不顾地重重吻了回去,按着他的头,手指插进柔软的发丝间,边亲边按摩着他的头皮。
搞得庄渚玉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那条脊椎也升起令他颤抖的酥麻。
“你不喜欢我......”告诫自己,麻痹自己,忽略对方的心意,庄渚玉缓缓开口,“也不要喜欢我。”
“这样我们的关系才能更久一点......”
这么矛盾的话,庄渚玉却非常自然地说了出来。他并非及时享乐主义,也不是钟爱只谈肉.体的人。
“我知道......”鼻息中似乎掺杂着叹息,梁闻渊轻柔地吻向他的眼睛,将他眼睛亲得一眨一眨的,“你不想要亲密关系,你会觉得难受。”
“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