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基本上会一起吃,梁闻渊的厨艺太好,导致庄渚玉吃其他的总觉得难吃。他一早就告知了对方,今晚要晚回来一些,就不在一起吃饭了。
梁闻渊那时的眼神很是警惕,但没有询问,没有多说什么。
今晚和莫澄约好了,地点在一家较为安静的清吧。一进门,莫澄在和调酒师聊天,两个人看上去很熟。
“渚玉哥,来得好早呀,这位是Eric,你想喝什么和他说。”莫澄递了酒单。
“这个。”清秀的手指随便点了一款,度数不高,在他的酒量范围之内。
“好的。”Eric开始调酒。
“其实我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之前分享给你的经验可能没什么作用了,该复发还是复发,实在没办法,我找了个搭子,也算能缓解一下。”
幽暗的灯光下,莫澄两指夹着一张纸牌,有些焦躁地转动着。
“渚玉哥,你呢?”视线转回,莫澄问道。
“我和你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莫澄点头,“寻找的搭子可能会很不靠谱,你应该知道的,我就没遇到过靠谱的,给钱都不行,还不如去找男模,想摸就摸。”
庄渚玉被他的苦瓜脸逗乐,“这种病有特殊性,确实很难找。”
“对啊对啊,所以渚玉哥如果是想让我推荐搭子的话,我还真找不到适合的人,而且哥你这么漂亮,万一碰到那种居心叵测的,我会郁闷死!”
“你们的酒。”Eric微笑着端了两杯酒放在桌子上。
“谢了啊。”莫澄一饮而尽,看起来很是苦恼,“对了哥,你为什么想换掉之前的搭子啊,这可以问吗......”
手中把玩着酒杯,飘着柠檬的香气,庄渚玉抿了一口,“没换,我当时......是觉得对他来说,应该会很困扰,至于其他的,我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噢。”酒精的作用很快,莫澄脸上带着红晕,手捧着脸,歪着头,“那现在呢?”
犹豫的时间有些长,手指握在杯壁上,很快指尖变凉,庄渚玉的眼神有些涣散,“和那时的想法不太一样了。”
“诶呀呀,懂了懂了。”莫澄点了好几下头,露着微笑。
酒杯很快见了底,Eric调酒的技术很好,几乎喝不出来什么酒精味,反而是意犹未尽。好长时间没喝酒了,庄渚玉便叫来他。
“哥,你还挺能喝的嘛,我都有些头晕了,缓一缓还能喝。”
“好久没喝了,”担心莫澄喝晕了,路上会有问题,疑问着,“ 待会怎么回去?”
“噢,我老姐下班的时候会顺路过来接我,她就在这附近工作。”
“好。”
落地窗外街灯闪耀,一辆通体黑色的车停在了对面,莫澄先注意到了,庄渚玉顺着视线望过去,有些诧异。
等了五分钟,车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庄渚玉结了账,表示歉意,“抱歉,就先聊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一趟。”
“好的好的。”有些醉醺醺的莫澄下意识答应,站了起来,“哎呀,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要是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放心吧,我和Eric很熟的,不用担心我啦,你快去处理事情吧。”
耐心的等候极具梁闻渊的个人风格,庄渚玉穿过车流,轻扣驾驶位的车窗玻璃,在玻璃缓缓下降的时候,和梁闻渊对视,带着蛊惑性地问道:“在等谁?”
衣服上沾到了酒精的气息,梁闻渊怔住,视线错开,望了眼对面的清吧,小声问道:“你是喝......你喝酒了吗?”
在梁闻渊的认知中,只有关系较为亲近的人才会坐在一起喝酒。因为酒精的侵蚀容易让大脑麻痹,从而袒露心声,或是做出暴露本性的事情。
而庄渚玉这样戒备心和防备心极强的人,竟会愿意和那个人一同喝酒。
“嗯,对啊。”没当回事,庄渚玉坐在了副驾驶位,“就当是你在我等我了。早上不是说了,我晚点回去,也没让你过来接我啊。”
梁闻渊怕再不过来,庄渚玉就不要自己了,寻求他人的帮助,甚至对那个人产生了点别样的情感。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嫉妒心使梁闻渊扭曲,任由本性袒露。
“小临的朋友。”庄渚玉解释着,“他和我有一样的病情,不过也存在着些区别,我和他交流了关于病情的事情。”
“所以你要去寻找他的帮助吗?”梁闻渊问得很快。
几乎是有些冲动,庄渚玉立即看着他,见他的眼中流露出委屈和强烈的侵占欲,极度违和,却又莫名让庄渚玉的心脏漏了一拍.
“只有你才能缓解我的症状,你不是知道吗?”有些不解,庄渚玉说道。
梁闻渊摇了下头,睫毛垂下,嘀嘀咕咕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楚在说些什么,“你不需要我了......”
“你说过的,我做得很好,是不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我可以让你更舒服的,你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不是......”庄渚玉一头雾水,过了半分钟他才明白梁闻渊是搞错了,他耐心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做得很好,特别好,我没有任何不满,等下......”
看着靠得越来越近的梁闻渊,庄渚玉甚至都被逼到贴到了车门上,他攥着梁闻渊的双手,嗅了一下,“你是也喝酒了?”
这句话将梁闻渊的理智拽回来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回了老宅一趟,梁阙在杯子里掺了点,我没想到......”
“他是谁?”
“同父异母的弟弟。”
没有听过梁闻渊讲过关于他的家庭,庄渚玉想问,“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同样被酒精影响的梁闻渊大脑思考能力不足。
“你不会喝了酒之后开车过来的吧?”
“许识送我过来的,他几分钟前出去了。”
“我怎么没看见他离开......”思考未果,庄渚玉牵住梁闻渊越攥越紧的手,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他曾经怀疑过,但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可能无形之中,真的改变了很多。
看着梁闻渊微红的眼眶,庄渚玉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头,看看我。”
“想不想亲?”率先问道,庄渚玉对他的确有生理上的冲动,他不排斥和梁闻渊接吻,也不抵触和他的身体接触。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是很想......”话音刚落,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对方的,微微干燥的触感逐渐变得湿润。
梁闻渊的瞳孔瞬间放大,他闻到一阵带着点冷冽的榛树香,包裹着他,随后一只细嫩又冰凉的手攀上了他的锁骨处。
庄渚玉没有和自己的生理欲望作对,从昨晚那个主动的吻开始,一切就都乱了套。
“渚玉,我......”勉强保持思考的能力,梁闻渊觉得先前的话太过激,现在的行为哪里都能称得上不对劲。
“先不要说话,专心点。”捧起他的脸,庄渚玉微微低着头,调整了下姿势,闭着眼睛。
但他学不来梁闻渊那种亲法。
伸出嫩红的舌尖,舔着他的唇缝,在梁闻渊想要主动之时,庄渚玉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阻止了他进攻的行为。
舌尖探了进去,梁闻渊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牙关,让庄渚玉成功探进去,但这样的动作还是令庄渚玉感到羞耻,触碰到对方滚烫的舌头,庄渚玉立刻退了出来。
“我不太会亲。”
捧着后脑勺防止庄渚玉磕到,梁闻渊在对方说完时,反转攻势,轻车熟路地撬开对方的牙关,称得上是粗暴地吮吸着对方的舌头。
舌尖在口腔的每一处逗留,将全部地方都舔了个遍,庄渚玉放软了身子,靠在梁闻渊怀里,在他亲得太重时,会咬他一下,提醒他。
虽然这样的提示动作十次中有七次是没用的。
喘息着,庄渚玉累得趴在梁闻渊的颈侧调整呼吸,吸气时,能够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胸腔紧挨着,似乎能够听到对方鼓噪的心跳声。
车内的温度很高,里衬湿了一些,黏在身上,庄渚玉想取下手腕上环着的皮绳。
“我帮你吧......”
皮绳在手腕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声,梁闻渊将它拿在手里,保持着半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为他绑起头发,
将他额前散落的碎发整理好,庄渚玉眼尾上挑,就连双眼皮褶皱的形状都很好看,眼睛蒸着一层水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梁闻渊。
导致梁闻渊下意思避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
望着望着,又开始亲了起来,座位下调,梁闻渊将庄渚玉压在车座上。
“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吧。”话说得断断续续,庄渚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腰被握住,用力捏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有很强烈的吸引力,肢体互动我也不反感......而且看上去,你也不讨厌,你觉得呢?”
推开像大狗一般黏在身上的梁闻渊,庄渚玉望着他说道。
“忘了问了,你现在意识还清醒吗?”毕竟梁闻渊对酒精不是一般的敏感,庄渚玉不想在对方没什么意识的时候探讨这类问题,“瞧着还行,不过你醉了的时候,表面似乎看不出来什么。”
“我没有喝很多,有意识的。”条件反射回答着问题,梁闻渊却迟迟没有回答庄渚玉所建议的关系,他姿势变扭,半天没动,眨眨眼睛,像宕机了一般,半天冒出一句,“我没听清,能再说......”
“我说,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你想吗?”
心脏特别剧烈地跳动着,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从血肉中跳出来,以此证明心率有多么多么地异常。梁闻渊快要听不见自己在说些什么,耳边全是夸张的心跳声。
“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庄渚玉摇摇头。
说是炮.友,也不是。又早已冲破了帮助治疗病情的关系。可他也不想涉及太多东西,所以这种关系到底算得上什么呢?
想了半天,庄渚玉说道:“就是,不要太涉及感情的关系。”
悬起的心脏重重拍打在地,梁闻渊塌下来一些,他欲言又止,是说不尽的失落。但他早都意识到了,庄渚玉说的怎么可能是恋爱关系呢?
他应该知足了。哪怕庄渚玉想和他保持这种□□上的关系,他都该激动万分,兴奋得血液奔涌。
于是那颗心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五感也在逐渐恢复。可他总觉得哪里很空虚,似乎是怎么都填不满一样,他很纳闷。
也因为过度的贪心而鄙夷自己。
这短短一段时间,果然能让人的心境和欲望变化太多。
“我......”
庄渚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感受到了他唇边的热气,以及濡湿,“先别急着回答我。”
“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你想听吗?”
梁闻渊迅速点头,耳朵竖起,“想。”
“我姑妈十几年前交了个男朋友,你那次喝多了,我和你说了一些,不过我并没有说出全部,而且......我也有一些欺骗你的地方,你不要多虑,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说这些,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
“所以你猜得很对,我那回确实是骗了你,后颈的伤疤,是他拿尖锐物体砸的,但我已经忘了具体是什么东西,这个我没有骗你。”
“他一开始,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我因为车祸失忆了吧,姑妈很忙,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顾我,每天都给我带好吃的,安慰我,还跑到学校里询问老师课业怎么办,他是位高中老师,会辅导我的功课,给我讲知识薄弱的地方。”
“一不小心,说得有些多......”空洞的眼睛亮了一下,庄渚玉笑了笑。
“不会,我想听,你继续说吧。”酒劲上来了,梁闻渊大脑发昏,几乎要看不清面前庄渚玉的面容,他竭力紧紧抱着庄渚玉,以一种安慰的姿势,没有掺杂其他任何的情感。
“你抱得我好紧,呼吸不过来了。”庄渚玉敲了一下他的鼻尖,没有用力,力度轻到像是在挑逗。
“对不起。”只松开了一点,梁闻渊还是牢牢地抱着他。
“我出生没多久,父母都出了意外,是我姑妈把我养大的,不过她很忙很忙,那时候家里负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