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梁闻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庄渚玉转而强势地拽着他的领带,手上用劲,断断续续又说了一遍,“我说,摸我......”
梁闻渊傻傻地坐在那里,任由领带被拉扯,他感觉到后颈在逐渐收紧,视线里皆是庄渚玉的那只骨感的手,手腕上的玉镯微微晃动。
以及手腕内侧的一颗红痣。
如果庄渚玉要求摸自己,他绝对会以最快速度脱下衣服,主动让他摸。但是庄渚玉现在竟然要求自己摸他。仅仅是身份对调,但这对梁闻渊来说,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距。
“你摸我也是一样的。”
说话时梁闻渊仍然被庄渚玉牵着领带,他喉结滑动,承接住庄渚玉自上而下的视线,漆黑的瞳眸中多了几分情动。
“不一样。”庄渚玉见他无所表示,主动压下身贴近,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真的很难受,帮帮我......”
仿若塞壬,眼波流转,庄渚玉长而密的睫毛压着眼睛,那双含着情的眼睛隐约透着勾人,梁闻渊突然抓着沙发上的毛毯。
这样的眼神,只能让自己一个人看见。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庄渚玉现在的神情。
他想紧扣住庄渚玉的后颈,随后重而深地吻下去,交换一个又一个潮湿温热的吻。
望向庄渚玉的眼神越来越滚烫灼热,梁闻渊差点收不住渴望。但他在对庄渚玉这场持续十多年的暗恋中,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与隐藏。
梁闻渊避开视线,庄渚玉紧盯着他,并不满意他的无动于衷,甚至是闪躲的反应。
庄渚玉睫毛翕动,热热的吐息擦到梁闻渊的耳廓,尾音有些沙哑,他用气音喊了梁闻渊的名字,故意带着笑,“你不帮我,那我就去找别人了......?”
“不行。”梁闻渊迅速否决,语调情绪罕见地起伏很大,他对上庄渚玉的视线。
庄渚玉唇角上扬一些,手慢慢摸索,拉起梁闻渊的手,一点点地靠近,直到隔着衣物摸到腰侧。
温度很高,庄渚玉在发着烫,梁闻渊的手腕被扣住,他神经系统暂时不在线,呆呆地看着抚在庄渚玉腰侧的手。
那只手正在缓缓地上下摩擦着肌肤,衣服发出暧昧的窸窣声,庄渚玉仿佛很受用,手上的力度渐松。
说不清究竟是谁在饱受饥渴症的折磨,梁闻渊忐忑不安,全身的神经不但重新在线,而且活跃得可怕,调动他所有的生理反应,叫嚣着让他再多触摸一点,不要仅仅摸着腰侧,再深入一些,过分一些......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想在他清瘦的腰上留下指印,那是属于自己留下的......痕迹。
“怎么不摸了?继续......”庄渚玉声音含糊,视线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大概是想继续先前感受到的舒爽,手指搭在梁闻渊的脸侧,从颧骨的位置滑到下巴,转而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他的下巴,“像刚才那样。”
“渚玉......”梁闻渊的眼睛中浮现类似于痴迷的眼神,他心甘情愿地贴到庄渚玉脸边,微微颤抖的手摸向他的脊椎骨,从尾骨一直顺着往上,声音染上情欲的味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庄渚玉恢复了意识,看到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算了,看到就看到,恶劣变态的想法占据上风,梁闻渊来来回回摸着他的后背。庄渚玉的身体很软,此刻正慵懒地被他揽进怀里,头靠在肩膀上,皮肤的热气混杂着好闻且令人上瘾的香水味道。
雪白的后颈被头发挡住,梁闻渊用鼻尖蹭了蹭庄渚玉的肩窝,他极度迷恋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生出干脆就这样晕死在此时此刻的癫狂想法。
“你蹭得我好痒啊......”庄渚玉躲开了一些,身体往后撤,双手捧着梁闻渊的脸,迷离的眼睛缓慢对上焦,“我没让你蹭,你就不可以蹭。”
“好。”声音非常嘶哑,梁闻渊嘴上答应,行动却是完全相反,不听话地又蹭了两下。
他才是那个得了饥渴症且后遗症严重的人,理智完全崩塌,梁闻渊只知道对庄渚玉的喜欢与渴望冲破了边界值。
庄渚玉握住他的手,再次覆上了后背靠近腰的位置,梁闻渊的大手和他盈盈一握的腰形成对比,那里有两个精致的腰窝。
手指刚好可以卡住,紧贴的皮肤灼热得烫人,急促的呼吸交错,周边的温度似乎都在膨胀升温,庄渚玉的脸颊微微泛红,大概是因为神经长期处于兴奋状态,他薄薄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做得很棒......”庄渚玉摸了摸梁闻渊的头发,他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奖励?”
夸赞的话语也可以被曲解为带有其他性质的调情,梁闻渊的耳朵和脸颊在发烫。
落地窗外大雨转为了小雪,地面上积起一层白雪,室内过高的温度让两个人完全不清楚屋外是什么情况。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奖励了。”梁闻渊视线垂下,音量很小地说道。
庄渚玉露出疑惑的神情,“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梁闻渊摇头,看着庄渚玉的错乱神态,诡异的占有欲充斥心头,想到了庄渚玉那时说的话。
“还要,去找其他人吗?”醋意不断侵蚀着梁闻渊,庄渚玉无心说出的那句话在他的心脏上烙出个洞,即便知道这句话超出了立场,但他还是问了。
“不找,”庄渚玉把玩着他的发丝,“没有谁比你的身体更好摸,也没有谁比你摸得我更......”
香气缠绕,庄渚玉漫不经心整理着他的领带,很小声地在梁闻渊耳廓边继续说,“舒服......”
梁闻渊被勾得已近崩溃边缘,他一转攻势,将庄渚玉反压在沙发上,见他的双腿姿势变扭,被迫分在自己腰腹两边,一只腿蜷缩着,差一点儿踩在腹肌上。
“你要干嘛......”庄渚玉小声惊呼。
抓着腿弯用力一拽,庄渚玉的双腿彻底夹在梁闻渊的腰侧。
“渚玉......”梁闻渊双手离开他的腿弯,带着些狠戾,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你知道我是谁吗?”
体位忽然调转,庄渚玉感觉眼前的世界随之晃了一下,他有些迷茫,“知道啊。”
“是谁?我叫什么?”梁闻渊变得执拗了起来。
庄渚玉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骨子里似乎透着糜艳,他招招手,让梁闻渊低下头,等面前人凑到了一定距离时,他伸出手虚虚地贴在梁闻渊的胸肌上,阻止他进一步向下。
“我一直知道是你啊,”庄渚玉带着笑意,“梁闻渊......”
心率停止了一秒,庄渚玉的回答太具有迷惑性。梁闻渊以为庄渚玉是恢复意识了,瞬间慌乱不安,事实却是他多想了。庄渚玉抚摸着他的后背,背部有力的肌肉隆起,上面有几道浅浅的凸起疤痕。
越扣越紧,上本身几乎要贴在一起,梁闻渊不由自主地对抗着,距离再近,可能就要出问题了......
“别躲,我又不是要亲你......”庄渚玉只是想通过扩大相贴的接触面积,以此来缓解肌肤上的渴求。
一句话点醒了梁闻渊,把他从分界点拉回了理智。对啊,他们又不是真的情侣,等庄渚玉恢复意识后想起了今晚,回忆起前几个夜晚,说不定一切又要回到原地,连朋友都做不成。
也许比原点更差。
庄渚玉可能会讨厌他,不想再看见他。但梁闻渊不想被讨厌,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苦苦忍耐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要疯。
庄渚玉还是迷离的状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在他的后背上游走,眼睛闭上,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浅而绵长。
梁闻渊眼睛都没闭几下,他静静地看着。想亲吻庄渚玉的眼睛、鼻尖、下巴,想和他接吻。
他发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他真是变得越来越敢想了。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只要主动一点就能吻上他柔软潮热的唇。但他当然不会那样做,梁闻渊心里泛起苦涩,他珍惜无比地整理着庄渚玉黏在额前的头发。
庄渚玉一副餍足的神态,手耷拉下来,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了。仿佛刚才的挑逗都是梁闻渊一个人假想出来的。
而疑似专属于梁闻渊的饥渴症后遗症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是恋恋不舍,类似于戒断一般的反应,怎么触摸都填不满渴求,带着失落与悲伤,梁闻渊心底对自身的厌弃感油然而生,压过了其他任何情绪。
想到这,梁闻渊像个石雕一样,忽然庄渚玉梦呓一般地,“梁闻渊,我想睡觉,抱我去......”
被庄渚玉需要是梁闻渊梦寐以求的,他说“好”,不费什么力气地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肩膀,几乎没有触碰到其他的身体部位。
除了庄渚玉差点在卧室里晕倒,梁闻渊没有去过他的卧室。洁净的床上,床头摆着坐姿端正的小狗,还有那条毛毯。
将庄渚玉塞进被子里,梁闻渊站在昏暗里看了好久。天色渐晚,庄渚玉睡得很安稳,没有要复发的迹象,梁闻渊原本想把毛毯塞进他怀里,想了想,最终把小狗塞进去了。
也算是能够缓解一些症状。让他睡得好些。
梁闻渊去浴室洗了澡,热水浇灌在皮肤上,之前的画面和互动一直在脑海里打转,邪念侵占着整个人。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知道不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他的自控力并不像原以为那样坚不可摧,只要一想到庄渚玉,他的思绪就会乱七八糟。
身下的生理反应长时间没有消下去,大概是因为忍得太久太久。
洗澡用的时间很长,滚热的蒸汽让他的大脑麻木且失控。
他穿了身深色睡衣,门开的瞬间,热蒸汽飞快地冲出去,梁闻渊抬眼,看见庄渚玉竟然安静地站在客厅里,没有什么表情,面容和症状发起时完全不同。
连鞋子都没有穿,庄渚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