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那个暗道里并没有找到齐老爷子的踪迹,倒是那些财宝尽数被找了回来。
按沈迟的说法,那些人之所以能悄无声息的把藏在各地的财宝挪走,很有可能就是借助了暗道。
根据沈迟手下后来的查探,那十几处藏宝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几个暗道。
那些暗道四通八达甚至密布整个景州府,令人骇然。
可以想象,如果有心人之人借助这些暗道做点什么,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发现这些暗道的第一时间,沈迟便给京都府去了一封迷信,顺便将那些暗道填了。
傅清禾还特意去瞧了,看得出来,沈迟很担心这些暗道带来的影响。
这件事情勉强算是告一段落,虽然齐老爷子仍然没有线索,但据齐元信说,对方与麓溪书院的山长交好,极有可能是逃到那边去了。
左右沈迟本就是为了麓溪书院而来,加上齐元信已经没了价值,便如约把齐元信放了。
只是由于齐家出事,齐元信以后再也不能用这个名字行走了。
对于这件事,齐元信本人倒是没有意见。
毕竟他本没有姓名,如今也不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傅清禾不过清闲了几天,就再次被沈迟“诚挚”邀请,去了麓溪书院。
麓溪书院坐落于景州府郊外唯一的山——九溪山上,相传,这里是某朝廷大员辞官归隐之地,又曾有言,此处是龙兴之地,还有言,此地位于文脉脉眼之处,文脉兴盛。
......传言越传越离谱,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信这些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麓溪书院的确出了不少了不起的人物。
比如说如今朝堂的内阁阁臣,其中就有两位出自于麓溪书院,要知道,整个内阁的成员加上首辅也不过五人而已。
更甚于,曾有宫中秘辛,那位废太子就隐藏身份,在麓溪书院学习过几月。
沈迟一边与傅清禾说着手下收集来的消息,一边观察外面。
傅清禾并没有多大反应。
在前世,几乎每个留存下来的书院都会有悠久的历史,她也只当成故事来听,并不会对此产生多大的憧憬。
因而,对于沈迟所说的那些,她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对于那传闻中,废太子曾去过麓溪书院之事有些奇怪......
马车一路颠簸着前往麓溪书院,也不知怎么回事,靠近麓溪书院的路格外不好走,时不时地会出现石块挡在前面,让人避无可避。
晃荡的车厢里,傅清禾掀开些帘子,发现这根本不像是路。
正当她疑惑之际,沈迟开口道:“前面怕是走不了了。”
“麓溪书院向来闭塞,也一部分是路的原因。”他解释着。
傅清禾依言下车,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树林,看了半天,除了茂密的树林,根本就看不到路在哪里。
沈迟像是早已知晓这边的情况,面不改色的拿出舆图,指挥着手下们。
傅清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照麓溪书院的财力,难道连路都修不起吗?
再者,从书院走出去的大官员不知有多少,怎么可能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出?
见沈迟在忙,她并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想着。
与此同时,无名自从下马车后,就一直沉默着,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唯一能看到他的傅清禾根本没空关注他。
日头逐渐高升,照进这片密林,从山上往下看,只觉树林里人影绰绰,在阳光的照射下,根本看不清人脸。
远方不知哪里传来的鸟叫声,时不时因为他们的经过而引得鸟儿振翅高飞。
傅清禾喘着气,出了一身的汗。
要不是无名悄悄扶了她一把,她怕是能一头载倒在那。
再一次落在最后面,傅清禾借着微风擦了擦汗,再次抬起脚步。
“再休息一下吧。”见傅清禾身子摇晃了两下,无名赶紧上前扶着她。
傅清禾轻轻摇头,极小声说:“慢慢走就是。”
终究是这副身体不行。
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傅小妮饥一顿饱一顿的,身子早就孱弱不堪,即便是傅清禾已经竭力在养了,也没办法恢复到傅清禾前世的身体状态。
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这片树林,待看到面前的景象时,饶是沈迟都不由一愣。
傅清禾看去,发现前面是一片湖泊。
湖泊不算大,却恰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湖面清晰的倒映出一众人的身影,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沈迟抿着嘴,当即下令就地取材,砍树造一架简单的木筏。
木筏很容易做,没过一会儿,就做好了一架。
他们人不多,两三趟就能全部过去。
其他人都很顺利,倒是轮到傅清禾时出了点意外。
明明是木筏上刚巧够站五人,可傅清禾旁边硬是没人敢站。
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他们发现:傅清禾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推开。
但想到傅清禾那些手段,他们只以为是傅清禾修道有成,更加不敢“冒犯”傅大师了。
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敬畏,傅清禾除了心虚就是心虚。
也不知道要让那些人知道,那股神秘力量其实是无名造成的,他们会怎么想......
过了湖,又得爬山。
走在山路上,傅清禾竟会觉得庆幸。
因为比起之前,这山路明显要好走得多。
或许沈迟是良心发现了,也可能是他自己也感受到疲累,终于停了下来。
“大家先休息片刻吧。”
听到休息,傅清泉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往地上坐,全身心放松下来。
沈迟打量了一圈,终于发现角落里的傅清禾他大步走了过来。
“此次又要多多仰仗傅大师了。”
沈迟又不是没去过别的书院,要说有的书院为了锻炼学子的意志,将书院建在山上也就算了。
偏偏麓溪书院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又是树林又是湖泊的,最后还要爬山。
要说这是为了磨炼学子意志,沈迟也能接受,可他明明提前来了信告知,一路而来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这书院。
傅清禾也算是了解沈迟这个人,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也开始怀疑了。
她随意点头,“放心好了。”
只要让她见到这麓溪书院的人,什么秘密都瞒不过她!
可沈迟并没有因此安下心,眉头依旧紧皱,始终放松不下来。
待到达麓溪书院门口时,大家纷纷傻眼了。
因为这麓溪书院的大门是紧闭的,门口更是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沈迟沉着脸,直接示意手下去敲门。
不知敲了多久,始终无人应答,仿佛这书院没有人了一样。
别说沈迟了,就连傅清禾都好一阵佩服。
她是真佩服啊:这麓溪书院的山长可真是厉害,连锦衣卫都敢得罪,也不怕被穿小鞋......
就在沈迟极其手下准备破门而入时,门被打开了。
一个瘦高的学子将门推开,神色腼腆,拱手示意道:“学生恭请各位客人。”
沈迟依旧是冷着脸,“你们山长呢?”
学子似乎被吓到了,眼含歉意道:“山长有事,无法接待客人,特派学生聂兴来迎接诸位。”
见此人是真的胆小,沈迟也没有再为难他,只是神色依旧冷淡,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诸位请随我来。”聂兴是真的害怕沈迟,就连说话间都不敢看向那边。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傅清禾就已经将此人的底细摸清了。
聂兴,孟昌府阮州底下,某个小山村的农家子,自幼聪敏好学,是他们村唯一有功名的读书人。
在聂兴考上麓溪书院时,就连他们县的县令都亲自掏腰包替他交了束脩,可以说,聂兴能有如今的成就,是举全族之力供养出来的。
在傅清禾看到的未来里,聂兴也没有辜负族人的期望,一举得中解元。
就在他准备去京赴考之时,他被夫子叫去了书院后山,那个据说文脉之地。
傅清禾还要往后看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心头一震,悄悄看了眼聂兴,这还是她除了无名之外,再一次看不到后面之事。
让她不由得好奇:聂兴在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傅清禾思忖间,她已经无意识看了聂兴好几眼,就连沈迟都发现了这点,更别说本就心思敏感的聂兴。
此时的聂兴也很不好受,作为夫子的得意门生,他早已报名了下届乡试,按例,这种接待外客之事本也落不到他身上。
可他平日里埋头苦读,极少与同窗交流,在夫子道出接客的人选后,大家都把这不得好的活推脱给聂兴。
等聂兴知道后,这件事已经被交给他。
他倒是没什么不愿意,只是担心会减少温书的时间。
本想着早早将这群人安顿好,便可以回去温书了,结果被那样一个奇怪的女子打量,那女子目光如炬,几欲将他看穿。
就算聂兴自认行端坐正,此刻也忍不住心虚起来。
就在聂兴承受不住时,沈迟及时出言,把他解救出来。
“傅大师,我有事想要与你商议。”
这句话对于聂兴来说,简直如同天籁,让他对沈迟的害怕一扫而空,反而增添了几分感激。
听到沈迟找自己,傅清禾只好先将这件事放下。
刚巧,她也有事要同沈迟说。
沈迟当然不是无端给聂兴解围的,他的确有事要说。
“这书院处处透露着诡异,此番是我连累了傅大师,大师不若明早便下山?”
避开书院的耳目,沈迟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