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立马反应过来，他们从进入副本后，一共就接触到了两个女生，消失的瑛瑛，以及楼顶的白衣女生。
而这个白衣女生杀人之后裙子会变成血红色。
他忽地想起那个王老师的话
——你觉得那个女老师怎么样？
可他们从来没见到女老师，甚至宿管也是大叔，樊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吃过饭，去李老师家中看看。”
“好。”
这次林柯没有再午睡，收拾好后就准备离开，下楼时又碰上了白熊和他的搭档小雨，俩人神色匆匆，没有看见樊川。
林柯有些疑惑，“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吗？”
樊川慢悠悠回了句，“投胎吧。”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林柯抬头问。
“不，先去教师公寓。”樊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消失。
穿过宿舍楼后的小路，很快就找到了教师公寓，说是公寓，实则三层楼而已，门窗破旧，光线全被前面的宿舍楼挡住了。
这里没有被封锁，门口轻轻一推就开。
一进去，左手边就挂着人员安排，上面显示李老师住在三楼最里侧。
他们便上了楼，里面的氛围比外面更加阴暗潮湿，走廊里挥之不去的水味，樊川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林柯有上次的经验，提前备好口罩，掏口袋拿出——只不过是个大红色的。
显然和樊川气质不搭。
但令林柯没想的是，对方居然接了过去，还戴上了，樊川瞧了一眼他狐疑的表情，不咸不淡地说，“我可受不了这股臭味。”
因为前几天出了事，这一层基本没人了，四周极其寂静，林柯都能听见风声。
“到了。”俩人停下来。
白色的门掉漆，露出里面褐色的木头颜色，还有一点黑色的纹路，林柯伸出手摸了摸，不是指甲的抓痕。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天！”林柯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眼睛挤出生理性眼泪，他终于明白樊川为什么不嫌弃那个口罩了。
他被这味道熏得直不起腰，扶着门框愣了许久，感觉自己鼻子被毒气污染了。
过了好久，林柯才觉得自己活过来，抬头一看，樊川已经到了阳台边。
——那正是跳楼的位置。
“发现什么了吗？”林柯凑过去问，他捂着鼻子，声音含糊不清，尾调吞了几个音节。
樊川没回应，嘴角却带着笑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眼角，“你站在我这里。”
俩人交换位置，这个角度正好对着楼下一颗好大的树，林柯微微抬头，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这个窗户对着实验楼！
——基本是直线相连的。
而如果从树影的位置下往上看，屋内人的行动可以一清二楚。
林柯盯着那片摇晃的阴影，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正是鬼哭狼嚎的大汉所在位置。
他在监视李老师？
林柯瞳孔微微放大，“谁先发现的尸体？”
“明天找到校长就知道了，先找其他线索。”樊川后退几步，扭过头。
“这个李老师绝对知道实验楼的故事。”他笃定地说。
房间空间不大，只比学生宿舍多了一个独立卫浴。
屋内摆放了一张单人床，阳台正对着书桌，上面连个电脑都没有。
林柯先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基本都是学习教案，还有改了一半的卷子，红笔墨水浸透了纸张，在桌面上留下了印子。
没有和实验楼有关的内容，林柯蹲下腰，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抽屉，这根本难不倒他。
随手捞起一根铁丝，“咯吱”一声，抽屉就开了。
林柯伸着脑袋往里探，有个文件袋，以及几封信。
信纸手感很硬，和李老师的遗书完全不同。
林柯先拆开文件袋，几张照片掉了出来，拍摄年纪似乎很久了，边缘泛黄，封皮也很粗糙。
前几张还很正常，是家庭合影，一男一女中间抱着孩子，似乎是周年合影，孩子慢慢长大，是个漂亮的姑娘，往后翻，林柯的手忽然愣住了。
漂亮的长发女孩倒在血泊之中，一袭白裙染成血红色，更惊悚的是——没有双腿。
女孩惊恐地瞪着眼睛，那眼神似乎穿透了照片，林柯感受到一股寒意。
照片后面还有字，“婷婷，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林柯赶紧拆开信封对照字迹，出自于同一人。
彻骨的冷意瞬间窜升，实验楼里的女鬼竟然是李老师的女儿？？
林柯不敢相信，瞳孔震颤，他攥紧了照片，指尖捏到发白，有女儿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频繁女学生的事情。
他又拆开其他信封，发现前几封都是有回音的，是李老师和女儿之间的对话。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学生听话可爱，校长也很和蔼，同事友善，我的梦想就是帮助孩子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从李老师的回信中，看出他原本并不满意女儿到偏僻地方支教，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满满的自豪感。
前几封信，女儿都在保平安，阐述近况。
直到第三个月，婷婷信里的语气变得惊恐不安。
“爸爸，我好想家，我好想你和妈妈。”
“这里的天好黑，好可怕。”
“想家就请假回来，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不、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把它带回去。”
“我已经没办法逃脱了，我必须保护好你和妈妈。”
婷婷的信到此彻底没有了回音。
期间，李老师多次寄信询问情况，却再也没收到过女儿的任何消息了。
直到学校寄来女儿离世的消息。
“很抱歉，李婷老师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现已火化。”
上面被李老师画了两个大大的叉子。
后来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女儿尸体照片，结合之前信封里离奇诡异的话语，他也来到了这里。
林柯把照片递给樊川，大概说了一遍信里的内容，“李老师女儿的死亡一定和学校脱不了关系。”
樊川点了点头，指向床下的柜子，林柯脸上露出惊愕的味道。
里面放着一些细小的尸骸。
林柯镇定下来，发现根本不是人体碎片，头骨形状不对，而且骨头表面风化严重，显然是存放了许久。
樊川冷笑一声，“如山的铁证不过一具3年前猫骨头。”他递来一本黑色日记本。
上面记载了李老师从任教到现在的所闻所见。
最开始没有找到半分不对劲的地方，字里行间流露着对此地学生的期待，甚至想替女儿完成带孩子走出去的愿望。
但突然，李老师的字迹变得潦草，乱飞的笔墨几乎看不清。
——我发现了实验楼的秘密，婷婷、婷婷……
林柯心中闪过一个想法，抬起头望向樊川，对方点点头。
实验楼里的女鬼是李老师的女儿——婷婷。
他调查到实验楼秘密之后，突然被灭口。
樊川拍了拍衣服，起身“走吧，明天再去一趟女孩家里，那个醉酒大汉一定知道什么。”说完就走向门口了。
林柯赶紧起身跟上去，顺手带走了照片和日记。
回到宿舍楼，他们又碰到了白熊二人，林柯注意到他们的行为更加怪异了，地面平坦，小雨却差点摔倒，被白熊扶起那一瞬。
林柯注意到他的表情很是麻木，眸底呆滞无神。
樊川也看见了，凑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猜他们去哪了？”边说他还往耳缝里吹气。
林柯痒痒的，不过注意力全放在小雨身上，并没觉得奇怪，上了课。
晚饭，小雨和白熊都没出现。
最后其他人都回房间了，林柯忍不住发问，“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了。”
樊川推开盘子，轻飘飘说了一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后他们两个真敲响了白熊的房间门，
“咚、咚、咚”
过了很久，里面才传出脚步声。
是白熊开的门，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见是樊川还有点躲闪，不过林柯及时扣住了门。
“你们还好吗？”
白熊叹了口气，让他们两个进来。
一进去，房间的氛围很不对劲。
小雨硬邦邦躺在床上，四肢伸长，眼睛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
白熊关上门，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他摘了花，”
“那你还——”把他留在屋里？林柯对上他的视线，后半句话便卡住了。
白熊眼下一块乌青，眸中满是红血丝，布满沧桑，最后林柯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令他没想到，白熊还真是想救人。
“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得死。”樊川直接开口戳破，他扫过床上的小雨，然后盯着白熊问，“他为什么摘花？你们不是去教师公寓？”
提到这个，白熊脸色更苍白了，“他说发现了池塘不对劲，想去看看。”
“刚开始，我们只远远地看着，忽然不知怎么了，手脚不听使唤，等到在反应过来。”
“我已经走到了池塘边，手差点伸出去。”
他掏了掏口袋，想拿烟，被樊川制止了，“我有咽炎。”
白熊只好放回去，干巴巴地说，“一回头，小雨的手已经抓住了荷花，半个脑袋探进去。”
“我立马揪住他的脖子，但来不及了，他手里抓着花杆。”
“再回来就变成这样了。”白熊的语气无奈中交织着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