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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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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过了三天。三天时间让这些暑假缺少锻炼的高一新生疲惫不堪。幸而今天夜间有活动,是才艺表演。

夏橙谧对很多事感兴趣,当然也包括音乐——初中的时候学过声乐,不过后来因学业繁忙荒废了。

不过她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想凑凑热闹但也不爱在很多人前出风头,因此就在底下看着班上胆子大的同学上去唱歌跳舞的,走走神罢了。

突然,李若薇拱了她一下。

“干嘛?”夏橙谧不解。

“咱上去秀一手?”

“算了吧。”

李若薇了解她,这个时候没有坚决说不就是还有机会。难得她闺蜜有这么好的嗓子,不上去秀一手实在可惜。

于是她假装打消这个念头,等到上面同学唱完歌教练问起的时候不等人反应一把抓住夏橙谧的手一起举起来。

夏橙谧:…………

教练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这场景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俩来吧。”

夏橙谧瞪了一眼李若薇,尴尬地站起来,李若薇还在那笑。

她无语地撇开视线往前走,突然就看见了教练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贾司。

“……唱什么?”夏橙谧语气小了一半,在她旁边的李若薇都险些没听清。

“诶呀没事不用紧张,唱个歌嘛。”李若薇哈哈大笑,报了首两人都会唱的歌就开始了。

夏橙谧只得跟上,起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但李若薇站在旁边总是能减缓她的这种焦虑,夏橙谧渐渐放开了声,和李若薇一起唱了起来,就像之前她们去KTV玩一样。

歌完一曲,坐着的同学都鼓起了掌,两人也坐了回去。

“这不挺好的嘛。”李若薇小声道。

“托你的福。下次别这么来了,我受不起。”夏橙谧嘴上说着,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

“诶是是是。”

这天训练结束之后一窝人结伴散去,经过三天相处有些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李若薇又和赵婉君聊上了,夏橙谧在旁边跟着,也时不时接两句话。

“你们见过我姐了?”赵婉君问。

李若薇这人没别的,颜狗一个,馋帅哥馋美女:“嗯,是个美人啊。”

然而赵婉君好像不这么想:“噗,美人?哈哈哈……”

“我又没说错!看你笑得。你是跟她待太久习惯了,我一见就觉得你姐长得标致,很有特点的,属于那个什么——耐看型。”

“哈哈哈,不说这个了。诶,今天她说要给我带夜宵过来,早知道要她多带几份了。”

“有姐姐就是好……酸了。”李若薇闻言酸唧唧道。

一中除了早中晚供应伙食之外,晚上也有夜宵,不过不会开到太晚,一些傍晚没来得及吃饭的学生可以趁着课间去买点夜宵,当然吃过的也可以——夜宵总是很好吃,换着花样馋人。

李若薇早就想尝尝了,奈何军训与食堂开放时间完美错开,根本就吃不到。

正说着,赵婉君头被人揉了一把。

“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呀。”

又是这个声音。短短三天听见了两次。

“姐……!”头发被无缘无故揉乱,赵婉君愤怒回头。

不等她发作,女生直接将自己手上香喷喷的夜宵拿起来:“将将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哇,买了这么多?”

“那可不。为了买这个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还差点迟到了。这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李若薇看着这俩人又被这个香味狠狠地馋了一把,顺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饿了:“可恶……军训结束我要大吃特吃。”

夏橙谧懒得理:“我倒是懒得排队。”

李若薇“啧”一声:“你不懂,美食就是——”

李若薇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婉君打断:“你俩别傻愣着啊,过来过来。”

俩人只得走过来。

“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安冰蓝。”

李若薇非常放得开:“表姐好。”

夏橙谧无语地看了李若薇一眼,随即也跟着道:“学姐好。”

这会安冰蓝也认识俩人了,随即道:“我猜小婉会和同学一块,特意多买了点,果然。来,你们也尝尝一中夜宵,就是有点凉了。”

李若薇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蹭吃蹭喝不好,但是送上门了当然要吃,随即说:“谢谢学姐,学姐大方!”

这下夏橙谧走就有些不够意思了,也只得跟着说:“呃,谢谢……”

几个人绕到宿舍楼后面,没想到后面还修着一座小亭,一盏路灯刚好照亮这小块地方——虽然亭子看起来略显老旧,柱子上的漆面也有些脱落了,但亭子里摆设的椅子和一张方桌并没有灰尘,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在此处活动。

“这里是给起得早的人早读用的地方,现在没人,”安冰蓝说道,“我们在这解决吧。”

李若薇:“好诶。”

夏橙谧跟在后面没说话,觉得安冰蓝好像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很熟,和她不同,她在曾经的那个初中也只是读书,并没有花太多心思研究怎么玩,甚至也不怎么熟悉校园,一度被李若薇说是书呆子。

“姐,你不是说教学楼不让带吃的吗?买了怎么放这么久的?你们还要晚自习。”赵婉君和安冰蓝并排,顺口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姐我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安冰蓝装模作样地说,“不带上教学楼就可以了,我跟你说快上课了放门口那堆绿植里头,只要下课出来得快包能吃上。”

赵婉君:……

“哦你们别担心,我们之前也这么干过,没放土上,袋子也扎得紧。吃着没事,没拉过肚子,身体棒棒的。”说完安冰蓝似乎是不放心,又扭过头来对着身后两位学妹狡黠一笑。

夏橙谧:……

好像有点饱,突然不想吃了。

但她还是和几人一块坐到亭子里。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下。

李若薇一边吃着烤串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学姐,听赵婉君说你弹吉他?”

“对啊。怎么了吗?”

赵婉君接话道:“她也玩这个。”

“哦——难怪你们能聊一块来。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周周五有社团招新,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们社团来看看。”安冰蓝仿佛猜到了什么,眨眨眼说道。

“真的啊。听起来很好玩!”

“也还差不多吧,”安冰蓝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些什么,半晌才说,“那个小夏呢?”

那个小夏这个时候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章鱼小丸子。自己突然被点到有些猝不及防:“我不了解乐队。”

“这样。”安冰蓝没再说话,但看起来有些失望。

七天军训很快迎来了尾声,李若薇中途凭借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一跤成功躲过两天,现在正开开心心地和夏橙谧坐一块熬结训大会。

在寝室休息两天把从室友郭琳琳那借的小说看完,休无可休的李某座位还没坐热就开启了八卦模式:“诶,学生代表是高一的吧,好帅啊。可惜了,军训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

夏橙谧:……

“橙子你说上高中了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碰到什么帅哥,后面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李若薇还在一旁叭叭。

夏橙谧看了一眼李若薇那花痴脸:“……你是看郭琳琳给的小说看魔怔了吗?”

台上还在讲,台下还在小声聊天。

“你!这怎么能说是魔怔呢,是合理想象啊。诶呀橙子你什么都不懂!话说回来你是一点都不喜欢帅哥啊,初中的时候也是,也不八卦的。我真的怕你读成书呆子……”

……我谢谢你。

“书呆子不至于,不好这口罢了。”

“啊?不是吧,你不会喜欢那种中年油腻……”

“停停停停停——”夏橙谧忍无可忍,“世界上只有男的吗?”

这句话夏橙谧说得很小声,但李若薇还是听清了。

“啊??”

惊天大消息。

“不是吧,你……”李若薇悄悄瞅了一眼旁边的人,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不会喜欢女生吧……”

“你在想什么?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习——”夏橙谧一字一句,白了她一眼道,转而又一想,和谁谈恋爱那么重要么?

于是她又问:“其实我也没概念,女生难道就不行么?”

“……橙子?你看着这么古板内心这么开放?”李若薇震惊道。

夏橙谧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毕竟从小到大,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怎样的。说不定她谁也不喜欢呢。

人们总是说着要找一个伴侣共度一生,否则会活得很吃力,有时又是受世俗观念影响,不得不找一个能一起度日子的人,但夏橙谧感受不到这么做的好处。

或许是因为童年经历,其实比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更多的是害怕走上一段这样的关系。

怕被没用的感情伤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丢掉就好。

这句话夏橙谧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见夏橙谧没再说话,李若薇也震惊得一时半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回过神来时,结训大会已经结束,李若薇已经和夏橙谧一起站在校外了。

如果家离学校不太远的话,寄宿生可以选择在双休日回家。两人之前已经和班上的人统一申请了离校——一中在很多细节上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夏橙谧很反感,但是又无可奈何。

人在哪里,就要遵守哪里的规矩。

俩人现在在车站等车。

“呃……好吧,如果你真的会喜欢上女孩子,那我也支持你。不过啊,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夏橙谧见李若薇突然发话,便看向了她。

“什么意思?”

“我妈妈小时候和我说过,要尊重每一个人。我当然尊重你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两个女孩在一起总会和我们不一样,会很困难吧。就连我有时候都难以理解,周围人会怎么想?但是我觉得,你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夏橙谧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毕竟她平时看起来十分不正经:“……嗯。”

两人静了一会。

李若薇笑了笑,把脚边的小石块踢了出去:“你的脑回路真奇怪,我老是跟不上来。你说说,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了什么啊。”

夏橙谧看了眼她,想了想说:“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

“好好好,你行。”李若薇笑说。

夏橙谧浅浅一笑,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而那个时候就连她也没料到,一段缘分已经悄悄缠绕在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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