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
周围都是女人的嘲笑声。
陈白水性格比较莽,一把将丁妈妈推开,便冲上了二楼,挨个房间去搜查。
这时候天色还尚早,楼里刚刚来了几个客人,陈白水很容易便找到了叶千衡。
“彭!”
她一脚踹开了门。
见此,初曦十分欣慰的笑了。
“阿水,你怎么来了?”
“叶千衡,你这样可对得起我?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阿水,你小点声。”
“小点声?你怕丢人,我偏要大声说,叶.......唔唔。”
叶千衡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带了出来,初曦认得,屋内的这个女人便是昨日和他约会那个。
这女子花名叫做玉兰,是刚来没几日的妓女,已经被叶千衡包下了。
呵呵,男人。
初曦虽然对玉兰的身份起疑,但无奈查不到她的底细。
这个女人,她总觉得哪里别扭。
叶千衡将陈白水带了出来,特意关上了门,对陈白水小声劝道:“你先回家去,听话。”
陈白水:“我不,叶千衡,我真是看错你了,半个月前你是怎么对薛晚月的,如今你便是怎么对我的,一个人怎么能败类到这种程度?”
“你背叛薛晚月还能用失忆来当借口,这次你变心又有什么理由?”
叶千衡无奈的拽着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回家我再跟你解释。”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女人和客人,玉兰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叶千衡又打开了门,对玉兰道:“那下次我再来看你。”
许是得到了屋里人的同意,他板着脸带走了陈白水。
这对夫妻回去后又免不了一阵争吵,而男人肯定不会跟女人说实话的。
初曦留在了醉花楼,想要看看这个玉兰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玉兰有个叫做小环的丫鬟,这个丫鬟进去后,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又出来了,然而出来的小环体型略微有变化,似乎是玉兰。
初曦起疑,便跟在了后面。
只见“小环”进入了一家卖脂粉头油的店铺,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环”出来了,手上拎着一瓶桂花油。
初曦发现,这个“小环”的身形又与上一个不同。
她没有跟上去,等着那个与玉兰身影一致的人出现。
过了许久,那同样身形的人又换了一身装束,从这间房出来。
这同样是个丫鬟的打扮,此人来到了魏国公府,便停了下来,进去了。
“所以是魏国府的丫鬟?”
初曦觉得事情越来越乱套了。
这个魏国府得有多大的胆子,敢和叶千衡密谋?
魏国府的祖先年轻时出身于武将,在战场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而得到了国公爵位。
但是由于担心先帝忌惮,所以魏国公为了保命,便让自家晚辈从文,如今第二代第三代全是文官。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初曦的思路。
“驾!”
这好像是八百里加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皇宫内,女皇看到了这从边关加急送来的奏折,气得手直发抖,再加上年事已高,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薛执秋拿出随身带的银针刺醒了皇帝,从女皇手里接过奏折,也紧缩眉头。
顾远昭担忧的看着师父,只听见师父对女皇道:“陛下放心,这件事情,臣亲自去看看。”
原来,上一次叶千衡立功是因为烧了敌人的粮草,导致敌人退兵。
敌人退兵后,盛朝的军队便乘胜追击,打算收复失地,然而在一路关隘要道,不知怎么的,竟然被敌人提前知悉了行踪,最终八万大军全军覆没。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与西戎征战多年,还是头一次败得这么惨烈。
想要找主帅追究责任,然而主帅张百发却也当场阵亡了。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蹊跷,南蛮和北戎虎视眈眈,朝中从别处调不来足够的兵,再加上能征善战的将军只有叶千衡一个了。
百姓受不了连年征战的苦,所以这件事和解的可能性也很大。
女皇授予了薛执秋临阵独断权,派叶千衡再次上战场担任主帅。
顾远昭跟着薛执秋一起出宫,在皇宫门口,初曦带着普通的人皮面具,与顾远昭擦肩而过。
两人都停了下来,顾远昭若有所思的回过了头,初曦却只是一顿,便加快脚步往里走了。
“远昭!怎么了?”
前方,薛执秋问道。
“没什么。”
顾远昭神色落寞道。
初曦进入了女皇寝宫,此刻女皇正靠在龙榻上,问道:“有何发现?”
初曦:“叶千衡并非是独自探知了敌人机密,而是西戎故意相告,设计了这个局,而张大人及其部下,都是局中的棋子。”
女皇大为惊愕:“什么?”
初曦:“西戎二皇子如今男扮女装混入了长安城内,现已经被初曦捆住,陛下可随时亲自审问。”
初曦本来想要缓缓打探消息的,然而看见了那八百里加急,她便觉得大事不妙,立即等那个奇怪的丫鬟出了魏国府,便捆住了“她”。
通过摄魂术,“她”很快便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叶千衡谋划的事情。
女皇沉思:“可是让叶千衡出征的圣旨已经下了......”
更主要的是,这场仗已经打输了。
女皇道:“把他带过来吧。”
女皇命人去通知了薛执秋这件事,告诉他小心叶千衡,见机行事。
西戎二皇子擎烈到了大殿后,虽然被束缚住了手脚,却依旧态度强横道:
“我是我们国王最为疼爱的儿子,奉劝你们好自为之,赶紧放了我。”
他长着黄色毛发,大肉鼻,肌肤白皙如雪,身材算不得高大,所以易容成女子也毫无违和感。
初曦在一旁怼道:“你们国王最疼爱你?那为何不立你当太子呢?”
擎烈:“哼,那个废物靠着生病以及他过世的老娘的情分而得到了父王的怜惜罢了,等他一死,皇位就是我的了,所以你们要和我搞好关系。”
女皇:“你既然已经和叶千衡密谋成功了,为何还要来长安?”
擎烈:“......我只是好奇,故而提前来看看。”
女皇笑了:“那正好,有你在这里,想必你父皇会很乐意和谈的。”
擎烈眼睛一亮,疯狂点头道:“我也想要和谈,那个,和谈成功后,能不能将魏国府的千金小姐许配给我?”
女皇皱眉:“你是想要和亲?”
擎烈一张粗糙的脸上透露着羞涩:“我对魏国府的千金很是心动,她弹琴的时候,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初曦只觉得无语,他伪装丫鬟到了魏国府,竟然只是为了勾搭人家小姐,这也是一国皇子做派?
叶千衡被打入了大牢,听候审问。
薛执秋又在前线指挥夜袭敌方营寨,小胜了几回,也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如今已是寒冬,那边也不愿再战,只求大盛能开放贸易,给他们些食物和衣服,当然,他们也会送来一些土特产以及猎犬八千条。
女皇道:“朕不需要什么土特产,只希望两国日后能够友好相处,永不侵犯。”
擎烈虽然长得有点憨,但确实得到了西戎国王的宠爱,故而和亲一事也在进程中。
对于女皇来说,国公府的嫡女是可以送去联姻的对象,故而特封傲琴为佳荣郡主,即日和亲。
“郡主、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不嫁!嫁入西戎,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也落得一个干净之身。”
屋内,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到处是瓷器碎片。
傲琴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会成为这样。
哪怕是不能一辈子弹琴饮茶、追求智慧与修炼,也不能这样与野蛮之人共处一辈子。
“郡主,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啊!你若是不嫁,我们魏国府要怎么办?”
周夫人擦着眼泪道。
她也没想到,自己本意是让女儿当众表演才华,觅个金龟婿,却钓出个什么西戎二皇子。
真是冤孽啊!
“孽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来人,给我把她屋内的尖锐物品收走,在成亲之前,不许出门。”
傲琴的父亲丁山黑沉着脸道。
周夫人惊慌道:“老爷?”
丁山:“就知道哭,还不是你把她宠坏的?她都二十岁的人了,连什么是家国大义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过得安稳,全无责任感,怎么配当国公府的嫡女,享受荣华富贵?”
傲琴:“是你们无能,不能保家卫国,却要用女子的贞洁和幸福来换!”
他们家祖上也是峥嵘沙场之人,如今却要......
丁山:“战场上牺牲了八万多将士,他们的子女妻子怎么办?别说是嫁你了,就算如今那二皇子要爹嫁给他,爹也要上!”
这一番话,镇住了傲琴,她瘫坐在那里,只是流泪,不再言语。
菜市场上,叶千衡站在囚车里,被人们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他的全家三百口人,有的要被卖,有的要被问斩,都先被关在了监狱中。
叶千衡被问斩当日,薛晚月来到了刑场,为其喂了人生中最后一顿饭。
叶千衡身穿白色囚衣,头发凌乱,眼底泛着红色血丝:“你......晚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