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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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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沉,山里都黑得比较早,小饭馆也熄灭了后厨的明火,把灯拉闸关门,只有坝子里有一个路灯,勉强能照明。

四周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交谈声,卡车司机们站在一处抽烟聊天,都是跑车的,多多少少能聊得来。

因缘际会,在这山里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不一会就有人拉了人头凑个小桌开始打牌赌钱。

牌桌上放着廉价的散烟和一些瓜子花生,喜欢喝酒的,也向饭店老板打了半盅酒放在桌上,边吃边玩,好不热闹。

夜幕下的坝子显得有些安静,月亮躲进云层不见踪影,只有树叶因风路过发出的挽留声,几颗星子孤零零的挂在天上,闪着光亮。

一阵风吹过来,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随着夜风的脚步,向黑暗中跑去。

祁观槿今天神经高度紧张,一连打好几个哈欠,泪花挤出眼眶,眼尾沾湿带着水光。他已经很困了,但孟闻还没有睡,他害怕自己睡着孟闻就丢下他跑了。

“哥,你不困吗?”祁观槿拉着孟闻衣袖,满脸倦容,依旧强打着精神说话,眼底是不安,怯懦和害怕。

“睡吧,我不走。”孟闻知道祁观槿在想什么,他即然已经出来了,就不会走回头路。

孟闻在心里暗骂,真是见鬼了,原本计划了好久的出逃计划,竟然就在这么寻常的一天提上日程。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看着祁观槿半阖的双眼,没说什么,找了一处还算是平整的地方,让他睡在货上。

“那我就睡一小会,哥你别走……你别走啊,我害怕……”祁观槿抓着孟闻的衣角,呓语着,眼皮越来越重。闭眼前孟闻任由他抓着衣角,祁观槿心底一松,坠入黑甜的睡梦中。

孟闻甚至用手轻轻拍着祁观槿的背,低声道:“睡吧,我在呢。”

话音一落,他的脸色有些古怪,带着一些懊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别扭。一番天人交战后,他叹口气,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祁观槿的背。

到底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这个年纪失了双亲,总是害怕的,多依赖他也是应该的。

孟闻高中只读了一年就没继续读下去。他那好赌的爹把家底败得不成样子,也没多余的闲钱供他。他看着祁观槿,如果没有这祸事,他开学也应该上高中了吧,听村里人说这小孩成绩好,读高中免费。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困意渐渐袭来,眼皮有些沉,靠着一堆衣服睡着了。

朦胧中孟闻感觉怀里拱进来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他半眯着眼看着怀里的人,祁观槿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他身边,抱着他睡得天昏地暗。

孟闻对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些不适应,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还是没忍心把祁观槿叫醒。

就这样凑合过一晚把,都是男的也没那么多顾忌。

到后半夜时,孟闻被一阵呢喃声弄醒,他睡眠轻,被怀里的人搞醒了,皱着眉,“怎么还说梦话,这什么破习惯?”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疼,唔……我的头好疼啊。”

孟闻盯着怀里的人半晌,听见祁观槿断断续续的喊痛声,深吸口气,上手轻轻摸着祁观槿的头

果然,脑后一处竟然有个拳头大小的鼓包,像是被人打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白天不叫的?

鼓包有些大,磕得不轻。

孟闻只好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祁观槿,“好了,不疼了,等去了城里我找人给你看看。”

手指无意拂过祁观槿的额头,被这温度吓了一跳。

这是发烧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去弄退烧药?

他咬牙把祁观槿摇醒,“醒醒,醒醒,祁观槿你发烧了。”

祁观槿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压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的应着,嗓音粗粝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哥,我好难受,头好疼。”

废话!后脑勺这么大一个包,能不疼吗?孟闻在黑暗中翻一个白眼,费力把衣服从祁观槿手里挣脱出来,朝驾驶室敲了敲窗。

司机这时也睡下了,过了好一会才睡眼惺忪的打开车窗,脸上带着被人吵醒的不耐烦,“怎么了?”

孟闻好声好气的说:“大哥,真是对不住,吵到你休息,我弟弟发烧了,这附近有没有村诊所,我想去拿几片药,实在烧得有些厉害。”

司机打开后车厢的灯,将外套搭在肩上,过来看祁观槿的情况。

“哎哟,这温度可不低,怎么突然发烧了?”司机也被祁观槿额头的温度吓了一跳,脸上带着认真,“这附近倒真有一个小诊所,你往那条土路直走左拐,就能看见,要是那儿没药,你弟就危险了。”

孟闻点点头,“大哥,还麻烦你照看我弟弟,我去给他拿药。”

司机摆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快去快回,我给你看着。”

孟闻也不跟他客气,连连道谢后跳下车厢快速向那条土路跑去

司机看着睡在货上不省人事的祁观槿,凑近在灯下仔细瞧了瞧。

祁观槿被烧得浑身通红,他身上本来就白,在灯下如同一朵开得娇艳的桃花,粉面桃红,眉目含春。昏暗的灯光下,衣服在睡梦中不注意被撩起一些,锁骨精致纤巧,一处小小的颈窝泛着红,那一截腰显得纤细瘦弱。

司机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若此时祁观槿清醒着一定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这样毫无防备的神情。

祁观槿双眼无法睁开,像是被压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下无法呼吸,他没忍住发出声音。

“好重……身体为什么这么重啊?”

黏腻浑浊的触感像是一条蛇,祁观槿费力睁开眼睛。

他浑身酸痛,完全动弹不得,眼神中带着害怕:“你……你干什么?哥!哥!!”

司机见他醒过来,皮笑肉不笑:“我再给你治病呢。”

他肆意掐着祁观槿的脖子,手下的体温比平常高了不少。

祁观槿想叫,被司机用手死死捂住。“乖,别叫,你生病了,我给你打针”

身下的人拼命挣扎,力气却小的可怜,“别碰我!别碰我!”

他推搡着司机的手,但高烧导致他浑身没劲,力气小的可怜。

“别怕,打完针病就好了!”

祁观槿使劲用脚踹他,水光从眼底溢出,“不,我不要,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司机见祁观槿挣扎着厉害,也害怕周围有人察觉,索性开始威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祁观槿停止动作,眼睛黑漆漆的望着车厢里的灯泡,脑海里快速闪过种种念头。

他不能被赶下车,他身上没有钱。

司机见他这样听话,很是满意,“对,这才是听话的乖小孩。”

祁观槿强忍着恶心别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股巨力从身上传来,孟闻喘着粗气把司机从祁观槿身上扯下来,眉眼中带着滔天怒意,下手极狠,一拳头打在司机鼻梁上,用了十足的力。

不等司机回过神来,孟闻抄起车厢里的扳手一扳手砸到司机头上,声音破空。一声皮肉和金属发生的碰撞的闷响之后,司机软绵绵倒在地上,满头是血。

孟闻每一拳都使了全力,连打带踢,眉宇间带着血腥的杀意,下手极狠。

祁观槿害怕他下手太狠把人打死,软着身体抱住孟闻后腰,“哥!哥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他这样对你你也不知道反抗?”孟闻喘着气,眼露凶光,凶神恶煞地看着祁观槿。

祁观槿垂着头,低声说道:“他要赶我们下车,我们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所以你就愿意被他作践?!”孟闻声音大了些,大手拽着祁观槿的胳膊,用了些力,手指深深陷在皮肉里。

祁观槿看着孟闻眼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的,忍过去就好了,我真的……真的没事。”

孟闻见到他这副神色,心里抽痛,怒火戛然而止。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肾上激素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去,要不是祁观槿拦着,他真的会把这畜生打死。

孟闻蹲下身查看司机的情况,确定没多大事后,转身仔细检查祁观槿的身体。

祁观槿知道他在生气,乖乖让他检查,不敢吭声。

“让我看看。”声音冷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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