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直射进来的时候,照的火辣辣的,真让人睡不着。
我很生气,挂着个眼袋,昏昏沉沉胡乱的穿好衣服就起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本来只是想打开房门透口气,但是刚一开门就看见,屋子外围了一大群人。而符金盏犹如鹤立鸡群,气场和颜值秒杀众人,一层薄霜更增添了一份威严。
我呢?顶着一头鸡窝,双手交叉环抱斜靠在门上,悠哉悠哉的。又看见解忧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似乎要敲门,四目相对只有很短的时间,然后我们又各自望向别处。
下人们窃窃私语,都在鄙视和嘲笑我时,解忧却没有,放下手平静地说:“四小姐,三小姐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白水亭。”
我没回答,就这么静静的看看符金盏又望着她,一言不发,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是她吗?”解忧内心独白。
符金盏见状娇傲地走上前,解忧退到一旁,我快速扫了一眼又变的懒懒散散。
“四妹睡醒了,可是不愿意?”符金盏不像是询问,更像是有一点儿命令的味道。
“不敢。”
“稍等。”生冷生硬的回答显示很不耐烦。
符金盏的得意却写在了脸上:“四妹,你一个人弄的话……恐怕会多有耽搁。”顿了顿又说:“解忧,你带两人去帮帮四妹梳洗打扮一番,要快。”
“是。”解忧很听话,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动作一定要麻利。”
“是。”两个小丫鬟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偷笑,肯定是想野丫头再怎么打扮也是只能是麻雀,又怎么可能变成凤凰呢!
“四小姐,请。”解忧的客气仿佛与生俱来,我看见符金盏一直盯着我,未曾有半分的懈怠。
镜子里的我,就算蓬头垢面也难掩天生丽质,经过解忧和丫鬟一阵摆弄,犹如改头换面。没有过多的装饰。盘起头发用一根普通的发簪固定,换上简单的衣裙。足以让人目不转睛。
打开房门,下人全都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偷偷打了自己一巴掌。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还有羡慕。
符金盏先开口:“金环,我们走。”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
“好。”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好像还是习惯她的霸道。
马车在街上缓缓行使,吆喝叫卖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花样也是层出不穷。但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有一老一少并没有叫卖。只是有人问时才会说上两句,所以生意并不好。
这么多年过去,王婆婆老了头发全白,眼也瞎了,皱纹仿佛布满全身。旁边多了一个小孩和我当年差不多大,和王婆婆长的很像,看着像一个憨厚的老实人。
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眼睛渐渐有了阵阵刺痛的感觉,放下帘子,万般留恋下强做镇定,只为掩饰自己的懦弱。但鼻子还是会酸楚,失落感也涌上心头。
“金环,有事?”
“没事。”符金盏看到我突然间变的忧郁,可这一切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我没有心情再看景色,她也在想些别的事。
白水亭外,柴荣来回跺步,激动不已。见马车正缓缓驶来更是问身后人:“无毒,我现在怎么样?可有不妥的地方?”
无毒一身黑衣,双手交叉于胸口抱剑,神色凝重且锋利。
“没。”柴荣习惯了无毒的冷漠,再次转身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义妹,辛苦了。”柴荣大步上前小心翼翼扶着着符金盏,生怕她摔着。
“义兄,不辛苦,进屋说。”符金盏也很自然的握住。
“好。”符金盏走了后两步又下停来:“金环,你先自己四处转转。”
“恩。”
此人衣服华贵,雄赳赳气昂昂的,应该是久经沙场的人。关键是被符金盏称为义兄,又将对符金盏的爱慕之情显露无疑,应该是柴荣没错了。
但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柴荣,他和符金盏一样太容易引人注目了,反而是另一个黑衣男子,离开路过时,只是一眼我便知道他是个狠人。
无毒除了符金盏以外,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明明长的那么漂亮,可为什么会让人从心里生出莫名的寒意呢?
解忧随符金盏和柴荣进屋,依旧站在符金盏身后。无毒站在门外面,认真洞悉周围的一切,十分的尽职尽责。
白水亭外面建造不凡,里面同样部置精致,是柴荣完完全全按照符金盏的喜好布置的。
“金盏,你急匆匆约我来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符金盏犹豫片刻后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义兄,昨日我见金环处置下人时,毫不留情。和以前比,完全是另一个人,我担心如果她如果此次是来复仇的话……”
柴荣哈哈大笑:“义妹,你多心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妹妹,和符罗依不一样,我看你呀!就放宽心吧!”
“义兄,我还是有些担心。”
“那这样,你和我都派人暗中密密监视她,你意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义妹,你就别不开心了,我给你讲讲军中的事如何?”
“好,金盏洗耳恭听。”柴荣顿时精神焕发,滔滔不绝讲着是自己如何奋勇杀敌,符金盏倒也听的开心,暂时将我抛之脑后。
杨柳花开,春风抚面。蒲公英的花开满漫山遍野,一朵朵菊黄花小花欣欣向荣,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秘密。
一路向西,踏着泥土的芬芳慢慢走着走着。手若不小心碰上了某一朵小花,它就会像一个受惊的壁虎,一碰就掉变得光突突的。
也许人就和这花一样,表面光鲜亮丽,可一但退去了绚丽多彩的伪装,也会变的丑了吧唧。也不知走了多远,手有些乏了,便慢慢放下看向远处。
出现了一方小池塘,高耸的树木遮住了大部份阳光,散起了一团团淡淡的迷雾,也披在了某人身上模糊不清。
隐约之中似是少年,双手枕于头下平躺着,叼着一个狗尾巴草,探出一抹绿意,怎么会如此的和谐呢?
嘴角不自觉地轻扬,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我不想打扰,很自然的靠在一边的树上,独自欣赏着美景。
阳光渐渐逼近少年,少年睁开一只眼,用手挡在脸上。可还是被阳光还是穿透,少年眉头紧皱,好像生气了,手一甩又放回原处。
“哼。”我很自然的微微一笑,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眼眸下垂,警惕过后回到从前。
少年任由阳光洒在身上,适应以后,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睡着的样子像一个人。
阳光回家,他又来了。
夕阳西下,只愿岁月静好。
很久很久后,微风徐徐,空气中依旧散发着清香。
白水亭外无毒在外专心致志守护,一刻都没有放松戒备,柴荣和符金盏的在屋内泛泛而谈中。
解忧思绪万千,为什么当初那么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现会在变的如此心狠手辣,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小姐,三小姐让我们即刻回去了。”解忧的声音走近,我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关键是解忧半点武功也没有,我怎么会如此懈怠?
身体怔住,背对着解忧,还好她没有看见我那短暂的失态。解忧见我只是微微抬头后又一动不动,于是又重复了一次,我不理会转身就走,看都没有去看她。
解忧侧身让路,临走时下意识地望向一边。一个白衣少年已经睁开了眼。她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可距离有些远,所以并未看清。
少年终于睡醒了,感觉得身上有阵儿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原来自己这一觉,竟然从早上都快睡到了天黑呀!揉揉睡眼惺忪的脸颊,嘴唇轻扬满意的笑了,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转身……
快到家时,符金盏让车夫先走,和我惬意的逛起了集市。转着转着没多久,我们来到一个小商摊前时,符金盏停了下来。
“金环,看看可有什么钟意的小玩意?”符金盏看见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娃娃时,眼中少女的心思一闪而过,又有所期待地望着我,我却只是扫了一眼,又望向别处。
“没有啊!”平平淡淡的落寞。
“这样啊!”符金盏略感失望,还有隐隐的不安,给解忧使了个眼色,解忧心领神会,立即回答:“小姐,我们还要回去教九少爷读书”
“对啊!我怎么就给忘了,四妹,真是对不住,今天我先失陪了。”
“嗯。”又是急急忙忙,小老板看解忧和符金盏走了还是不死心,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凑上来时十分热情。
“小姐买一个吧!我家的比别家的都要好,你看看可精致着呢?”商贩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布偶,笑眯眯在我眼前瞎晃悠。
我看着布偶一言不发,思绪飘向远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凭感觉就找到了回家的路。还有小时候玩过的,黑不溜秋的小布偶渐渐浮现。
周围的人和物变的好模糊,我看不清,脑袋一片混乱。坐在床上垂下脑袋,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痛苦不堪中独自哭泣,却只能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我走后符金盏和解忧从隐藏的人群里走出来,符金盏没有看出我的任何问题,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宛如一个世纪的漫长,我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但是浅浅的泪痕散发着温热,仿佛在说着你永远也不会有人爱。流过了脸上每一寸肌肤,头痛也持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