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见来者是祁濂弈,只是温然一笑,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身后的小童给两个人倒茶。
“这位是褚鹤,我的人。”
那个人回礼,说道:“知道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身边也许久没有新面孔出现了,此人应该对王爷很重要。”
褚鹤听到这里,心里不经意间发颤,心道:“这么明显的吗?”
“乌兰和昭,公子可以称我和昭。”
褚鹤听到他的这个名字,瞳孔不自觉放大,对方竟是乌兰人。
乌兰和昭示意褚鹤将手腕放在桌子上,然后他将银针扎进了手腕的一处穴位。褚鹤微微皱眉,手腕下意识往后缩,祁濂弈坐在他的后面,半抱着他。
然后乌兰和昭将银针拔出,放在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里面,不一会,液体变紫了。
“是催人。”乌兰和昭微微皱眉,“我那个弟弟竟然连这个也用上了。”
“好解吗?”
祁濂弈现在不在意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只知道这个毒能不能解。
乌兰和昭回应道:“好解。”
“只不过他真的用了这个。”
“乌兰烽的死想必你也知道了。”
乌兰和昭点头,慢慢地将东西收起来,说道:“叔叔的死我已经知道了,起初我还有所怀疑,现在能在褚公子身上看到这个蛊,想必已经肯定了,他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放过。”
乌兰和昭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这类蛊毒对我们北疆人来讲,都是很简单的解法。我已经吩咐底下的小童准备了药浴,请褚公子到后面进行解蛊吧。”
乌兰和昭起身,做出请的姿势。
褚鹤看了一眼祁濂弈,祁濂弈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拍了几下褚鹤的手背,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祁濂弈看着褚鹤进去后,祁濂弈又坐下,喝光了他茶杯里面的茶。
“现在乌兰那边乱糟糟的,说不定你那位好弟弟正谋划着怎么领兵呢。”
乌兰和昭又给祁濂弈续上了茶,缓缓开口:“我知道,我欠王爷一条命。可是乌兰那边的事,着实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了。”
那一年,乌兰叛乱。
乌兰和昭所带领的军队只剩下他一个人死死抵抗,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乌兰和昭擦掉了嘴角的写,手里握着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援军迟迟没来,只剩下他一个人负隅顽抗。正好遇上了北方叛乱平息的北鹰军,那个时候,是祁濂弈救下了乌兰和昭。
后来乌兰和昭才知道,是乌兰图野下的命令,让援军迟迟不抵达。
在乌兰族的眼里,乌兰和昭已经死了。
没有人知道乌兰和昭在塞北藏身。
夜
褚鹤在木桶里泡了一天的药浴,他现在感觉自己身上皱巴巴的,难受死了。临走的时候,乌兰和昭对他说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他心里还挺高兴,褚鹤一直都挺幸运的,每一次执行任务都能很顺利的逃脱,并完美的结束任务。
现在,小小的蛊毒也不敢在他的身上放肆。
褚鹤坐在床边,看着书桌前的祁濂弈发呆。
盯着祁濂弈看了许久,然后说道:“你跟那个乌兰和昭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好吧,全世界男人的统一回答。
“嘶——可是人家长得确实好看,大波浪,蓝色的眼睛,是个美人。”
褚鹤说话带着一点点惋惜,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按倒在床上,一阵安神香轻轻地划过鼻尖。
两个人凑的很近,祁濂弈略带有侵略性的眼睛盯着褚鹤。
“你说,谁的眼睛好看?”
褚鹤被压的有些难受,他看祁濂弈这个反应,心里暗爽:“这是吃醋了。”
“当然是乌兰和昭的了。”
他就是要醋上加醋。
祁濂弈稍微扯开褚鹤的衣领,恶狠狠地往上面咬。
“!”
我靠,属狗的吧!
“喂,是你先说没关系的,你酸什么的?”
褚鹤的力气也不小,蛊毒解了后,身上的部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他用自己的腿顶着祁濂弈的腿,说道:“王爷只是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
祁濂弈撑着一只手往下探,褚鹤见状不妙,连忙制止。
“有点快了吧。”
“不快。”
褚鹤被祁濂弈的头发挠的痒痒的,他脸上发热,然后趁祁濂弈不注意,推开祁濂弈的胳膊,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下。
双方换了个身位,褚鹤将手放在祁濂弈的身上,一只手摸着祁濂弈的脸。
“这就醋了,王爷挺爱我的。”
褚鹤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双方的呼吸交缠,祁濂弈微微抬头,双方的嘴唇相触,褚鹤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祁濂弈带给他的一种安心。
祁濂弈用手按着褚鹤的后脑勺,将人又按在身下。
两人在塞北待了十天,便乘着马车回晋城。褚鹤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他跟着祁濂弈回了北安王府。
府里已经有人等着了,褚鹤认识他,兵部尚书——姜雄。
双方行了拱手礼,祁濂弈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东西,直接说道:“姜尚书来找本王有什么事?”
姜雄将一份折子递到了祁濂弈面前拱手说道:“王爷,前阵子有人假借您的兵印向兵部借兵。这多亏了您之前提醒的,这枚印章果真与您所给的有细微之处而异。臣不敢声张,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怎么了?”
祁濂弈将奏折展开看了一遍,这个字迹模仿的确实很像,若不是姜雄眼尖,倒是很容易出兵。
姜雄犹豫了一会,祁濂弈最讨厌这种犹犹豫豫的,直接说道:“你不说,皇上那边本王还得跑一趟,简直是浪费时间。”
“皇上今日有好几天没上朝了,都是三皇子殿下代为上朝。”
褚鹤猛地睁大眼睛,他心里暗暗算着日子,怎么会提前的那么快。祁匡咎行动很快,生怕有人耽误他的皇帝之位。
“本王知道了。”祁濂弈将折子放在蜡烛上燃烧,说道,“兵部那边注意点。这几日朝廷里不安分的虫子有些多了。”
“是。”
褚鹤坐在屋子里,前阵子身体里的蛊刚解开,这几日被祁濂弈喂的人有些发胖。褚鹤捏着自己胳膊上的肉,这么胖下去不是个好现象,到时候连墙都翻不动可就麻烦了。桌子上是祁濂弈在姜雄来之前放的盘子,盘子里面有几颗红彤彤的山楂,刚刚褚鹤吃了一个,有些酸涩。
窗外阳光好,照得人身上柔柔的。
是时候,该让祁匡咎见识一下穿越者的厉害了。
“王爷,若是皇上撑不下去了,他膝下也没有子嗣可以继承皇位,你考虑过这个方面吗?”褚鹤将山楂扔给祁濂弈,顺口问道。
祁濂弈思考了一会,回答道:“那个位置,谁坐都一样。”
褚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既然祁濂弈这样回答了,也就是说,他不在意祁匡咎的命。那这笔账,他得和祁匡咎好好算算。
——
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安平侯怀里抱着小书柳,一脸慈祥的捏着小女孩胖嘟嘟的脸颊。
“咱们小书柳,长得就是好看。”
褚甘平脸上的胡子有些长,小书柳还不会说话,她只是伸着自己的小胖手,揪着褚甘平的胡子。一旁的卫夫人则吩咐下人将茶重新沏了一壶。
“褚允该回来了吧。”褚甘平看着太阳下落,突然问了一句。
褚允,褚家的长子,早些年喜欢外出经商,这些年一直待在江南未曾回来。前几日来信说已经启程回家,这几日已经到晋安的好。
“允儿这次回家,看来是想明白了。”
卫夫人抱起褚书柳,说道:“允儿一直很听话,我这就去吩咐底下的人多准备几道好菜,给允儿接风洗尘。”
褚甘平刚想起身,门童就来禀报。他的眼皮子一跳,听到门童说来的人是谁,他刚放下的心又悬了。
祁匡咎已经在大堂坐下了,陌遂站在他的身后,表情冷着脸。褚甘平一进门就看到陌遂耷拉着那张脸,他扯了扯嘴角,行礼:“见过三皇子。”
“什么风能把您给吹来了。”
褚甘平坐在椅子上,抬手示意下人倒茶。
祁匡咎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头发披散在后面,他刚从皇宫里出来,祁平泽周围的太监,基本上都换成了他的人。
这对于他来说,只是第一步。
他想顺利继承皇位,朝廷中的几个大臣,必将是他手中之物。
祁匡咎将茶杯握在手中,手指摩挲着杯口,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褚甘平。
“昔日我与次子的婚约,虽然不能成,但我一见到阿鹤,心里就觉得欢喜。我与他自幼长大,这个安平王府,也算我半个家,你说是不是啊安平侯。”
褚甘平不知道祁匡咎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只感觉浑身发毛,只是应和道:“这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母亲又不在身边,鄙人对他的关心也不足……”
“对啊,所以我就想,这安平侯的位置,若是世袭,能否给阿鹤?”
“!”
褚甘平内心大吃一惊,自古以来,世袭都是长子为尊,长子为先。
只听扑通一声,褚甘平直接跪在了祁匡咎的面前。
“殿下万福金安,鄙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家里的人只求平平安安,别的……别的未曾求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