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祁濂弈扔给褚鹤一个布袋。褚鹤用手一模,布袋里面硬硬的,有棱有角。
褚鹤怀着疑问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把弓。大小和普通的弓箭无异,材质却比一般的要轻,正好适合他本人使用。
祁濂弈见他拆开,随声道:“普通的弓箭你用不了,本王在武器库随便找的一把弓,时间虽然挺长,但好在很轻。你就先用着吧。”
褚鹤看着这把弓,木头用的不是一般的木头,仔细看还有暗紫色,顺着阳光还有些发亮。一看就不是武器库陈年不用的,上面灰尘都没有。
褚鹤拿起弓,按照祁濂弈教他的样子,往远处的靶子上射了一箭,正中靶心。
帅,简直太帅了。
褚鹤在心里感叹道。
“谢谢王爷。”褚鹤拿着箭,“日后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秋猎头一晚
三皇子府
“明日秋猎,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
祁匡咎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命”字。上一辈子的秋猎,他展示了精湛的技术,却引得一些人的歹心。他母亲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在朝中和他同一立场的大臣更是少数。秋猎让他被许多人盯上,没有母族的支持,在这个朝廷,他只是一棵小草,最后被信任的人背叛。
陌遂站在一旁替他整理纸张:“明日殿下要亲自出手吗?”
祁匡咎摇头:“不,先让他们狗咬狗。”
“我本就病弱,少猎几只又没有人在意。”
“殿下,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
“问。”
“您为什么对褚二公子杀意那么大?”
“……”
见祁匡咎没有声音,陌遂连忙跪下:“是陌遂不好,请殿下责罚。”
祁匡咎将他拉起来,淡笑一声:“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责罚。”
“他欺骗我,指责我,不分青红皂白和他们一样,说我不适合那个位置。我以为我很爱他,没想到,连他都在背地里捅我刀子。”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我是不是应该让他体会到一样的感觉……不……我还想让他感受千刀万剐……哈哈哈”祁匡咎抓住陌遂的肩膀,整个人仿佛疯魔一般。话是笑着说的,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陌遂身子不动,静静地看着祁匡咎:“殿下……”
祁匡咎渐渐地平息:“所以啊,陌遂,不要轻信别人的话,要不然,会有报应的。”
“如果殿下这次能抓住褚鹤,是直接处死?”
“不。”
刚刚的疯魔让祁匡咎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发现了更为好玩的事情。
“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我登上皇位,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给我磕头……”
哈哈哈哈……
一阵阵笑声从房间里朝外面传出。
阿嚏——
褚鹤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地里骂我?”
房间里点灯,桌子上还放着祁濂弈给他的弓箭。
【什么能值得宿主那么宝贝。】
“你说我给他起什么名字好?”
【自动为您搜寻名字大全。】
【以下选择,仅供参考。】
【旺旺,仙仙,贝贝,黄黄,紫紫,泽泽……】
“打住!”
褚鹤对这些名字叫停:“这都是哪跟哪啊?”
褚鹤将目光放在弓箭上,微微发紫,这是祁濂弈正值秋风给我的,就叫它,寒商。
“寒商……”
好名字。
褚鹤暗自在心里狂赞。
“你说,寒商能射中多少猎物呢?”褚鹤举起弓,朝远处瞄准,并没有射出去。
【当然是宿主想射中多少就是多少!】
“别拍马屁。”
褚鹤将弓箭放在一边,整个人坐在板凳上,双脚翘在桌子边缘,嘴里哼着小曲,闭目养神。
褚风这时候敲响了外面的大门,在门口说道:“公子,侯爷有请。”
褚鹤简单的披了一件衣服就进了前院。
褚甘平正坐在椅子上,刚刚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桌子上面还有一个用深红的的布包起来的盒子。
“父亲,你找我?”
“褚鹤……”
褚甘平看着那张和苏夫人极为相像的脸,又叹了一声气。自从苏夫人因伤寒去世后,褚鹤心里一直就对他有所不满,虽然没有直接的发泄自己的情绪,褚甘平也尽力补偿褚鹤。
褚鹤花钱大手大脚,虽说是口头上教育,他也从没有限制他的费用。自从褚鹤醒了之后,他进了褚鹤住的地方,才有所调查,才知道是卫氏在后面搞鬼。作为安平侯,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溺爱褚鹤,褚靖已经走了商路,留下一子,且卫氏腹中仍有一子。
褚鹤看出了褚甘平的由于,拱手行礼:“父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孩儿听着。”
褚甘平将那个东西递给褚鹤,褚鹤双手拿着,盒子很沉,褚甘平拍拍盒子的顶部,说道:“明日你便要合皇家的那群人去秋猎,你还是第一次去。皇室阴谋诡论,你肯定应付不过来。我知道你箭术不佳,能射只兔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褚甘平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褚鹤:“你将这个交给三皇子,这是我们安平侯府的一点心意,我想他会保护你至少在这次秋猎。”褚鹤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夜明珠。
“父亲,你哪来的?”
夜明珠光泽明亮,上面还有金纹。难怪褚甘平那么宝贝,这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我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现在给你保命,我想你母亲一定会同意。”
“您……在担心我?”
“怎么可能,天天花钱大手大脚,只出不进,我怎么可能担心你。”
褚甘平依旧背对着褚鹤,褚鹤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收下这颗夜明珠:“父亲,这次秋猎,我一定会平安。”
褚鹤带着夜明珠回去,看到褚电的屋子还在亮着,就忍不住过去看看。屋子里面蜡烛摇曳,床上褚雨睡的踏踏实实。
“主子要是来了,直接进来便可。”褚电注意到了一直在门口偷偷看的黑影,一看身形便是褚鹤。
褚鹤推门而进,指了指床上的褚雨,床被帘子围着,在外面看不到人在里面睡觉。
褚电明白他的意思:“小雨睡得很熟,主子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褚鹤摇头,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压低声音道:“我见你屋子还亮着灯,便想着进来看看。”
“小雨怕黑,要是主子觉得这样不妥,明日便不这样了。”
褚鹤连忙摇手:“没事小孩子怕黑,都是这样。我小时候也怕黑,不点着灯我也睡不着,长大了就好了。”
褚电将剑擦的锃亮,褚鹤看着剑入神,他这辈子还没摸过剑,原本的世界都是真刀实枪,速度极快,古代的剑,还真没见过。
“明日秋猎,我可能几天回不来,这里,我想就交给你了。褚风稳重但不会武功,褚雷和褚雨又都是小孩子,只有你,我比较放心。”
褚鹤看着那个盒子,又想起来说:“不管什么人,一旦有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因素,直接杀掉。尤其是三皇子附近的人。”
褚鹤特意补充了一句。
“三皇子?”褚电停下手中的活,疑问地看着褚鹤,“民间传闻我也听了不少,三皇子不是和您有婚约吗?又怎么可能会害您?”
“人心莫测。”
即便是有婚约,若是对方对他起了杀心,一旦婚约有效,便是死路一条。
褚鹤说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屋。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褚甘平能给他那么贵重的夜明珠当做自己的保命里礼物,平日骂我能上天,关键时刻还能替他儿子想这么一出。
至于祁匡咎……
祁匡咎给人性格挺好,褚鹤只希望他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要是被他抓住了,他可不管有没有婚约。
“褚鹤”已经死了,现在的褚鹤,可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
“最讨厌有人掌控别人的命运。”褚鹤小声嘀咕,一阵困意袭来,他抱着柔软的被进入了梦。
皇家围猎,择了一个吉日。
天不算热,有几只大雁在飞,围场很大,今年朝廷还派了更多的侍卫在附近巡视。
褚鹤在学射箭的时候顺便跟着祁濂弈一起学了骑马。他在马厩里面挑了一匹温顺的马,跟在世家子弟的队伍里,慢悠悠地驾马而行。
有个头上带着绿色发带的人看着褚鹤,说道:“褚二少爷怎么也来了,这人不是刚躺床上刚醒吗?”
语气极具讽刺。
【他爹是当朝丞相之一,他是王家唯一的儿子,叫王尉宝。】
“哎,有劳王公子还挂念,听说王公子在楼里宠幸了几个女子,不知王丞相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宠幸女子,风流言语,没想到褚二少爷还是那么喜欢听。”
褚鹤无奈地说:“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哪有什么平白无故传出来的话。”
王尉宝瞪着褚鹤,恨不得把褚鹤吃了:“你!”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我好歹,喜欢的是女子。”
男子与男子成婚风气有,但不盛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男女之情才是人类正常的发展,根深蒂固,难以去除。
褚鹤不会回答他男女平等,爱情平等。
在这个世界,影响最深的就是封建礼教。刻在人思想里面的东西,你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懂。时代不同,思想也不同。
周围人随着王尉宝一起大笑了起来,一个快要嫁给三皇子的人,还不知道是妃还是妾,能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射箭,对他们来说,就是羞辱。
褚鹤没有理他们,而是一个人独行,身后背着寒商,束起的马尾随着人的动作在风里飘扬,少年傲骨,趾高气昂。
皇家的猎场设置在了离京城较远的的地方,有专门的人员看护。一大片林子接着一大片,秋色没有来得及染,放眼望去,绿色照映着这片土地。
周围被人插上了旗子,每隔五里一旗,随风飘扬。门口设置了两面大鼓,敲鼓的人手拿鼓棒,用力的击打,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彰显皇室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