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濂弈和褚鹤重新回到许家,都打算静静的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许家门府上已经挂上了白灯笼,许家人都换上了白衣,带着白帽。
灵堂里有模有样的摆着棺材,褚鹤瞥了一眼,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祁濂弈见他回去,也没有拦着。
他只是看着褚鹤的背影,有些入神。
褚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和原本世界的自己重合。自从穿到这具身体,他也变得有些感性。或许是离开了原来那种打打杀杀躲躲藏藏的生活,突然较为平静的生活让他有些不适,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或许更适合他。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到一个黑色的面罩,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褚鹤偷偷走在屋檐上,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灵堂,没有人注意褚鹤偷偷摸摸跑到了许大老爷的房间。
他速度很快,溜进了房间。许大老爷的房间比其他的房间还要简洁。连着卧室倒是有一个书房,褚鹤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闯入眼睛里的便是一个放置的十分奇怪的书架。书架上的书很多,像是特意给人看的。
褚鹤将书架往左推,书架很轻,上面的书也只是摆设。他推完书架后,用手摁了上面的机关,一扇门缓缓地打开。
【宿主怎么想的直接来许老大爷的房间?】
“这种类型的小说看过没,没看过去补补课。我之前找账本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好像有个机关,但当时事态紧急,没太留意这个机关,今日便进去看看。”
门后直接是一个过道,褚鹤十分小心地贴着墙走。
里面越走越黑,褚鹤完全被前面的路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
直到被绊了一下:“我靠……”
一瞬间,过道里的火灯全部亮起。
真亮堂。褚鹤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走的时间长了,褚鹤打算靠墙歇一会,胳膊刚碰到墙,被碰到的地方往下凹,褚鹤立马来了精神。
顷刻间,数十只箭朝他这个地方袭来,褚鹤身上没带武器,只能凭身子勉勉强强躲开,千钧一发之际,几个飞镖挡住了箭,使箭偏离方向,擦过褚鹤钉在墙壁上。
褚鹤猛然往左看,祁濂弈正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爷怎么来这里。”
“本王要不来,你是要死在这里吗?”
祁濂弈散着头发,穿着玄紫色衣服,火灯颜色是黄色,使他的衣服看不出是紫色,他一只手拿着玉笛,跨步朝褚鹤走来。
褚鹤下意识躲开,却被祁濂弈控住。他用玉笛的另一端挑起褚鹤的下巴,硬使褚鹤看着他,语气十分冰冷:“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没什么,就是闲的。”
“你还不跟本王说实话吗?这让本王如何信你?”
两个人距离十分贴近,褚鹤侧着头:“王爷也是知道,我本就是褚家二公子,自然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天潢溃胄,我就是惜命罢了。”
“惜命你还来这样的地方。”
对方明显不信。
“王爷不是一直跟着吗?有王爷在,我还怕阎王爷拿我的命不成?”
祁濂弈眼睛始终看着褚鹤,想把对方看穿。
“你刚才那几招,不会是褚家二公子的做法。”
一个整天沉迷于男色的人,刚刚那样的身手,一次可以说是偶尔,但能躲过好几次,练武的人很难不会看出来。
“你不是褚鹤?”
褚鹤用左手握着祁濂弈的笛子:“王爷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补充一点,我自然不是三皇子那边的人。王爷的那些猜疑,在我身上,根本没用。我是褚鹤,只不过不会是以前那个褚鹤。”
褚鹤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淡淡地说:“王爷若是想把我抓进大理寺,您随意。”
“不会。”祁濂弈看着褚鹤给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自从褚鹤到了他的面前,这人身上的惊喜也越来越吸引人,他倒要看看,这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狐狸,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褚鹤听到祁濂弈回答他不会后,心里确实有个大石头落了地,若是真把他抓到大理寺,想出来都难了。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打死他也不想去。
褚鹤走在前面,四处打量这个神秘的过道。虽然途中触碰到的暗器还是很多,但也被他轻松躲过,有些还是祁濂弈拉着他,减少了暗器的触动。
过道越往里走越冷,像是特意的弄得很深,那种冷不是一般的冷,是一种渗入皮毛的冷。火灯的亮度越来越低,褚鹤贴着墙走,他突然停下,祁濂弈见他不走了,出声问道:“怎么了?”
“嘘,听。”
空气微微震荡,传着呜咽声。
那么深的洞口,怎么还有声音的存在。
空中刺鼻的气味引得褚鹤立马捂着自己鼻子。
祁濂弈见他捂着鼻子,道:“血腥味。”
褚鹤点头:“真难闻,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好奇心驱使褚鹤慢慢往里面走去,越往里去,血腥气越重。
直到褚鹤看到一个女子被人悬挂起来,血从她的身上滴下来,都攒在她下面的黑色缸子里面。女子身上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但其他的伤口肉眼可见,倒是刚添上去没几天。
他们根本看不到女子的面容,她的长发都散落在面前,像个贞子。褚鹤身上没带暗器,倒是祁濂弈身上有。
他刚转头看向祁濂弈,对方像是知道褚鹤想让他干什么,两个飞镖瞬间扔过去,一个健步,将上面的女子接了下来,让她靠着墙,坐着休息。
“你……”褚鹤刚出声问,他的目光就被女子身上的伤痕夺去了注意力,手腕上是被麻绳捆的,淤血已经发紫,身上发白,毫无血色之言。
祁濂弈给她把脉,把完脉之后也只是摇头。
“怎么可能……”褚鹤失声,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他已经猜了大半个可能。
“你们……”女子借着还有点力气出声,那声音十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是父亲找来救我的吗?”
“你是……?”
“我……想离开……这……求求……你们……”
褚鹤看了一眼祁濂弈,他这时候若是想带人出去,只有祁濂弈能帮忙。他现在这副身子骨本就连自己原本的手脚都不能完全支撑,更何况带个人了。
祁濂弈默许,他让褚鹤将女子背在自己身上,临走之前,褚鹤看到角落里有一本书。
他捡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祁濂弈见他被书绊住了脚:“怎么还不走?”
“我知道了。”褚鹤抬眼看着祁濂弈,“许大老爷,在用这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延续自己的性命。”
所谓的换血丹,就是用一些年轻女子的血液,炼成丹药,若服下此丹,便可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以人命换人命,这许大老爷,打的名号还怪响。
“拿着,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个人回去的速度明显快,他们回程十分顺利,直到到了书房,想走后门离开,一踏出门,看着面前手持刀剑,将整个书房围起来的侍卫。
侍卫里面传出声音,边走边拍掌:“好啊好啊,没想到北安王也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偷你大爷,你自己干的那些破事比偷鸡摸狗还下贱。”褚鹤丝毫不惯着对方,顺便看了周围的局势。
侍卫很多,像是特意将他们围住。
说话的人是许大老爷,一改往日看着年迈的景象,褚鹤和他对上眼睛,果然是换血丹起了作用。
“本来打算灵堂结束,就放你们走的,大家和和气气的,说不定我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北安王几句,我们相互扶持,多好。”
“扶持你大爷的。”褚鹤挡在祁濂弈面前,“几个小小侍卫,还想把我们拦住?”
“许家,是想造反吗?”祁濂弈冷着声音,“这件事自有朝廷判夺,你若今日敢拦本王,后果你们自己考量。”
“后果?”许大老爷笑着说,“今日把你们都解决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后果?即便你是北安王又如何,你身上还背着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女人,还有旁边这位只会打嘴上功夫,不会拖累你吗。”
“拖不拖累,少废话。”
祁濂弈不愧是战神,即便身上背了一个,对待这几个侍卫绰绰有余。褚鹤那边也是能拦着几个。
赤手空拳,褚鹤也只是能挡着几个,下一秒,他看到一个人提着剑往祁濂弈后背刺去,不,是那个女子。
褚鹤借着力,用胳膊挡住了,那刀径直地扎在褚鹤左臂上。祁濂弈注意身后用动静,转过身来只见一把剑刺入了褚鹤的胳膊,褚鹤一下子疼麻木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祁濂弈将对方一下子踢得很远,那个剑离开褚鹤同时,那个地方早已被血色浸染。
“褚鹤?”
褚鹤深呼吸,出声骂道:“真特么疼啊,这身体感觉疼痛能力真敏感。”
“擒贼先擒王。”
祁濂弈将背上的女子放下,让褚鹤架着,他提起地上的剑,剑指许大老爷,褚鹤虽在他的身后,但祁濂弈那种冷气,令人始终无法靠近。
“你确定,要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