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一觉睡到天亮,等他醒来的时候,祁濂弈早就不在房间里了。香炉已经灭了,褚鹤收拾好自己,手刚想把门推开,突然想起来什么,将手拿了回去。
【宿主,早上好!】
“好好好,我昨晚睡得还不错。”褚鹤退了回去,重新坐在床上面。床上只有他睡过的地方是温热的,其余的地方都是冰冷的。
“我怎么出去?”
褚鹤瞒着所有人偷偷地躲在祁濂弈的房间里面,出去该怎么解释?
一夜偷欢?
还挺符合原主的身份的。
褚鹤正想着出神,祁濂弈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今天早上刚买的包子:“包子买多了,剩下的你吃了吧。”紧接着将包子扔到了褚鹤怀里。褚鹤见包子往自己这边飞过来,单手将包子接住,然后抱在怀里。
怀里的包子还是温热的,他笑着对祁濂弈道:“谢谢王爷。”
褚鹤将包子拿回了屋,祁濂弈和风野在外面处理尸体的结果。包子外面用类似牛皮纸一样的油纸包着。三个大包子躺在里面,褚鹤用手指戳了戳,包子很软,是刚出锅没多久。
这哪是吃剩的。
祁濂弈将包子扔给他之后,靠墙抱臂:“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在这里住了。为我自己祈祷祈祷。”
祁濂弈满脸我听你瞎编的样子,淡淡地说:“你可是三皇子未过门的……人,在我这里,成何体统。”
“大家都是男人,我只是在你这里睡了一觉。你又没对我干什么,他人还能怎么说?”褚鹤将包子都吃完,忘记给祁濂弈留一个,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包子太好吃了,没给王爷留。”
“我不吃包子。”
“那您买什么?”
“防止你饿死。”
褚鹤微笑着看着他,祁濂弈的回答满分,冷冰冰的脸说着这样的回答,还挺有意思。
【宿主,紧急事件!!】
【……宿主,你怎么笑的那么……阴暗?】
“……”
“你家阴暗长这样?”
“什么紧急的事件?”
【刚刚总部查出来一个不属于我们控制的灵魂。那个灵魂脱离了世界的控制,虽然没有对世界造成一定的混乱,但很有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请你直奔主题。”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有一个重生者。】
重、生、者?
褚鹤在嘴里重复了这三个字。
重生者,无疑是上一辈子死了,带着记忆又回到了原本的时空,根据他的记忆,只要超前实施,就很有可能改变自己的结局。
褚鹤在心里想:重生者又怎么样,他可是个穿越者,有这么超前的脑子,还有一个不是很有用的系统,他可是一身外挂。
“真有意思,那我还有些期待这个重生者会是谁。”
……
祁匡咎喝了一口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用手轻轻敲着杯壁,刚沏好的茶已经放凉了,喝到嗓子里有点涩,祁匡咎看着杯子里面沉落的碎茶叶。
“这南都的茶也不过如此。”
“殿下何必品一个不好喝的茶,那样多浪费时间。”
祁匡咎冷笑一声:“时间?哪有我在北疆浪费的多。”
那人将杯子里面的水倒在另一个杯子里,重新给祁匡咎沏茶。“北疆确实强大,想与北疆联盟,还是得从长计议。”
“陌遂,还是你懂我。”
陌遂将茶移到祁匡咎身前,双手相抱,向前行礼:“陌遂自幼跟在殿下身边,殿下的心思,陌遂不敢随意揣测。”
祁匡咎叹了一声,重新来这一次,有没有变数都不知道,是否能按照他的心思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皇位,他要势在必得。至于褚鹤,如果能安安分分的听他的话,等他登上皇位,随便赏赐他一个称号,丢在深宫之中。一个只知道钱的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后院井里面的尸体还躺在里面,后院打扫的弟子将扫完的树叶都往井里面倒,这日,弟子将扫完的叶子往井里面扔,玄仁方丈正和一众皇子参观寺庙。
正好碰见了弟子扔树叶子的场景。
“志和,你在干什么?”
方丈的声音让志和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将叶子收了回来:“师父……”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往井里面倒树叶,我佛慈悲,要是哪一天缺水了,还需要依靠此井。”
志和行礼:“弟子知道错了。”
“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弟子知道。”
玄仁带着皇子去了主堂,志和留在原地,伸头往井里面看了看,深不可测。玄仁的意思他明白,井里面必须干净。
今日又多了一项任务。
志和只想着早早地完成,回去念佛经。
志和找了一张网,用绳子放下去,用内力将网从底下将叶子全部捞上来。他在井外拽着绳子,往外拉。
这树叶真沉……
——
“阿弥陀佛……”
屋内传出阵阵佛经声音,玄仁方丈慈祥的面庞正坐在前面,身着袈裟,嘴里念叨着佛经。
“不……!不……不好了…………”志和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嘴里喘着粗气。
玄仁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志和,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急躁……”
“不是……后院里面的井里……有一具男尸!”
玄仁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这几天可是皇家祈福的日子,寺庙里突然出现一具尸体,很难让人不揣测是不祥之兆。
他让一位弟子去通知北安王,另外带着几名弟子往后院去看。在去的路上正好遇到吃完包子出门的褚鹤。
“方丈怎么走那么急,是出了啥事情吗?”
“褚公子,阿弥陀佛。后院出了点事情,得先去处理,失陪了。”
“皇叔!——”
女孩提着淡蓝色裙子,淡蓝色的领巾披挂在颈肩,随着女孩奔跑的脚步肆意的摇曳。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吃了樱桃一样甜。
祁濂弈正在寺庙的后院练剑,他停下手里的剑,瞬时将剑收回剑鞘。女孩刹住自己的步子,老老实实的站在祁濂弈,将手里的桂花糕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听闻皇叔刚从外面回来,我就想着,带点新鲜的桂花糕给皇叔吃。”
此女是晋安唯一的公主,名曰祁意锦,封号意平公主。
祁意锦从小就喜欢跟在祁濂弈的后面,手里也时不时的拿着木剑学着祁濂弈的动作比划比划。
也只是偷偷地笔画,祁意锦知道,要是被嬷嬷发现了,肯定少不了教训一顿。她是一国公主,诗书礼乐样样不能少。公主该有公主的样子。
“意锦怎么有空往皇叔这里跑?”
祁濂弈摸摸祁意锦的头:“几日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祁意锦猛点头:“这几天,御膳房做了很多好吃的,我都有点吃胖了。”
“我今日还跟着嬷嬷学了女工,皇叔,女红好难,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祁濂弈将桂花糕外面的包装拆开,递给祁意锦一块,两人坐在石桌的两侧。祁濂弈知道祁意锦喜欢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感受,即便自己长时间的在外征战,祁意锦也会等到祁濂弈回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还有一年祁意锦便到及笄,到时候,祁平泽也会给公主招驸马。
“皇叔,你带我去打仗吧。”
祁意锦眼巴巴地看着祁濂弈。她从小就希望像朝里的将军一样,身着铠甲,手执红缨,驰骋疆场。
可晋安哪有女子带兵打仗的道理。
祁濂弈不语,问道:“桂花糕好吃吗?”
“……好吃。皇叔若是喜欢,下次意锦再给您带。”
祁意锦的声音弱了下来,祁濂弈默不作声的态度,她便知道了答案。
一个探子急匆匆地进后院,在行完礼悄悄地禀报祁濂弈。
祁濂弈眼神有些变化,这个事情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本王知道了。”
那具男尸自从被小和尚拖上来之后,就静静地放在那里,头发凌乱,衣服上的划痕是被生长的树划开的。胳膊上青紫交加,身上的血液呈现黑红色。
看来是刚死没多久。
“查查人。”
祁濂弈的手下将那人的衣服扒开,头发弄到后面,一张脸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眼睛还在睁着,是清醒的被人杀害。
玄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当他看到男尸的脸时,手上的珠子顿了一下:“王爷不用查了,他是许家的大公子,以前经常来寺庙上香。”
褚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男尸,他走到男尸的跟前,在旁人看来,褚鹤只是蹲下来整理男人的衣服,实际上,他正翻着找男人身上带着的东西。
“你不是说找到男尸吗,这既没有被人拉走,身上也没有啥东西啊。”
【不可能啊,按照线路来说,这男尸身上有一张纸条,是密信。】
“如果你是对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前阵子小狸提到的重生者,他事先拿走了密信。
游戏变得越来越精彩了。
“你在那蹲着干什么,别挡人验尸。”祁濂弈冷冷地说,伸手拽着褚鹤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褚鹤一个踉跄,转头看着祁濂弈,骂骂咧咧地说:“你干什么?”
“别挡路。”
“……”褚鹤给气笑了,“我那是敬畏尸体,不让他衣不遮体的离开。”
“那你去陪他好了。”
祁濂弈面无表情地说着,拍拍刚刚抓褚鹤衣领的手,在褚鹤看来,现在的北安王 一副嫌弃他的样子。
明明早上还给我买包子。
褚鹤心想:男人的心,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