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请来了对于本次案件没有胜算的辩护律师坐在审讯室内。

在第二次审讯前省监察委员会、省人民检察院、省纪委监委严查死角，对于嫌疑行为人直接由监察委员会名单进行检察院一一提审审讯。

南华省监察委员会在半年前就驻扎在暗地里监察，近几个月却是找到不少证明他们贪污受贿的直接证据。

监委在王盛审问完的后一脚就给“达官贵人”们依次发消息，请自觉自首。

辩护摘下眼镜打着没有胜算的语气颓废说道：“你好警官，我是王盛的辩护律师，我对于我的辩护人有如下几点感到疑惑。”

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张钉起来的A4纸。

“我方对于警方的证据表示怀疑，尤其是逃税这一款，我们的税款流水都是一一证明的绝对没有你们所说的逃税漏税的情况。”

出于礼貌陶东接过那两张薄纸随便的翻动几下表示尊重。

只听得一声不屑的笑声，对方律师胜算开始落空。

“我相信你是被迫上岗的不愿意接手这样的案件，可是对方出示的费用太高了你又是集团内部的固定律师，你进门时的表情就出卖了你，但这是你的工作。”

但这是他的工作，拒不掉也没有胜算。

“你也不要沮丧，力所能及跟我们拼吧。”

对方充满斗志，但很快就被攻打下阵，情绪瞬间败下阵来，没办法王盛作恶多端最后能保释的只有对方认错态度良好请轻判，当然这样的斟酌需要省检察院的允许。

敲定速度非常迅速几乎所有的论证全都反驳，律师全盘皆输王盛被警方上诉。

整个南华省监委、纪委、检察院统一发布贪腐人员名单，里面甚至有过是荣获重大奖项的最佳先进人员，参与人员是如此的庞大几乎形成巨大又强硬的龟壳保护着这个“救世主”。

拘留所内王盛始终不说出实情，铁证面前王盛得知自己的律师败下来用力将电话一甩直接把话筒摔得裂开，隔着玻璃指责自己公司给了个什么废物律师。

陶东再次“邀请”王盛出来，将几个人的个人信息摆了出来。

嘴角翘起一抹猜不透的笑意，“这几个人我想必你一定认得，巧的是我也认得。”

颜开也在复合，“巧了不是，我也认得。”

盛乘风市级本地银行原副行长。

“我们经济上又巨大的开销，你认识我认识这不是巧合吗？”

“你们流水疑似漏洞，不需要你们的员工，我想税局那边应该会帮你们查清楚的。”

盛乘风涉嫌受贿、利用职权便利进行包庇，行为长达十六年，已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李白井县级街道派出所原副处长。

“小县城里乱，我想让让当地警察照顾一下。”

“我记得这个县城近几年刚做扫□□上的小社会少了不少了。”

私自开发建设扰乱社会秩序。

李白井涉嫌受贿、徇私枉法，利用职权便利隐瞒、虚构、包庇，行为长达37年，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向倚山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党工委原书记。

“这块在市区内市最好的地皮。”

“所以你看中了买了，好像装修好后就没有开过工了吧？”

虚假开展工厂项目骗取高额增值税发票。

向倚山涉嫌受贿，滥用职权，骗取土地使用权，行为长达28年，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朱飞甲农业农村原党组成员。

“……”

“你选择在农村里做事情因为农村人民集结能量大肯听取大人物指导，在那里被你指挥的不成样子！”

违规种植危险植物造成治安管理混乱。

朱飞甲涉嫌受贿，滥用职权，道德败坏破坏自然生态系统，行为长达37年，已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王盛，1962年7月21日，籍贯南华省湖北人，大专学历，20岁和钱莱德联合创业，初期注册资金10万。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你好朋友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多费口舌了，你们的友情你知道。”

王盛嘴唇、脸色被这些供出来的证据吓得刷白，眼睛无神的看着猪肝色的桌板，墙上的计时指针发出机械的转动声，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荒唐的度过每分每秒。

手指间开始小幅度的颤抖就连手铐都没有察觉到这细小的动作。

“你们…知道的就是我想说的。”

王盛的把柄太多了，狭小的审讯里王盛事无巨细的把整个过程全部说清包括教唆喻裘书将当年的事情嫁祸给杨德睿。

“当时我们在酒桌上喝多了他提了一嘴，我就故技重施将这件事情给他出谋划策好了，当时我还出了一笔钱，给他垫后了。”

颜开冷言：“继续。”

极低的气压阳王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垫后我就找了律师给当时的合议庭每个人都塞了点钱，他们都收下了。”

“不够”陶东搓拳冷凝看着面前人，“那笔钱是哪来的？什么叫做‘故技重施’？”直接点重点。

王盛还藏了东西。

“那笔钱就是钱莱德…银行放卡里的余款…”

陶东抬眼给他一击眼刀打消了王盛东拉西扯地念想，畏畏缩缩的回到刚才的回答上。

“故技重施……就是…之前的事情在做一遍……”

“我在1985年2月12号的时候开车撞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跟我一起创办公司的合伙人钱莱德。”

钱莱德在2月12日当晚被一辆飞驰在路边的大众给撞飞，地上的车辙有二十余米，尸体被撞到路边的泥巴地里，第二天被过路的居民看到并且报警。

“当时我们讨论准备签订一个合同，第二天就反悔了，我气啊，我觊觎他的身家很久了，就在他死前我准备了一份他写的遗书。”

侦察人员在王盛家里围着那300来平方的大别墅从里到外，在卧室地板的瓷砖夹缝里找到了那一道假冒公证遗书。

“他忙的时候我就拿了复写纸垫在一些文件的下面让他签字。”

因为洇墨，王盛在上个文件下垫了一张纸，这有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聪明。

“后来为了息事宁人就直接在新人上做了手脚。”

肮脏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收不了手了，谭世文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种事情，生前孩子还未出世，死后无人知晓。

同年处理事情的责任人被人民检察机关处理逮捕，并且当年的阐述变成了现在的事实。

惭愧对于现在的王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也尝到了用金钱用事得到的恶果，世上有千千万万人都在恶果的边缘徘徊却永远有人离有人得。

王盛行贿数额巨大，1985年到2022年期间对公职人员进行行贿时间长达37年，其中犯下重大刑事案件9例，涉有金融犯罪逃税漏税50亿元，栽赃嫁祸教唆公职人员数罪并罚，以开设虚假工厂、订单骗取开具增值税发票金额900万余元，栽赃杀人数起,虚假开具公证材料……

结案申请书被人民检察院审批通过，血液通过心脏整个经侦组活了过来。

道德对于自己可以是放纵的，但对于社会是要高标准的。

屈向阳被叫走了。

四楼刑侦还是那熟悉的会议厅还有上场结束会议的打印纸味，一瞬间就把屈向阳拉回石凯峰叫自己来到这间会议厅。

“欢迎回来。”

一话撂下思绪返回现实石凯峰坐在第一次见面的位置上欢迎着，但是身边空无一人。

“欢迎回来！老大！” 早早准备在桌下的杨旭余姚季阳一同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惊喜叫屈向阳吓了一跳，消失了一个半月的老搭档来到了市局。

季阳伤势痊愈只要每个月回访检查就好，余姚和杨旭在其他辖区进行学习案件结束的前三天被石凯峰调令回市局，至于何源因为工作能力突出早早的被提拔到市局的信息部门收去做苦力去了。

四人拥抱在一起，余姚感动涕零嘴里呜咽着：“老大你不知道我跟杨旭这小子之前在分局里过的什么日子，说是学习就是打杂而且做内勤简直要累死了，你说我们这种人才在刑侦一无是处坐在办公室里写材料。”

越说越委屈，越委屈两人嗷的跟起劲，季阳在身边耳膜尖叫的要出来跟他们两掰头。

屈向阳出声安静两只大手揽不住三个人，“行了行了，你们照顾照顾一下季阳，他刚出院呢还。”

季阳微微喘气，医生最后交代一个月不能有过大的运动注意心跳频率。

“差点我又要进医院了。”

三人迅速放手谈笑自若。余姚、杨旭两人连忙扶他坐着，屈向阳坐在石凯峰和季阳中间，这种感觉瞬间回到了原来。

“报告。”

陶东和颜开推门而入，“老师，我们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是昨天让会议室里大跌眼界的两名新警，屈向阳以为她们是谦虚一下结果真是实习来的。

石凯峰颔首接过两人的实习报告，“你们这个月在跟一下，这个月就可以结束。”

行进、坐下、翻开笔记本都行如流水，两人像孪生兄妹一样默契，就算是许久不见也会是一如往常般默契依旧。

小组会议，这次石凯峰把三位拉回来是为了他们能够继续观察这个案件。

“我们祝贺季阳重伤痊愈欢迎归队。”

掌声四起。

“也欢迎两位从分局里死里逃生的余姚和杨旭归队。”

掌声继续。

“最后欢迎屈向阳原青石区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来到市局工作。”

掌声轰烈。

“叙旧结束了，你是接触这个案件最久的，当然上级也很看重我们所有的兄弟都看过了，你们的想法和行为很大胆，所以这两个学生想要见见你们。”

双方眼神对视点头表示礼貌。

“季阳，你住院这几天有没有跟你的线人对接好嫌疑人的动作？”

石凯峰突如其来切入会议主题，季阳反应了一会才说。

“6月11日谭卓和屈向阳见了面；6月12 日在学校。”

石凯峰疑惑转头看他，“你们什么时候见面了？”

“经侦被迫停止的第一天上午。”

屈向阳不知道哪里来的紧张感，那双灼烧罪恶的眼神……

有什么注意到的？

他的手上好像有伤疤，一块长有三厘米的刀疤不是很扎眼但是在无意中看到的一条血痕。

接着看向季阳，“那他后面准备有什么行动。”

“下午去了城南的西塘岭。”

位置报备的这么精准看得出是花心思了。

“地址都知道？未免也太细致了吧？”石凯峰道。

“是谭卓跟他说的，而且是私底下说那天抽不开身让他给个群发消息。”

为什么要告诉一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发消息？为什么要把地址解释的这么详细？

石凯峰点头，“可以结束观察了。”

“他会察觉。”

季阳和屈向阳同声道。

突然关注人不在关注自己了，自己都会察觉，何况是一名心理学教授。

季阳：“人对人身边的疏离很敏感，像是一层感应膜，感应着你有没有到来。”

石凯峰自然知道“是的，学生可以慢慢的脱离，但是屈向阳你。”

手指重重的指向他，“要继续观察，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