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秦娜,死亡时间5月19日,下午13:23,鞠躬。”
给秦娜进行最后的缝针,孩子的出生也代表秦娜的使命完成了,她不在醒来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尸体逐渐冷却,沈安茹站在保温室前,隔着玻璃看着睡在保温箱里的婴儿,眼睛里仿佛充满笑意,看见这个小孩很开心。
眉眼像母亲温柔,嘴巴像父亲秀气,眼睛却是独一无二的美丽。
沈安茹看着,心里头也痛着,痛着自己失去了闺蜜,失去了得到分享的喜悦。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看啊娜娜,小宝宝很可爱,觉得长大后性子像你,脾气像家哥,可是没人陪,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小友慧的,你们放心吧。“
他们是心连心的夫妻。死了也不能同穴。
屈向阳从医院回到警局刚喝一口谁就要投身工作。
“余姚看的怎么样了?”
手头里正是从书店里调取出来的监控,时间节点卡在了10号,“画面显示到廖家佳从前台点完眼药水后,就开始反复的揉搓眼睛,勉强走到收银台里关掉的电源。到这里后面的监控就没有记录的。”
就像是有人故意删除了一样,后面书店就在没有开张过。
“对面的门店有没有监控?”屈向阳问。
“有”,余姚肯定的说:“但是由于下坡桥对面的商铺只有门店的一角也就是这里。”
视线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去,对面就是商铺可以看的出,书店的大致门面被桥给挡住,留下天桥楼梯下的一角能够看到脚的部位。
“这视角卡的太妙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的。”
屈向阳嘴里冷嘲热讽的,自己心里气的血倒流了。
脑内灵光一闪,“只有脚的位置吗?那就从那个位置入手,从10号看一直看到我们来到现场为止!”
哪怕有一点突破点也要把它给找出来!
随之,屈向阳和杨旭便衣走访邻里,书店位于桥下,桥上一栋就是大型的新华书店,上下新旧落差感很大,也是时代的分割线。
周围没有几家店面有生意。
N市有四座跨湖大桥,这是其中一座跨湖的分支,四通八达。主干线马路上去除了一边的斑马线,所以这座桥下还加了一座封闭式的人行通道。上可通车下可走人。
“也许这天桥里也会有东西。”
天桥内只有靠近省医院的方向有一排窗口,通道是多年前建造完成,用混泥土砌成的四四方方的足够两个青少年人站在那里的大小。
从书店的位置出发到对面一共六个窗口,窗口上除开没有修饰绿植和臭味,就没有其他的东西,桥下也是阴森、凉快的很。
上上下下没有一点发现,一个皮屑、发丝、血点都没有。
难道这次是真的掩藏的彻彻底底?如果谭卓在的话,他会怎么做?
从对面看桥头书店,垂枝萧条衬印着店门那沉沦的历史模样,黄斑的大门已经沉睡,脚边的绿植仿佛还没有死去,好像有纪念再这个世界里。
走到消防队门口就有两张大门是通消防车的。
有没有可能,出事的那一天有消防车出警呢?
二人询问过后,结果是没有。
抬头望见天空上的积云就像心中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
游走再街道上,两遍、三遍的毫无头绪,犹如再散心可是工作上谁会带上私人感情,何况自己还是一民刑警。
无果,只好驾车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勘察。
驾驶在桥面上,风随着扬起的尘沙从车身擦过,书店的门上被贴上了封条,周围被警戒线拦住了。以前一番光彩的桥头书店就此落幕了。
【133】:薇姐,你们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155】:快了,五分钟。
干干盯着手机里的信息,微信,相册来回的切换。
大概一分钟,结果就发在微信里。
【vv】:结果就在这了,那块皮肤从鉴定间里提取到了微量的托吡卡胺还有一些肾上腺素,怀疑生前用了散瞳药水,怀疑这就是死因。
【sun】:我快到门口了,见面说。
脚一蹬油门,一个急转弯直接飞奔到了警局门口,“老刘车钥匙放这了啊。”
握上法医办公室的门,手腕拧,往外拉就见陈薇薇坐在工位上,手里拿着报告。
“来了”,陈薇薇把报告递给屈向阳,“查出来了,是复方托吡卡胺-散瞳眼药水,这种药再平常的药房里都能买得到。”
屈向阳问:“这种药会致死?”小小的一滴就能死人?
“没有致死,而是辅助,从监控里最后一个片段看得出他是滴的散瞳药水,晃晃头、揉揉眼,然后上楼。”
屈向阳把这个药想的巨大化了。
“皮肤的厚度处于0.5mm到0.7mm之间,这是被火灼烧过后的,要是没有的话就有1.2mm之间,基本手背的张力厚度都是一致的。”
肯定的是手背皮。
“疑点就是这几天里没有开过张的门面,死亡时间就是10号22:03分之后了。”
这一点在屈向阳脑内反复的重复,十号后面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们能初步确定廖家嘉的死亡时间在十号具体时间在22:00到次日,中间只能辛苦你们组内的人看监控了。”
“好,谢谢薇姐。”
作案手法和上一案一模一样,只见皮不见人,凶手狡猾而不见踪迹。这是两个月来的第二案了,凶手准备一个月一案?要是没有什么进展就真没办法交差了。
屈向阳走出法医办公室,郁闷的走在走道上,转弯就进了楼梯间里下去两阶。拍拍灰坐下。
这里常常是屈向阳消化私人情绪的地方,案子累计太多怎么都找不到突破口,眼看时间来不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时间。
时间是永远的,真相会在适合的时间里水落石出的。
口袋里掏出一块歪掉的硬币,花字朝外。立在地上手指微微用力一拧,硬币就旋转了起来,一阶一阶的掉下去,直到拐角处,重心卡在了楼梯口的凹槽形成一个踮脚,摇摇欲坠。因为下面就是深渊。
两手覆上脸,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这是难得的放松。
屈向阳将手机静音打开,就来了一通电话。
“喂,谭教授,你怎么打来了啊?”
“我刚下课,就打来,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热血上心头,“谭教授,我现在好像抱抱你。”自己好像受了委屈似的。
“怎么了?我看新闻好像出了新案子,是吗?”
“嗯,什么都查不出来,卡住了。”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内疚啊,要不要出来聊聊?”
“好。”
夕阳在天空上播放着日落的乐谱,红酒演唱着醉歌,杯中的冰块敲打着激响的乐奏。
屈向阳从局里出来,实话就是还没有下班出来溜号来了。
周遭放着几天热门的音乐节奏较慢,烘托着气氛七分暧昧,三分的火辣。
“你好,一杯红葡萄气泡。”
不喝酒的屈向阳坐在吧台看了菜单琢磨了很久,酒保给他的眼神从热情到不耐烦。
“好的。”
自己不喝酒难得来一次酒馆,就像初次驾到有些害怕。
一阵风吹来,“你好,一杯莫吉托底酒换金酒,谢谢。”
谭卓坐在屈向阳身边,“原底酒的味道甘甜、香醇但是换成金酒后薄荷味会再次刺激口感并且迸发出浓烈的辣味。”
关心道:“喝这么刺激的好吗?”
“可以的,不用担心。”谭卓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屈向阳肩头上,“最近有烦心事了?”
这时酒保把两杯饮品放到他们桌前。
屈向阳上手把杯中的迷迭香摘下一骨朵下来,在手中碾磨凑近鼻子前。
“有,可多。廖家嘉出事了。”
“嗯,我知道,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那天你送我回家,我路过了门口。”
那天屈向阳回警局所以送到了交叉口就走人了,一个拐弯谁知道去哪了?
路过了门口?那就是见过廖家嘉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廖家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希望从谭卓的话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在揉眼睛,那个时候还没有关门,门口有一个续航灯,但是我看了眼后就走了,没有上去打招呼,我怕影响到他的心情。”
“哦…能理解,但是蹊跷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
“那你们有没有怀疑,这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他怎么…?
“这种作案手段通常是不会选择逝者生前生活活动范围较多的地方作为凶杀现场,会被发现。再者就是会转移阵地,这件事情发生在市中心,这是什么地方?建筑设备较为完整的地方,没有任何的施工场地,就不会选择抛尸,而是会藏在自己家里。留下一点线索慢慢的跟你们警方玩。”
谭卓这一番话,屈向阳觉得是真的被玩弄了,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越是线索越少的凶手特别的变态。
“我看你查了两月的案子没有效果,就从网上找到了许多的新闻,不是类似,而是这两个月来的真实报道,有不少人扒出了些东西,贴在网上,我浏览了些知道了这么多。还有我是什么教授你还不知道嘛?”
说完推了推眼镜抿了一口浓烈的莫吉托。
见谭卓分析的头头是道,屈向阳信服了,哼哼唧唧“哎呦,这谁家的呀?呀!我家的,我的。”
上去对着嘴巴啄了一口。
“在外面呢!”谭卓轻拍了屈向阳的胸口,其实他想说我刚喝了酒。
“怕什么,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别人看见了我们那就是他们尴尬。”
好一个理论逻辑大师,尬得谭卓脚趾扣地。
“以上的有些是猜测,不完全确定,不知都有没有什么帮助。”
“会有的。”
屈向阳端起面前的气泡酒喝了一口。
“你不是不喝酒吗?“
喝都喝了才反应过来“这是酒?”屈向阳诧异,这是酒?
“里面是白葡萄气泡酒。”
这下好双重酒精刺激,屈向阳的脸红了。
“不是,我看菜单上的名字人畜无害的我以为就真的是一杯气泡水。”
屈向阳脑内开始疼痛,慢慢晕头转向的,酒精刺激不小,千万根的线条在脑子里飘来飘去,瞳孔逐渐散开,慢慢的屈向阳面前有两个谭卓。
从沉浸于知道这是酒到这酒正好喝的状态下,屈向阳开始耍起了酒疯。
这酒也即十度的样子,酒保还多放了冰块。
谭卓现在跑还来的及。
谭卓见状从包里拿出手帕塞进刚要说话的屈向阳嘴里。
抽了两百甩桌上,抓住屈向阳的手臂往肩上一抗抱着他那硕大的胸肌。
啧,背不动。
但是还卯足劲,小腿一蹬化石背了上去。
“我谢谢那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街上,日落逐渐黄昏,还没有开场就有个喝醉了的出来。
看得出谭卓背的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