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果,你知道京中哪里有曼陀罗花吗?”苏酥双眼放亮。
绿果想也不想道:“伏羲山。”
“在哪儿?”苏酥迫不及待,仿佛下一刻就要夺门而出。
然而,绿果接下来的话却给她狠狠泼了桶冷水: “伏羲山在京城与燕郊的分界处,现在由老将军沈中士所守,殿下若是想去,恐怕还得找沈将军一趟了。”
艹!她才出泥潭又入虎穴,过五关斩六将,现在竟然要自己羊入虎口地回到起点?
去你妈的老天爷*****
苏酥内心崩溃到无以复加,仿佛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纠结,看向一旁正值青春的绿果,心生不忍:“我知道了。”
第二天,苏酥收拾了几件衣物就和皇后告别,回到了沈鹤府里,而此时,正好是两人约定的第三天。
“苏酥!”沈鹤如猎豹出击般奔出来,直直地抱住苏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神情惊喜万分,和苏酥分离的短短几日,沈鹤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围人都看着呢,你先放开我,我们到屋里说。”苏酥轻轻推了推沈鹤,稍微表达了下自己的不满。
“好。”沈鹤放弃拥抱,转而拉向苏酥的手:“我们去房里说。”
他拉着苏酥,急不可耐地往自己房中走去,模样倒似位情初窦开的毛头小子。
“澎”,刚关上门,沈鹤就准备对苏酥上下其手。
“我有话想跟你说。”苏酥反手迅速地捂上自己的嘴。
“好吧,你说。”沈鹤抿唇略微不满,但苏酥自愿回来的举动,却足以让他开心千次。
两两相抵,他目光柔情而带着攻略性地锁着苏酥,仿佛要将苏酥身影紧紧包裹,刻画在眼底。
苏酥不怯地与他对视,觉得这神情好似跟慕晚晴看她时如出一辙。
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我回宫这几日想了下,我觉得咱俩目前进展还是太快了。”
她给沈鹤画大饼:“我认为我们先从朋友做起,然后逐步发展成恋人,最后再结拜成为夫妻。”
“不能直接发展成夫妻吗?”沈鹤心急,觉得进展太慢。苏酥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毕竟谁家好人一上来就结婚啊?
她动之以情,委屈地撇了撇嘴:“咱们俩都没接触多久,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万一你以后家暴我、打我怎么办?你这么壮,一拳不得把我打死?”
“我为什么会打你?”沈鹤不明所以,对“家暴”一词感到新鲜,他语气中带着求知,近乎渴望般想了解苏酥的一切。
苏酥顿了一下,接着列举道:“比如我让你生气啊,或者咱俩吵架啊。反正就是很多原因,我需要时间确认你不会伤害我,这样我才能放心跟你在一起。”
“好吧。”沈鹤被苏酥绕了进去,随后又保证:“只要你不和别的男人走太近,我就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对天举起三根手指,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抓紧补充道:“女的也不行!”
“那要是我执意走得近怎么办?”苏酥语气难掩好奇,问完,她看向沈鹤那张如墨汁般的脸色,立马后悔了。
她嘴怎么就那么快?
她后悔不已道:“我就是问问。”
过了许久。
“我会打断你的腿。”沈鹤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字,语气像寒夜荒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冰冷刺骨的同时又充满压迫感。
他说完便端起了茶盏,似是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外放的暴戾气息,只是他漏出的眼神并不友善。
那倾斜着浮在茶水表面上的眼,就好似绿湖水中埋藏在水藻草下的鳄鱼。
他将阴暗的心思藏在湖水之下,庞然大物,只等着苏酥这只小鹿来饮水时一击毙命,死亡翻滚。
“靠!你这动不动就要打断我的腿,你简直比家暴男还可恶!亏我还答应你三天之内回来。”
苏酥义愤填膺地出门:“本来我还想今天去伏羲山见见你父亲,如此说来,还是算了吧。我先回宫了。”
她走出门时的衣诀飘飘,沈鹤抓住了她还未来的及出门的衣角:“别走。”
“我刚才说话过分了。”沈鹤大跨步上前,将苏酥推回屋内:“你说你想见我父亲是真的吗?”
他的心情如水桶般七上八下,觉得苏酥今天老是扇他一巴掌后又给个甜枣。他发现了盲点,却仍乐在其中。
苏酥点点头:“我听绿果说你父亲现今住在伏羲山,便让我额娘备了些厚礼,打算去看看你父亲。”
“你说得是真的吗?苏酥。”沈鹤高兴地将苏酥抱起来转圈圈。
苏酥双脚离地,整个人头晕到仿佛到了外太空:“停!”她在天旋地转中,拍了拍沈鹤肩头:“我快要吐了。”
“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沈鹤停下,将苏酥稳稳抱在自己怀里,一刻也不愿意撒。
引得苏酥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要不是因为曼陀罗花,她就算嘎嘣死,也不愿意沈鹤碰。
“我父亲在京郊,坐马车的话最少得两天。不如咱们今天先休息,明日再出发吧。”此刻,外面日头正高,沈鹤起身关上房门,明显的不怀好意。
苏酥抱紧自己缩在墙角:“光天化日,世风日化,你想干嘛?”
“我要是真想干嘛你能躲得过吗?”沈鹤轻笑:“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躺会儿,你不在的这几日我睡都睡不好。”
“去你的吧,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再这样我可回宫了。”苏酥信他个鬼,她直接拒绝,目光防备。
而沈鹤也不勉强,他退而求其次:”那你亲我一口。”他将唇凑到苏酥唇边,稍一撅嘴就能亲得上。
这下,苏酥想亲脸的机会也被他剥夺了。
不过,她还能忽悠。
沈鹤因为索吻而低下的头,苏酥趁机摸了摸他粗硬的发顶:“你不是答应我从朋友做起吗?哪有朋友亲嘴的?难道你平时也和秦元新亲嘴吗?”
她的三连问成功把沈鹤砸懵,但沈鹤一般也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好,我听你的。”他将自己头蹭了蹭苏酥的手心:“我现在就去打点途中事宜,你在屋不要乱跑。”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苏酥催沈鹤走。
沈鹤走出门,又不放心地拐回来:“慕晚晴她们如果来了,你不要给她们开门。更不能和她们说话,也……”
如唠叨的老头子一样,沈他交代了一大堆。
苏酥一开始还应合他两句,到后面的只一个劲点头。沈鹤才侃侃放过她。
“殿下,这伏羲山可真美啊。”绿果坐在车架上,望着满山的景色惊叹。
伏羲山的路上,苏酥将头一路探出车外。
她伸手捏住风中飘来的银杏叶,在山顶的大雾中,金黄银杏叶突出重围,掀开了这片云雾下的伏羲山。
只见眼前生态环境极好,马车仿若撞进大自然私藏的画境。
这里有着京城没有澄澈山溪,自峰巅潺潺而下,水流清浅,水底的沙石、游鱼都清晰可见,溪畔水草摇曳生姿,为往来的鸟兽提供了天然的饮水处。
实在是尘世之外不可多得的美景,堪比5A景区。
“少爷,您怎么突然来了?老爷这几日正想您呢。”一位面色和善的仆人出现迎接,看年纪应该是沈鹤熟识的老人了。
“肖管家,我爹呢?他怎么没来?”沈鹤翻身下马,去接身后马车上的苏酥:“肖管家,这位是三皇子。”
苏酥扶着沈鹤的手下来,冲着肖管家点了点头。
“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肖管家身躯一震,怎么也没想到身后这辆普通的马车里,坐得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三皇子。
苏酥被肖管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沈鹤毫无顾忌地拉起她的手:“走吧,咱们找我爹去。”
“嗯。”苏酥和沈鹤手拉手地走了,留下一脸狐疑的肖管家。
他们少爷什么时候跟三皇子扯上关系了?
两人看上去还那么要好。
他抬脚跟上,让仆人又打扫出了一间客房。
“爹,我带三皇子回来了。”沈鹤带着扭捏的苏酥推门而入,神采奕奕。
“三皇子?”一道中厚苍老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久经沙场的从容杀气,令人心惊。
苏酥从沈鹤身体探出脑袋:“沈老将军好,我是三皇子秦元青,您叫我元青就好。”
她今日穿着一袭白色劲装,与穿着黑色劲装的沈鹤看起来极为相配。两人一黑一白,恰似那太极图的阴阳,密不可分。
“老朽见过三皇子。”沈中士扶着椅子扶手起身,冲着苏酥微微一鞠躬。
这下,还不等苏酥扶,沈鹤就已先她一步:“爹,你不用给她行礼,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
一家人?
沈中士撇了眼苏酥的脸色,猛地给了沈鹤胸膛一拳:“混账东西,在边关这么多年连礼数都忘了,还不快给三皇子道歉。”
沈鹤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他捂着胸口:“我说得是真的,我俩……”
“沈鹤!”苏酥见沈鹤马上就要说漏嘴,立马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