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这句话里的妥协几乎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顾云来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点，像是抱住了这个夜晚所有的温度和安稳，终于在一场长久的征途中赢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

卧室里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像是夜晚特意放低了音量，只为不打扰这间屋子里悄声生长的暧昧。

床很小，两人贴得过近，呼吸交错，身体的每一寸距离都充满了试探与悸动。时间在这样的静谧中缓缓流淌，像是被拉长的蜜糖。

顾云来窝在许天星背后，手圈在他腰上，额贴着他的后颈，感受着发丝间的湿润和温度。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许医生……如果我没喝那瓶过期酸奶，你会不会跟我上床？”他的心跳因这个大胆的问题而加速，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涌。

许天星本来闭着眼，听到这句话时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过了片刻，他淡淡反问了一句：“你说呢？”好像带一点点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却有掩饰的一丝颤抖。

顾云来唇角一勾，笑意得寸进尺，低声呢喃：“你不否认，我就当默认了。”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浮，像在调侃，但在那轻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真正紧张的心，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像是害怕对方会在下一秒消失。

可他没想到的是，许天星忽然动了，他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道银边，勾勒出一种难得的柔和。

顾云来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脖颈被人扣住，然后，是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吻，一个安静、直接，又近乎固执的深吻，唇贴着唇，紧紧地，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只用一个吻，把心底那层沉默的火一点点烧透。

和顾云来以往那些带着调笑意味的吻不同，这个吻太过认真，太过安静，甚至……带着一点近乎克制的倔强，那种热烈中的自我控制，比任何露骨的动作都更让人无法招架。

顾云来终于反应过来，眼神一点点柔下来，手也抬起，回抱住他，他的动作很慢，像是生怕打破这份小心翼翼的温柔，他缓缓收紧了手臂，顺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轻柔地、坚定地回应着，像是低声的承诺，一点点地延长，又延长。

良久，许天星才轻轻退开，唇瓣染着淡淡的红，呼吸不稳，嗓音压得极低：“你闭嘴的时候……稍微好看点。”这句话里的坦诚，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眼神罕见地柔软，透着一丝莫名的脆弱。

顾云来看着他，眼神在昏暗中一点点沉下去，终于被彻底牵住了心，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许天星的脸颊，描绘着那张总是冷峻的面容，像是在确认这一刻的真实性。

“许天星。”他低声喊他的名字，嗓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那三个字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一个迟来的告白。

许天星没再回应，只是抬手搭上他肩膀，额头贴了过去，闭上眼，轻轻说了一句：“晚安，顾少爷。”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温柔。

顾云来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搂着他，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像是怕对方在睡梦中溜走。他的心跳逐渐平稳，却依然比平时快了几分，胸腔里充满了一种温暖的满足感。

那是许天星的方式，不言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在这个雨夜里，他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终于悄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