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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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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星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专心致志地操作着屏幕,手指在触控板上灵活地移动,突然,门铃响了,他迅速暂停游戏,站起来去开门。

顾云来站在门口,手里夹着一份厚厚的资料袋,“我刚从沈放那拿的。”顾云来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疲惫,却依然清晰有力。

许天星转头看他,眉头微皱,注意到顾云来眼下淡淡的阴影:“你查到了?”

顾云来点了点头,把资料袋推了过去:“监控时间、急救记录、死亡证明,还有他们自己给警方递交的情况说明,我都标了重点。”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资料袋。

许天星翻开了他给的资料,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李启明凌晨五点半多发病,他儿子在场。”他顿了顿,眼神落在许天星脸上,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没第一时间救人,而是试图把人拖回屋里,整整一个小时后,才叫的120。”

他看着许天星的眼睛,一字一顿,每个词都像是敲在心上的重锤:“你没有救错人。”

那句话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慢慢切开许天星胸口那个一直压着他、说不清的阴影,压在他肩上的重担似乎在那一刻有了松动,他闭了闭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整个人都被什么抽了一下,喉结滚动,过了好几秒,才低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耽误抢救?”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隐约的解脱。

“我们不是法官,不去定性。”顾云来说,声音平稳而温和,“但作为医生,你做了你该做的。是他们没做他们该做的。”他的声音像阳光,一寸寸驱散了许天星心头那层厚重的雾。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许天星低下头,声音很轻,几乎是自言自语:“这三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救得不够快,是不是用了AED压得太狠,还是后续药量不该给那么多。”他有点情绪激动,手指紧紧捏着沙发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来来回回想了几百次,我真以为是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顾云来看着他,心疼不已,直接俯下身,把许天星抱进怀里,温暖的手臂环绕着他,低声安慰:“没有,你做得对。”那声音温柔又坚定,像是终于有人在他满身伤痕的战场边,轻轻扶住了他,说了一句:“你别再扛了。”

他想再进一步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外传门外有人按了密码开门,电子锁发出轻微的“滴”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咔嚓”的声音后,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风尘仆仆的宋平安,手里拉着一个的行李箱,看到屋里正抱着的两个人,宋平安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哎呀,抱歉,打扰了。”他抬手打招呼,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挪了挪脚步。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顾云来放开许天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镇定,主动走过去握手:“你好,我是顾云来。”他目光从宋平安的行李扫过,眼神里带着一丝探询,嘴角微扬,“你是……”

“哦,我是宋平安。”宋平安伸出手,与顾云来握了握,手心里还带着外面的凉意,随后有些随意地大拇指指了指许天星,“我俩大学同学兼同事。”语气里透着一种熟稔。

宋平安也看出来顾云来对他的打量,把行李拖进屋就对着许天星说:“我给你发微信打电话你都不回,我以为你出啥事了刚下飞机就跑来了,不好意思哈,擅自开你家门。”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眼睛却在屋内转了一圈,落在许天星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许天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没电了……光顾着打游戏了。”

顾云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他的目光仍然定格在宋平安身上,心里却隐隐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知道许天星家的开门密码,他居然知道而且还可以直接按密码进来,而许天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他平时那么注重边界感的一个人,这绝对不是普通朋友或者同事能做到的。

宋平安倒不客气,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现在什么情况了?我来的路上看热搜,现在的主要讨论方向是你的颜值。”

许天星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有些疲惫和无奈,眼角底的青黑是眼镜也挡不住的。

顾云来见状,轻笑一声,接着说道:“确实,新闻的热度很高。不过,除了颜值之外,事情的真相更重要。”说完,把自己手机递给宋平安,“你们看这段视频,我怀疑他们家属在救治的黄金时间内有所拖延。”

宋平安盯着手机里剪辑好的监控视频,脸色一点点沉下来,语气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这个视频确实很关键。从时间点来看,患者发病后至少延误了近一个小时才拨打120。这个时间段的延迟,对于心源性猝死来说,基本就是决定性因素,黄金抢救时间是前五分钟,一小时……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家属的反应也不太正常,第一时间不是施救或呼叫急救,而是把人拖回卧室,这个行为非常值得深挖。”他的声音虽然冷静,但字句间都带着医生特有的敏感判断力与理性推断,那是一种来自临床经验的本能警觉。

顾云来继续道:“我打算去见李家人,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毕竟这事对许天星影响也太大了。”他转向许天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他们?我可以安排。”

许天星缓缓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想亲口问问他们,为什么在我救回一个人之后,还要用一场公关战来杀死一个医生。”

顾云来点了点头,随即拿回手机,“我这就让贺临安排,先和李家人确认一下见面的时间。”他说完,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保证,这件事会有个交代。”那句保证里充满了不容撼动的决心。

宋平安看着许天星,微微一笑:“能帮上忙的就说一声。”他的眼睛在顾云来和许天星之间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

李启明家的别墅,空气凝重,气氛压抑,客厅里的水晶灯投下冷冷的光,照在每个人绷紧的脸上。

李夫人坐在主位上,身着黑色套装,妆容精致得有些刻意,眼神冷淡防备,手指紧握沙发扶手,指节微微泛白,身旁的李启明儿子面色阴沉,不时用拇指摩挲着手心,眼神闪烁不定。

“顾总。”李夫人语气微妙,带着几分意外,眼睛微微眯起,“没想到你会亲自上门。”她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紧张。

顾云来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许医生是我的朋友,我们这次来,是想确认一些事。”说着目光扫过李启明的儿子,他和顾云来对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

李夫人强挤出一丝笑容,嘴角的弧度僵硬而不自然:“需要确认什么?”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

顾云来没有丝毫停顿,“你们说许医生救治有误,造成了李启明先生的死亡。”他顿了顿,语气微微加重,眼神锐利如刀,“但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每一个字都像是落在地面的重锤。

顾云来从包里拿出平板,点开视频,展示给他们,李启明发病的瞬间,他的儿子搀扶着他回屋,时间清清楚楚,刻度分秒可辨,数字在屏幕角落无情地跳动。

视频播放到“5:42”,顾云来轻声提醒道:“这里,是你们把人带回屋的时间。”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画面定格在李启明痛苦弯腰的瞬间。

“再看。”他指示道,手指轻滑,屏幕跳到“6:48”,显示的是120来接人,数字刺眼而冰冷。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请问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一把无形的刀,轻轻划过所有人的神经。

屋内气氛骤然沉寂,连空调的细微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李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分,李启明的儿子神情也僵住,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顾云来直视他们,语气冷然:“这是你们口中'及时处理'之后的事?你们控诉他急救失误,可你们自己,连送医都没有做到。”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直接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夫人脸色苍白,急忙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时情况混乱,我们不是专业医生,不知道……”她的话语虚弱无力,像是一张纸糊的盾牌。

许天星打断了她,声音低沉却有力:“他发病时,我们在飞机上,给他上了AED做了CPR,还拿了可逆药物拼着风险压住心律失常。”他的手微微握拳,指节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他停顿了一下,转向李夫人,目光冷峻:“你们在他身边,为什么没人打120?”质问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沉默的空气中。

李夫人哑口无言,显然被戳中了痛处。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儿子,寻求支持,却只换来对方的避让。

许天星没有丝毫动摇,继续开口,语气更冷:“那你们想做什么?想等他自己好,还是等他彻底醒不过来,再统一口径说,是医生救错了?”每一个字都像刀刃般锋利,剥开了所有伪装。屋子里的空气一度凝滞,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住了。

顾云来站在旁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补充道:“你们罔顾事实,把矛头指向许医生,而我们这一方,从最初的急救到后来的整个医疗流程,都是经过严格评估与科学依据的。”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利刃,精准而深刻,“你们指责许医生的那一刻,他已经承担了被迫停职,被指责的负担,而你们却依旧自私地选择不负责任的沉默。”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启东的儿子,那种在商场中早已锤炼出来的威压感地释放出来,语气更严肃:“你们的所做作为,不仅仅是对一名医生的伤害,还是对整个社会信任体系的挑衅,你们如果继续装死,只会让局面越来越糟,最终损害的,不仅仅是你们家族的名誉,甚至可能涉及到法律责任。”

李夫人明显感受到顾云来话中的威胁,脸色一阵苍白,嘴唇微张,却似乎说不出话来,顾云来的威胁带着商业巨头的冷静与权威,仿佛告诉她,这场战争如果继续下去,代价将不止是一个名誉的丧失。

许天星从未像今天这样坚定,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不再有任何动摇:“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意见,但对于这种无视事实、无视救命机会的行为,我无法再保持沉默。”

李启东的儿子终究忍不住,低声道:“我们……我们也没想害他,是我妈说,先别动、先别叫人,怕传出去影响公司,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像是终于承认了自己家族内部的冷酷与自私。

顾云来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挑,冷笑道:“你们错失的,不只是一个人的生命,而是本该以救人为优先的最基本责任。”他不再看李家人,而是把视线投向门外,“如果你们有良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许医生道歉,并且让这段话成为事实的最后定论。”

在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同时,顾云来继续说:“如果你们选择继续抵赖,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份证据公之于众,不仅仅是为了还许医生一个清白,也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世界并不会总是容忍你们的推诿和冷漠。”

他起身准备离开,许天星也随即站起,迈步走向门口,走出李家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曾经的痛苦和挣扎,这时全都消散不见,仿佛所有的纷争和痛楚都已经结束。

顾云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李夫人,他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压抑的力量:“在飞机上,是我和许医生一起救的李先生,他后来醒了,知道自己活下来了。不过,后来谢谢你们给了他一个小时,让他再死一次。”话语像是沉重的石块,砸在每个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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