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背负教廷之名但已不在其中。——维尔希·威廉姆斯]
下午两点钟,黑湖旁大柳树,安尔珀斯远远就看到唐站在树下,背靠着那颗老柳树,远远眺望。
唐的头发并不是像德林厄斯那般黑色,可能遗传母亲居多,呈现一种温暖的棕色,简直比赫奇帕奇还像赫奇帕奇。
眼睛类似琥珀一般,让人对他生不起一丝脾气。温文尔雅的形象,性子却带些调皮,这是安尔珀斯对他的第一印象。
“嘿!”树下的男孩注意到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好像——多了一个人?”
“我很抱歉。”安尔珀斯瞥了一眼塞纳森,“他就像一只护树罗锅,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噗哈哈,怎么会。”唐走过去拍了拍塞纳森的肩膀,“你也对我的术法感兴趣吗?”
“当然。”塞纳森笑笑,“早就听闻东方的巫师可以用特殊的手法施咒,既然有机会能讨教一番,当然要来。”
“可是——”唐摊了手,“家里虽然没有禁止传授外人,但这个你们学能不能成功,还是两码事。”
“东方有些巫师,施法用的不是魔杖,而是[符咒],用[气]而让其运行出一定的轨迹,注入[法力]..也就是魔法,即可生效.....呃好像有点难解释,这样,你们跟着我的动作,我们从小就是这样练习的,一直到成功为止!”
安尔珀斯和塞纳森对视一眼,塞纳森能清楚的读到对方的犹豫。
“试试吧。”塞纳森开口道。
唐站在两人中间,右手起势,在面前空气中绘制了一些弯弯绕绕的线条,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能看见那些金色的细线,之前决斗的时候是丝毫没有的,难道这跟无声咒是一个道理吗?
“[燃]!”唐在金色细线画完的一瞬间喊道。
“Ran?”安尔珀斯皱眉,“这是什么咒语吗?”
“啊——是我们国度的语言。”唐用左手挥了挥魔杖,施了一个清水如泉,灭掉了那丝火苗。“就是[火焰]的意思,更确切来说,是[点燃火焰]。”
“火焰熊熊?”塞纳森抱手靠在了柳树上,“显然刚刚的火苗没有它有威力,但是却会在某些方面有用处,比如点燃火柴?”
“是的,波伊斯先生,斯莱特林加一分。”唐打了一个响指,惹的塞纳森笑出了声。
“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赫奇帕奇,好吧,就让我来试试……”塞纳森抬起右手,“其实你画的那些纹路就是你们国家的语言吧?”
“看来波伊斯先生涉猎广泛啊。”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却得到塞纳森一句:“当然,不过跟某些人比起来,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罢了。”
“哼。”安尔珀斯不甘示弱,抬起右手也准备起势。
半个小时过去,很可惜,两人丝毫不见起色。
安尔珀斯丝毫没有感觉到唐所说的什么有气运行在自己的体内,由指尖发出——难不成,真的只有东方人可以,不可能,如果巫师感受不到这个,是怎么使用无声咒甚至无杖魔法的?魔杖是帮助魔法更好实现的工具,而并不是唯一。
这么说起来,这样的情况更接近于还没拿到魔杖容易产生魔力暴动的小巫师,那时候的自己也经常会让水杯动起来,那是……什么感觉呢。
“我的上帝啊——”唐惊呼,安尔珀斯的手指迸发出了一簇火苗!
“你这哪是法术……诺曼先生你怎么学会无声无杖魔法了?!”
“哈?”塞纳森绿色的眸子瞪得滚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我摸到一些门路了……”安尔珀斯缓缓笑道,“只是,我最多维持这个大小,也改变不了它的形状。”
“已经很厉害了!”唐拍了拍安尔珀斯的肩膀,“要知道这可是无声无杖咒!教授也不一定施的很好吧!”
“那你还是低估教授们了。”塞纳森摇着头叹了口气,看向唐,“我想我还是请教一下安尔怎么无声咒的心得吧,东方的法术,不适合西方巫师。”
“哈哈,没事的啦,维尔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缠着我教了他一个月呢,也没有成功,要知道他可是个拉文克劳,聪明的很。”唐挠了挠头,“可能,两者之间的真的存在什么差别吧?起初我也认为无声咒跟符咒相同。”
安尔珀斯之后又尝试了几次,成功的概率大大减少,塞纳森和唐也成功了一次,但是相对比较来看,塞纳森展示的魔法威力显然比两人强,三个人最后总结出,这个还得看巫师本身的魔力程度。
塞纳森解释道他的很大一部分魔力来源于家族继承,关于一个家族的母亲必然会受到诅咒——诞生完幼子然后死去这件事,塞纳森轻描淡写的就带过了,转眼间看到安尔珀斯有些沉默的神情,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他很感激他的母亲,毕竟他的三分之二魔力都是来源于母亲,所以,波伊斯家族一直凌驾于法兰西所有家族之上,因为每一代继承人都不是弱者。
见塞纳森如此坦然,唐也觉得该提点什么,比如他有神奇动物血统这件事,话音刚落便看着安尔珀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安尔珀斯:因为你闻起来感觉很好吃。
唐:?
东方少年忘了这里还有个血族,还是高等血族之一的,瑞默尔。
自从上次分别,维尔希后来打听到安尔珀斯的中间名为[瑞默尔],虽然唐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听到的,然后拉文克劳就给自己科普了血族十三氏族以及危险性。
“放心,他不会吃了你的。”塞纳森看着唐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好笑,“你还没我好吃。”
哈?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啊。
啊……
是,某个家伙之前被吸昏过去了,血族看来还挺挑食。
“那个,容我打断一下。”安尔珀斯叹了口气,“不知道刚刚让你对我们种族产生了什么误解,我想你还是坚持[保持距离]和[危险]两个概念——”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欸?我觉得至少我们可以称为朋友了?”
“维尔希?你下课了?”
“是的,唐。”拉文克劳的少年也顺势坐到草坪上,“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拿下他们两个吗?”
“唉呀,这不已经拿下了?”唐笑道。
“可是刚刚诺曼先生还说让你远离他。”维尔希笑着看向愣住的两人,“你们好,再次认识一下,我是维尔希·奥赫里德·威廉姆斯。”
奥赫里德……有这样的名字的话,知道血族也就不奇怪了,只是——
安尔珀斯刚想抽出魔杖的手被塞纳森迅速制止了,“等等,安尔,我想这位先生并没有恶意。”
[请相信我。]
这是塞纳森在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对方明显想让他读到的信息,看来,波伊斯家族会读心术这件事,他也知道不少。
“抛弃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想与斯莱特林做朋友的想法不说,一个教廷直系为什么要与血族做朋友?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从上世纪开始,只有对立?”安尔珀斯冷声质问道。
“OK……我明白这当中有些恩怨,但是上一辈的恩怨我们可以……等等,你该不会是——”
维尔希一瞬间的神色有些难看,蓝眼睛里闪过复杂而又惊讶的情绪。
安尔珀斯沉默不语,反倒是塞纳森打破了这个局面。
“瑞默尔族的准继承人,这好像不能逃脱开了吧?”塞纳森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
“是我没有想到……”维尔希起初只是认为安尔珀斯或许为瑞默尔的一支旁系,但是没想到是直系还稳为继承人,瑞默尔族甘愿让一个混血来做继承人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个少年血统天赋强的可怕。
怪不得能把波伊斯搞晕。
上帝。
“咳,恕我失礼。”维尔希一转话风,甚至还倾身上前握住了安尔珀斯的手,“来吧瑞默尔!我们一起把教廷干翻。”
安尔珀斯皱眉,被维尔希这么拉住双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你应该明白教廷早就跟整个魔法界作对很久了?奥赫里德先生?”塞纳森一边把安尔珀斯的手从拉文克劳手下拉过来一边说,“既然能进入霍格沃茨学习,教授肯定对你调查了一番,认为霍格沃茨对你而言是安全的,也是,教廷直系生出来的竟然是他们痛恨的巫师……”
“教廷里面会魔法的不止我一个。”维尔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戒备,这是常理,从小我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我五岁时魔力暴动几乎炸毁了一间屋子,他们害怕了,打算直接杀了我,是父亲冒死把我救出去的,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奥赫里德一脉从来都是巫师,只是魔力已经稀释的快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到我却会……”
“你要复仇。”安尔珀斯下了最后的断言,“那为什么来找我,梵卓族应该会更乐意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维尔希笑笑,“因为这是朋友之间该有的第一步坦诚,诺曼先生,我赏识你的才华,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几乎十次有九次能在图书馆遇到,只是你太过专注,没注意到我吧,如果你能分来拉文克劳,我想我们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会的。”安尔珀斯的神情不再那么严肃,声音带了一丝玩味,“你可是邀请了一个血族,教廷的头号敌人——发起者还是当今教皇陛下的后代,这太有趣了。”
“大成功!”唐站起身来 ,拍了拍袍子上沾到的草叶,“维尔希从上次分别以后,一直对你们念念不忘,可能也是拉文克劳的探索欲在作祟,说无论如何也要跟你们交个朋友,本来说好我来交涉,只不过没想到诺曼先生的背景那么强大,不过现在来看,结果也不错?”
“你们这种交朋友的方式,比斯莱特林好多了。”安尔珀斯笑了笑,“没有一上来先打一架,或者开什么利益条款,更何况,上次搭救之事,有多感谢。”
“我想更多的是安尔珀斯觉得他缺一个书友。”塞纳森撇了一下嘴,“有一个拉文克劳成绩前三的男孩愿意跟自己交朋友,他都快高兴死了。”
“塞纳森·波伊斯!”安尔珀斯觉得自己改天就要跟维尔希好好讨论一下怎么预防读心术。
“我赞同。”唐慢悠悠的附和道,“就算我们这次不进行交谈,他们也迟早会在研究某个课题的时候碰到而成为朋友。”
“唐!”这次换到维尔希了,拉文克劳的少年脸上显然一红,转头就离开了,“不理你了!”
“诶?等等!”赫奇帕奇见状匆匆跟两人告别追了上去。
安尔珀斯站在原地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两人,两个人想要交友的真诚确实打动了他,更何况当中还有一个教廷后代,他对于教廷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多,非常好的助力。
突然,安尔珀斯感觉到手上有什么触感,一低头才发现波伊斯小少爷还坐在草坪上,手里的草叶已经被他编织成了一个圆环,像一个戒指,正欲往他的手指上戴。
“我说少爷,你在做什么?”安尔珀斯没好气的问到。
“我想,你的手上缺枚戒指。”塞纳森抬起少年的手,“下一年的生日礼物要不要?”
“行啊——”安尔珀斯本来从没兴趣跟他谈笑,今天或许是心情太好,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传染了,蓝眼睛的男孩弯腰低头凑近坐在草坪上的少年,并反握住他的手,塞纳森的右手上有一枚,是象征波伊斯家族的戒指,上面还刻着漂亮的鸢尾花。
“我要你这个。”
看着波伊斯小少爷愣住的表情,安尔珀斯的心情又上了一个台阶,被逗了那么多次,终于扳回一局,安尔珀斯不再理会塞纳森,扭头就走了,他想回寝室看看塞纳,顺便给母亲写一封信。
可是被落在后面的塞纳森并不坦然,他刚刚在安尔珀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明二者对视了三秒,他甚至连安尔珀斯的想法都没有读到,安尔的眼睛的颜色被镜片反射的光显的更加明亮,瞳孔里倒影着自己愣愣的神情,而他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他觉得,给安尔送这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安尔珀斯感觉到塞纳在舔自己的手时,才意识到被小少爷戴上的草指环还没有摘下来,他拿起来看了看,编织的很精致,可能过一段时间也不会散开,不知怎的,安尔珀斯拿起魔杖施加了一个兰花盛开,戒指上顿时星星点点,又加了一层保护咒,然后起身拿了一个信封把它包起来了,这样,应该不会枯萎了吧。
在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