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令禾辗转难眠。
她披衣起身,坐在窗前仔细想着原主的记忆碎片和系统的剧情解说。
系统虽然告诉她剧情会怎么发展,但并没有告诉她具体要怎么帮谢浔摆脱陷害。
烛火摇曳,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算了,姜令禾叹气,现在开始想办法,不符合她咸鱼的身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次日天还未亮,姜令禾便被迫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因为害怕自己来晚,谢浔将她抛下,所以她一脸哀怨地带着贴身丫鬟春晴提前候在府门外。
晨雾中,谢浔一身正青色箭衣,腰间配剑,比平日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谢浔看见姜令禾主仆二人已在马车旁等候,意外多看了几眼:“倒是准时。”
姜令禾裹紧斗篷,强忍着哈欠:“谢大人忙,岂敢怠慢。”
看着姜令禾接二连三的打哈欠,谢浔失笑:“上车吧。”
马车颠簸前行,姜令禾悄悄掀起车帘。谢浔骑马走在前面,挺拔的背影在晨曦中格外清晰。
“夫人?”春晴小声提醒,“您脸色不太好。”
姜令禾放下车帘,
她有些哀怨的躺在小塌上,随意摸了两把脸:“可不吗?起的这么早,脸色能好吗?”
春晴是知道姜令禾有些起床困难的,但没想到夫人昨日一听说郎君要去云山,为了不和郎君分开,竟然会跟着郎君一起走。
春晴觉得自己真相了,
夫人果然是对郎君一往情深,就是可惜了,郎君总是对夫人不冷不热的。
春晴脑中不知胡思乱想了多少,要是姜令禾知道肯定要好好敲打一番春晴。
“那夫人好好休息一下,奴婢帮您看着。”
姜令禾同意了,歪倒在小榻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路,马车就停了一次,姜令禾迷迷糊糊被春晴叫起来吃顿饭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就因为昨夜胡思乱想睡得太晚,今天起的又太早睡眠不足,她就要靠一天的时间来调理。
云山离京都很近,他们清晨出发,在客栈住一晚后,明天就能到云山霁城下。
要不说谢玉回会享受呢,这人前脚刚被荣国公送到云山书院读书,后脚就在霁城郊外弄了个私宅,养了不少青楼名妓、扬州瘦马。
光这些还不够,谢玉回最近就像个发情的狗一样,见一个长得漂亮的良家女子便去勾搭,勾搭成了也就罢了,勾搭不成就强掳了去,非要人家良家女子给他做连号都排不上的通房。
况且因为云山漕运开辟,这一块地方归了荣国公管辖,所以就算谢玉回惹出了再多的事,也能被那些贵人压下来。
谢玉回也算是借着国公府的名号在这里称上大王了。
不过谢玉回最近回了京,因为云山漕运的事情,荣国公担心霁城官员以谢玉回强抢民女的事情对他大做文章,
所以派谢浔去扫尾这一切是其一,其二是正好将漕运问题祸水东引到谢浔身上,免得东窗事发惹了一身腥。
“夫人,到客栈了。”春晴轻轻推了推她。
姜令禾闻言,睁眼放空了一会后,这才撑起身子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天色已近黄昏。
谢浔正站在客栈门口与掌柜交谈。
“夫人小心脚下。”春晴扶着她下了马车。
姜令禾刚站稳,就听见谢浔淡淡道:“今晚在此歇息,明日继续赶路。”
她点点头,跟着谢浔进客栈。
客栈虽不算豪华,但胜在干净整洁。 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谢浔指了指相邻的两间房:“你住这间。”
姜令禾‘哦’了一声,刚要进屋,谢浔忽然伸手拦住她:“等等。”
他先一步踏入房间,
姜令禾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连床底都没放过。
确认无误后,才示意她进去。
“谢大人这是怕我丢了?”姜令禾半开玩笑地问。
谢浔淡淡扫她一眼:“出门在外,谨慎些好。”
确实,谢浔说的不无道理。朝谢浔表达谢意后,姜令禾才进房休整。
夜色渐沉,客栈大堂里已然点起了油灯。
姜令禾刚换了一身藕荷色罗裙,披了件薄衣,春晴便来唤她用膳。
楼梯吱呀作响,她扶着木质扶手缓步而下,目光不自觉地寻找谢浔的身影。
谢浔坐在大堂中央的方桌前,面前正摆着几样简单的菜肴。
他手指习惯性轻叩桌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正青色的劲装更衬得他肩宽腰窄,勾勒出挺拔的肩线,在灯下显得格外英挺。 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春晴小声提醒,姜令禾这才收回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跟没见过一样一直看。 姜令禾走到桌前坐下,春晴则去了另一桌用膳。
她拿起面前放着的筷子,看了眼谢浔,又看了眼桌上几个菜,正奇怪他为什么还不开吃。
就听见面前人道:“出门在外,客栈只有这些简单小菜,六姑娘吃得惯否?”
姜令禾执筷的手微微一顿,对上谢浔的目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趁机告诉她,这一路艰苦,趁早拍拍屁股滚回去吧?
好歹毒的心思。
“既然谢大人吃的惯,那我如何吃不惯。”瓷筷碰着碗沿发出清脆声响,她夹起一箸清炒青菜,“我最喜欢的就是青菜!”
刚准备吃进嘴里,便听见周围吵吵嚷嚷的。
随后客栈门口骤然传来喧哗声,声音大的根本不容忽视,
“死丫头!你真是老子的灾星!”一个粗犷的男声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姜令禾放下筷子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死死揪着一个瘦小少女的耳朵。
那女孩约莫十三四岁,身上衣衫不知多久没换洗过,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新鲜的巴掌印,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我、我没有……”女孩声音细若蚊蝇。
“还敢顶嘴!”
男人扬起手又狠狠抽了几下。
周围食客见此,看了几眼后都见怪不怪地继续低头吃饭,有的心肠软些的,会偷偷暗骂几句,但毫无意外的谁都不想出头管这个闲事。
但姜令禾还是不忍心装作没看见,她选择叫住了那个男人。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