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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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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及笄礼别怕

林府。

林家在江南经营多年,累世官宦,富甲一方,加之林甫夫妇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极尽宠爱,这场及笄礼办得可谓是钟鼓馔玉,锦绣非凡。

促席鸾觞满,当炉兽炭然,在喧嚷鼎沸的人声中,但见绿云扰扰,团花曳地,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被众人簇拥而来,此人,正是林甫之妻、林宛烟之母,史璇。

不同于大徵的士族门阀,史家在前朝并无根基,及至史璇太爷爷的那辈,通过科举挣了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吏,史家才算半只脚踏入了官场,史璇之父史直以清正廉洁名扬天下,被吏部尚书杜知节推举到御史台的察院奉职,后又被太后赐婚,迎娶了尚宫局的女官杨华。

彼时,慕容嫣养在太后膝下,史璇也随着母亲入宫走动,所以二人自幼就认识,后来慕容嫣嫁给时玄钧,史璇嫁给林甫,二人同住江南,关系更是亲近了许多。

这会子,史璇瞧见慕容嫣,一面上前厮见,一面笑着打趣,“诶呀,这不是我们的燕王妃么,王妃娘娘大驾光临,真让我们小门小户的蓬荜生辉。”

慕容嫣抿唇轻笑,“得了吧,谁不知道,如今朝廷缺钱,就连宫里娘娘们的脂粉钱都要仰仗你们林家的盐铁生意,你若是小门小户,我们岂不都成了破落户了。”

林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不觉一变,“玩笑归玩笑,这话可不敢乱说,盐铁是皇家的生意,我们不过是帮着管管罢了,你说这话,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你也太谨慎了,不愧是监察御史的女儿,罢了罢了,不同你说这个就是了。”慕容嫣笑着岔开话题,“对了,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如你所言,亲上加亲,自然是好,我只怕委屈了你们家的姑娘,筠儿已然同吏部尚书的孙女有了婚约,你们家的姑娘再嫁过来,岂非要屈居人下?”

“这有何妨,她不过是燕王府的旁支,算不得什么……”慕容嫣扫了眼不远处的沈衔月,下意识顿了顿,她没再说下去,扬手唤道,“容儿,你过来。”

沈衔月正和几个姑娘玩双陆,听见慕容嫣唤自己,只得搁下棋局,走了过来。

林夫人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儿,竟觉得眼熟得很,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她笑了笑,随口问道。

“你们姊妹玩什么呢?”

“双陆。”

林夫人笑说,“筠儿进京了,若不然,你该见见他,他可是玩双陆的高手。”

沈衔月没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只当林夫人在同自己客套,于是笑着应下。

这时候,侍女前来禀报,说是宾客们都到齐了,宴席可以开始了,林夫人才要说好,却忽然发现林宛烟不见了,忙问。

“烟儿呢?”

侍女一惊,“不知道啊,姑娘她明明方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场及笄礼原本就是为林宛烟举办的,如今正主不在,林夫人的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命人催了好几次,林宛烟才姗姗来迟。

她一袭茜色罗裙,外搭银红织金缬纹披帛,长乐髻上暗香浮动,行动间,宛若花叶翩翩,熏风逸逸,她生得娇小恬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摄人心魄。

当着众人的面,林夫人板着脸问,“烟儿,你怎么来得这样迟?成何体统!”

林宛烟挽住林夫人的手,模样乖巧可人,“母亲莫恼,我方才给诸位姊妹选礼物,这才耽搁了时辰。”说着,她吩咐道,“快把本姑娘精心挑选的礼物抬上来。”

众人看时,果然是各样精致玩意,虽然小巧,用料却是一等一的上乘,于是连声夸赞,说她年纪尚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将来必得贵婿,林夫人听了这些奉承话,脸色才一点点好看起来。

林宛烟将礼物依次送予各人,及至沈衔月时,她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滞,又收了回去,她弯了弯眉,笑问,“母亲,我瞧这位姊妹眼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她叫梨容,是燕王府的表姑娘,比你小一岁,你们姊妹相称便是。”

“原来是燕王府的表姑娘,难怪先前从未见过,你既比我小,那我就叫你容妹妹吧。”林宛烟拉起沈衔月的手,从漆盘上捡了件碧玺带翠十八子珠串,比给她看,“这枚十八子珠串在佛祖跟前开过光,听说灵验得很,粉中带翠的颜色也极衬妹妹的肤色,妹妹,你可喜欢?”

沈衔月是带着记忆重生的,这会子被一个不知比自己小多少岁的人张口闭口叫妹妹,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抿了抿唇,“喜欢,谢谢……林姐姐……”

林宛烟笑着给她戴上,却不料,珠串倏然开裂,顷刻迸溅一地。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林宛烟水汪汪的大眼睛立时噙满了泪花,样子很是委屈,她抬手指着沈衔月,颤声道,“容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好意送你珠串,你若不喜欢,不戴便是了,为什么要糟践我的一片心。”

沈衔月怔了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林宛烟给她的感觉太过单纯无害,所以她根本没有提防,更何况,她们二人素昧平生,她也实在想不出,林宛烟为什么要害自己?

慕容嫣望着满地碎玉,秀眉微蹙,“容儿,你怎么回事,快给林姑娘道歉。”

林宛烟哭得更凶了。

沈衔月瞧见林宛烟梨花带雨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继而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她平生最恨这种装无辜扮柔弱的人,既然犯在她的手里,就休怪她不讲情面了。

“好啊,我道歉就是,林姐姐,对不住,我不小心推了你,还请你见谅。”

林宛烟一愣,“你说什么?”

沈衔月笑了笑,随即一把抓住林宛烟的手腕,猛地一推,林宛烟立时栽在地上,她显然没料到沈衔月居然会如此行事,连哭都忘了,只管拿手指着沈衔月。

“你!你!”

沈衔月微微屈膝,冲着慕容嫣和史璇各自行了一礼,“母亲,林夫人,我若真要害人,只会如方才这般敢作敢当,断不会使些不痛不痒的下作手段,我之所以推她,是因为她陷害我,我被冤枉了不打紧,可燕王府的脸面不可不顾,请求母亲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慕容嫣听她如此说,一时竟也为难起来,这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即便慕容嫣不待见她,也不能不在乎燕王府的声誉,可她又不想因此得罪了林家,她尚在权衡,林夫人已经开口了。

“容姑娘,我听你的意思,竟是烟儿蓄意诬陷你了?好啊,你倒是说说,烟儿和你不认不识,她为什么要诬陷你,她又是怎么诬陷你的?”

“她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也不知道,至于后一个问题么,”沈衔月拾起一块碎玉片子,轻轻嗅了一下,“这枚珠串被人涂了麟粉,麟粉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会对玉石有很强的腐蚀作用,所以,不论我戴不戴这枚珠串,它都会开裂,而且整个过程十分迅速,方才是林姑娘亲手将它递给我的,也就是说,剩下的麟粉应该还在林姑娘身上,谁在撒谎,一验便知。”

林宛烟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泣声低语,“我个闺阁女儿,哪知道什么麟粉,倒是容妹妹对麟粉的用途如此熟悉,很是可疑。”

沈衔月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林宛烟,你敢说你不是血口喷人么!”

这时候,忽闻马蹄四溅,掠云而来,破碎的空气中充斥着龙脑香的气味。

“本王可以为林姑娘作证!”

这声音……

她猛回首,伴随着一声长嘶,骁骑上的紫金锦袍肆意翻飞,刺入眼眸。

来人,正是李元彻,他凝眸望着她,深处烈火灼灼,几乎要将她吞噬。

沈衔月惊惧交加,疑窦丛生,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件事是他安排的吗?

他和林宛烟什么关系?

他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李元彻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沈衔月的跟前,他挑眉打量着她,瞳孔幽邃,喜怒参半,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让他的心情莫名愉悦了不少。

“好久不见,衔月。”

他的笑意阴冷可怖。

掺杂着死亡的味道。

沈衔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反正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回,没什么可怕的,这么想着,她内心平静了不少,她抬起眼,镇定地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元彻不答话。

这一刻,时间被遗弃在无人的荒野,他凝望着她的眉眼,似乎想要拨开迭迭薄雾,一步步走到她的内心深处。

半晌,他微微勾唇,玩味一笑,这个女人,背叛他,厌恶他,一次次地想要杀害他,可他,却不争气地爱着她,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李元彻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他恨,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她。

下一瞬,他拔剑出鞘。

干戈森寒,鼓乐骤停。

在场之人俱是闺阁女子,她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都被突然出现的李元彻吓傻了,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愣愣地瞅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

由于男女之别,林府宴席分设前后两处,林甫、李元洵、时倾尘等人原本都在前厅饮酒谈笑,他们听到后宅闹出来的动静,意识到事情不妙,快步赶了过来。

李元洵瞧见李元彻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跟前,不由得大吃一惊,“三弟?”

李元彻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沈衔月的身上,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洞穿,思念成疾,爱意沉疴,他恨不能将她掰开了,揉碎了,咽在肚子里,永生永世也不分离。

可他又怎么舍得!

这眼神赤裸昭然,毫不避讳,同为男子,时倾尘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意味,他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随即大步上前,将沈衔月护在身后。

眼锋交错。

硝烟在无声处弥漫。

这个举动激怒了李元彻,他乜眼一笑,“苍栩,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这回,李元洵彻底坐不住了,他可是大徵堂堂的太子殿下,居然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存在,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本宫在这里,看你们谁敢拿人?”

李元洵一声令下,十率府的兵马立刻整齐列阵,将李元彻困在当中。

不曾想,李元彻面不改色,甚至连眼角的笑意都未减分毫,他解下紫金蹀躞带的玉佩,得意洋洋地亮了出来。

“太子殿下,你可识得此物?”

李元洵微怔,“这,这不是父皇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不错,这枚玉佩正是父皇当年亲征蜀地叛乱时随所佩,当日令牌损毁,父皇以此号令三军,见此玉佩,如面君王。”

李元彻扫了眼众人,陡然提高了音调,“诸位应当明白,太子再大,也大不过天子,父皇玉佩在此,尔等胆敢跟着太子胡闹,便是犯上作乱,当诛九族!”

这句话让人不寒而栗,十率府的将士们一时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上前。

林甫掌江南财赋多年,同各路牛鬼蛇神都打过交道,多少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他轻咳一声,幽幽开口,“三皇子,即便你有圣上玉佩在手,也说明不了什么,或许,这枚玉佩是你偷出来的,也未可知。”

“那若是再加上父皇的密诏呢?”

“密诏?”李元洵挑了下眉毛,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三弟,你莫要为了脱罪,胡言乱语,当日,你我二人同赴江南,而后你擅闯燕王府,我派人回长安禀明父皇,将你关押在了别苑,你怎么可能会收到父皇的密诏?”

李元彻轻蔑一笑,谁都不会想到,这步棋,他从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布好了,就连他被扣在别苑,也是棋局中的一环。

会棋者,以棋为棋。

善棋者,以人为棋。

执棋者,以己为棋。

重活一世,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惜,他要的,只有她,还有这个天下。

李元彻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子殿下忙着游山玩水,玩累了,还得操持林姑娘的及笄礼,哪有功夫理会这等微末小事,本王听闻,太子殿下的书法是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那么,就有劳殿下验验这封密诏的真假,再顺便帮本王宣读一下。”

李元洵气得脸色青紫,他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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