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顺势把手覆盖在他手上,温热的手掌好似灵丹妙药,金落加速跳动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心里的急躁被抚平。
“怎么办啊,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金落被沈玉俊俏的脸吸引,即使是名义上的夫妻且过了将近一年的夫妻生活,金落对沈玉还抱有初见心动时的娇羞。
就算结婚多年,日子变得寡淡,那份心动会越来越清晰。
金落不可能对沈玉生气的,只要看到那一张脸,被帅气冲昏了头脑,哪有功夫去吵架呢?
路过的人中有个耳朵机敏的小女孩,手里正抓着一只已经闭眼的灰色野兔,当与金落擦肩时,这句话比教书先生的话还有神力,瞬间就让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打算继续听。
她站在他们俩的不远处,没有遮挡,光明正大偷听。
沈玉的直觉很强,没多久就注意到了这个被吸引过来的小女生,她身上都是为了抓兔子而藏在草丛里的灰和土地里的泥。
他临走前给金落一个玩味的眼神,“小落,你再这样说下去恐怕要教坏小孩子了。”
“啊?我们都是成人呢,说些情话又不犯法。”金落撅起嘴巴辩解,“再说了我又没有拉着不懂事的小孩教她们说这些,可不能怪我头上哟!”
偷听的女孩看到沈玉走过来,心虚的想跑。
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挪也挪不动。
破腿,快走啊!
她害怕得拽着自己的腿,偷听不道德,现在跑也跑不掉。
眼见像是阎王爷气质的沈玉逼近,女孩脸红到脖子,双眼一睁一闭只好破罐子破摔装作来这边买菜的,装模做样的看着小摊地上铺开的圆白菜,抓着兔子的手背在身后,“嗯,这菜还行,个头大,肯定能做一大锅粉条炒白菜。”
沈玉对年纪小的孩子向来温和,不会用威胁的语气说话。
他单膝跪地,与女孩平视。
“小丫头,怕什么?”
“我……大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偷听你们说话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小孩一般见识,好不好?”
女孩祈求的神态引得金落过来。
“你欺负小孩?”金落没弄清楚情况,瞅着女孩泪眼婆娑,因为沈玉语气太强硬吓到了她,也跟着蹲下来,云里雾里的她递上了手帕。
女孩心虚的侧过脸,这个时候没办法装可怜,本来就没落泪,硬挤也挤不出来。
沈玉摆出无辜的神色,无奈摊开手,“我当然没有欺负,我只是想说以后别偷听别人说话,有可能遇到坏人以为事情暴露,故而杀人灭口。”
金落立刻会意沈玉这句话的深意,说话间眼眉温柔,让人看了都不会感到强势。“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学咯,我们是长大成人明白了什么是真情才在一起的。”
女孩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被沈玉的眼神盯久了,浑身不自在。
沈玉歪了歪头,“还有呢?”
她经不住沈玉犀利的眼神,心里防线逐渐崩塌,最好,她决定不再隐瞒,反正这两个大哥哥也不像是会动手的坏人。
女孩不给自己留面子,在人来人外的街道鼓起勇气,大声道歉。
“我向你们道歉,我其实心里对你们两个男子在一起会感到好奇和看不起吧……所以我恰巧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才停下来的,我方才的眼神带着轻蔑,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们有特殊的看法。”
金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原因,还以为是沈玉单纯想告诉女孩不能偷听。
原来沈玉是看到了女生的眼神。
金落又一次感受到沈玉的默默守护,心里顿生感动,侧脸去看沈玉。
“你很勇敢,在街道上直面错误。”沈玉扬起嘴角,顺手指了指她手里掐着的兔子,“这只兔子要卖吗?”
哥哥们选择原谅她的不懂事,女孩如释重负。
她正擦脸时,听到了沈玉的话,急着回。“我卖!您要买吗?”
“三十文钱。”沈玉二话不说掏出钱串子,放在手心给女孩看。
女孩开心的跳起来,头上的小啾啾晃了晃,迫不及待把兔子交给沈玉,“成交!这些钱我拿来当学费,我一定好好上学,当个好孩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很干脆。
女孩拿上钱后一溜烟跑没影,她手里的兔子瘫在沈玉手上。
女孩没走多元,金落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它,喉咙滚动一下,眼巴巴望着沈玉,“这只兔子是要烤着吃吗?”
沈玉提起野兔,嘴角一勾欣然同意,“好啊,那就烤着吃,你想怎么吃都行。这毛留着给你做围脖,你不总说寒风钻进你脖颈里吗?”
金落顺势低头看了眼遮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她皮肤薄且敏感,寒风一吹就起小疙瘩,痒起来是真难受。
“你心思真细腻,我都忘记我说过了。”
沈玉单手揽过小夫郎的肩膀,慢悠悠走起路。“我们两个人都这样惦记对方,这日子才过得美满。”
金落性格偏保守,之前看话本也畅想过以后和心上人走在路上,两个人背着街上的人偷偷牵着手,刺激的触感让他有种令人兴奋的新奇,这样来神神秘秘的氛围更浓,小心脏不禁扑通扑通加速跳。
这也是她能想象的极限,可不敢在街上跟着夫君大摇大摆,别人一看,他巴不得躲到地缝里。
然而沈玉从不把自己困在自卑里,大大方方的搂着娇夫。
又不是押送犯人,干嘛不能昂首挺胸走呢?
沈玉这一举动,倒是和金落想到的画面一样,
有的人站在一边指指点点,有的觉得这个举动很平常,没有刻意去盯着看。
“哎呦,这是小哥儿和男子在一起了?”
“咱们一个小村子还有这样的搭配哈。”
“你是不知道咱们村有很多对这样的搭伙过日子的,不过那些人都不敢领着夫郎出来,怕被人说道。”
“嗯——别看我,那个男的注意到我了!”
两个手里抓着瓜子嗑的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还想继续看热闹。
一个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杀过来。
都闭嘴了。谁也不说了,嗑瓜子也不香了。
投来的目光越多,沈玉相反越自信,他觉得他俩的举动与别人搂着妻子一样,是两口子该有的恩爱举动。
金落实在是扛不住,想要挣脱出去,他没有夫君的胆子,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快走啊。
他太想火速离开这个地方。
沈玉觉察到他想逃的行为,没有霸道的拦住她。
左脚站定,右脚一转,丝滑的转了个身,力气颇大,金落都没动也跟着转了过去。
“你力气这么大啊。”金落惊讶的瞅着自己的脚,这也太神奇了,像是法术一样。
金落在心里默默给他点赞,小声说,“平时都看不出来。”
沈玉抬了抬眉,“那当然了,对你我自然不能动武,对敌人才活动拳脚。”
沈玉小两口潇洒离去,显得围观的人犯蠢,站在路中央傻愣愣望着背影。
那被沈玉迅捷的小女孩咬着土豆卷饼走过来,香气弥散四周,刻意走在看热闹的人群前,模仿沈玉的口气道,“这可是不懂事的做法哟。”
小丫头成了教训他们的人,大家面子挂不住,灰头土脸的散了。
金落爱干净,回到家也不闲着,拿起大扫帚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沙拉沙拉”的扫帚与地面刮蹭发出声音,听起来很像是调琴声。
木柴和农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等需要用的时候,能更快找到。
沈玉在屋后处理兔子的毛,兔子从小姑娘手里买来就已经是闭了眼的,可以省下杀的那一步。
他用锋利的匕首仔细的把毛皮与肉分离,然后把兔子肉放进水盆里,毛皮挂在肩膀头上,往厨房走。
不一会,他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还流着水滴的兔毛走出来,挂在两棵树架起来的晾衣绳上。
门外象棋敲门声。
“咚咚!”
敲门的声音不紧不慢,力道不是很重,不是急事。
晾衣服的地方正好在门口附近,沈玉挂好毛皮就走过去给开门。
他走路快,走到门前,门口的人还在敲。
“吱呀——”
门被打开一扇。
是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沈玉有些震惊,差点就忘记这个姑娘了,好在看到熟悉的脸,模模糊糊把之前的事记起来。
姑娘看到许久未见的沈大侠不免有些激动,以为村民告诉她的地方是假的,做好了开门不是他的准备。
门开的瞬间,她悬着的心可以放心来。
“沈大侠,我是来给你们送请帖的!诚挚邀请你们参加我的婚宴!”她甜甜笑着,双手呈上设计精美的请帖,看出来是自己做的,里面夹着的红纸露出了边缘,摸起来还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