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黎明。”
“我好像……”
“有点喜欢你了。”
在认真观赏夜景的邓黎明愣了愣,不答反问:“只是有点?”
酒精有点上头,沈琰晃了晃脑袋:“那可能、可能比有点还要多些?”
长久的沉默后,沈琰盯着邓黎明的薄唇又缓缓说道:“虽然现在的沈琰是理智成熟的25岁成年人,但我现在,确实是,有点想亲你。”
被沈琰意外地坦诚惊喜了一下,邓黎明感觉心脏鼓囊囊地,快要盛不住他的喜悦,于是,他凑近沈琰,用带着笑意的嗓音问:“多久开始喜欢上的?”
脑子还能正常思考运转,说的也是真心肺腑之言,只是老旧的机器有点锈蚀,说得有点慢。
沈琰闭着眼回答:“不知道。”
像是一定要弄清楚令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于是邓黎明急切地去摇沈琰的肩:“上次打桂花的时候,你是……”想干什么?
记忆跟着漂浮到打桂花那天,沈琰被摇晃得心烦,于是他也睁眼不耐烦地答:“不知道。”
下一秒,邓黎明将沈琰揽入怀里,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相贴,两颗同样剧烈跳动的心跳只差同频共振。
被迫仰头抬高的沈琰,头脑晕乎地枕在了邓黎明肩上。
禁锢身体的双手用力得想要把人嵌入骨肉,但是右耳道穿来的声音又格外清醒镇定:“沈琰。”
“我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因为我总是从得到那刻开始,就在担心失去。所以我习惯不去争取、不去得到,最大程度避免失去。”
“但是。”
“沈琰,你是第一个我想要主动争取的,也是我一定要争取到的。”
“所以我要得到你,也永远不会丢下你。”
“对等的,你能保证我永远不会失去你吗?”
估计是酒精溶入血液,思考不及时的,所以沈琰也只执着于自己的问题:“邓黎明。”
“给不给亲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邓黎明继续问:“你先回答我。”
利索推开邓黎明,沈琰扶着树干一骨碌站起,留下一句“不给亲算了”转身就要走。
摇晃着走了几步,又被邓黎明往后拽着转了个身。
邓黎明终于要抑制不住似地咬牙切齿:“给给给,都给你。”
说完低头就亲上了沈琰的唇。
几乎是碰上的瞬间,沈琰的眼就一下瞪大,看着近在咫尺又闭眼沉醉的邓黎明,沈琰下意识地反应是战术后仰。但是后背被人单手抵住了后路,退无可退。
沈琰双手抵在邓黎明的肩上,推了推,他排斥亲密接触,不喜欢陌生人的气味沾染自己分毫,这也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但是,他卡壳的脑袋突然想起,不是自己要的吻吗,想到这,衣料摩擦的声响减弱,沈琰推搡的力道渐弱,他手指扣上邓黎明的肩,微张了嘴,闭上了眼。
邓黎明空着的手,放到沈琰的后颈,先是慢慢按揉后颈凸起的那块软肉,而后猛地加重力道,他握着沈琰的后颈与腺体,强迫沈琰的头更靠近了一点自己。
闭着眼的沈琰睫毛颤了颤,放在邓黎明肩上的双手,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顺势追上来的亲吻洪水猛兽般攻略城池,舌尖被带着缠绕纠缠,没了视力,溢出的声响反复敲击沈琰的耳膜。
黏糊的水声让一双兔耳羞耻得从头顶冒出,甚至连带耳尖的白色绒毛都透着薄薄一层粉。
腿软得要站不住,一个旋转,沈琰的后背抵到了树干。
无师自通地掌握亲吻的节奏,主动分开换气的间隙,邓黎明看着还未回过神的沈琰,于是他贴心地抬起了手,作势要去擦沈琰嘴角残留的银丝。
只是手刚抬起就被沈琰无情拍开。
沈琰微低下头,先是以频率极高地眨眼掩饰心虚,再才是眼睑下垂不去看邓黎明。
他沉默地将手臂回收进衣袖,手指握着衣袖边,像是智力倒退回到了幼儿园,重拾用衣袖擦嘴角脏东西的坏习惯。
沈琰抬手用衣袖缓慢地去擦嘴角。
只是,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又急又猛,不多时,沈琰就夸张地给自己擦红了脸。
邓黎明看着沈琰红温的脸,他分不清沈琰这是醉酒的脸红还是羞耻的脸红,所以他也同样保持沉默。
只是心里却按耐不住地想要更多地触碰沈琰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副拟态状下的兔耳也好。
因为他觉得永远高傲的兔耳今日却乖顺地下垂,很稀奇,也觉得今日粉色的兔耳格外可爱,可爱得他冒着挨打的风险也想要去摸一摸,甚至想亲一亲。
刚抬手碰上沈琰的兔耳朵,沈琰果然又要抬手去拍开邓黎明,只是这次,沈琰率先被邓黎明握住了手腕。
接着,沈琰的手腕被大力按倒了树干上,邓黎明又低头亲了上来。
既然亲不到耳朵,那也势必要再亲一亲快要被沈琰擦破皮的嘴唇。
未被禁锢的手推搡无果后遂放弃,沈琰只得再次主动闭眼配合。
分不清是腺体发烧还是头脑发热,一直亲到身体滚烫,沈琰被邓黎明某处身体温度烫到,沈琰才扭动身体开始剧烈挣扎。
气息不足让说的话也间断碎成渣:“邓……唔!唔唔……邓黎明……够了!”
邓黎明后退一步避开危险范围,他只是闭眼缓了缓神,就又走进一步环上沈琰的腰:“不够。”
“不是要吗?我可以都给你。”
不等人答,邓黎明就又低头覆上了沈琰已经被碾磨得肿胀的唇瓣。
没有啃咬,没有撕扯,沈琰的下嘴唇硬生生被撕磨掉了一块皮。
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沈琰疼得抬手给了邓黎明一耳光,用了五成的力,有点重有点痛,但胜在有效。
看着被打得有点发懵地邓黎明,沈琰头也不转地要走。
走出一步,邓黎明又拽住沈琰,捧着沈琰的脸仔细看了看下嘴唇的伤势,一本正经地说:“医生说唾液对口腔伤势是特效药。”
“多舔舔好得快。”
说完又要捧着沈琰的脸去舔伤口。
听得沈琰又要抬手去掌掴,但被邓黎明早有预谋地及时拦下。
甩开邓黎明的手,沈琰一脸厌烦地骂:“神经病。”
用下齿贝含住下嘴唇掩饰,沈琰急匆匆地走在前面打算原路返回。
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前面走了会,突然右肩搭上一条手臂。
像是半具身体重量都要压在沈琰身上,邓黎明嗓音含笑,认真道歉:“不好意思,第一次亲,没有分寸。”
沈琰以为说的是除第一次意外,这是第一次双方自愿地亲。
但是邓黎明是在说,这是名正言顺上位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亲。
听不出喜怒地“嗯”了一声,沈琰不咸不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邓黎明又凑近沈琰耳边笑着诱惑:“医生真的说过,有科学依据,你别不信。”
沈琰停住脚步,双手拔开邓黎明的手甩开。
他又对邓黎明使出了近半月都没用过的看狗的眼神:“滚,带着你的医生见解有多远滚多远。”
刚走没几步,邓黎明又像大型犬一样地黏上沈琰,没搭上沈琰肩膀的手,还不忘摸索着找到沈琰的手,十指相扣:“滚不掉啦,身心都说要誓死追随兔老大。”
罕见地再次脸了红,沈琰看着手心贴手背的十指相扣,咬着下嘴唇的齿贝更加用力了几分。
一辈子太长,永远的幅度太大,沈琰从不应承花言巧语。
可是刚刚没有回答上邓黎明的提问,沈琰现在的心像是晴日突然狂风大作,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让忘了带雨伞他,突然有点后悔。
像连体婴一样走了近百米,眼见着前方的村庄遥遥在望,沈琰担心回去太早会遇上陆山夫妇。
不想被人打听嘴唇的伤势,于是沈琰带着邓黎明开始在逢唐村游街串巷消磨时间。
像是要刻意忽略十指紧扣带来的别扭,沈琰热心地给邓黎明介绍村子里的标志物。
路过一个南北指向的路牌,沈琰指着路牌说向南走是村长家,也就是那个棕熊alpha家,向右走是逢唐河,村民说逢唐村前逢唐河,那是一条通往财富的河。
说着就想要带人去河边一探究竟。
十指紧扣的手没拽动,沈琰莫名其妙地转头去看。邓黎明很认真地撒谎劝:“你不饿吗?我有点饿了。”
沈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趟上山又下山,两人肚子都还是空空如也。
有点心虚地摸摸头顶,没摸到耳朵又顺势摸摸后脑勺,难得某人愧疚地说:“那回去。”
与月光同行,漫步乡野小路,听取草丛虫鸣一片,沈琰突然萌生一种岁月静好,如此这般就好的感觉。
被扣住的左手手心被人轻轻捏了下,沈琰顺着十指紧扣的左手视线上移去看作乱的人。
邓黎明在认真看路,闲聊似地问:“怎么不说话?”
松开一直轻咬着的嘴唇,沈琰略微挣扎了下回:“有什么好说的。”
邓黎明想也没想顺口接:“那就是和我没话说呗。”
沈琰无语地回:“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邓黎明停住脚步,顺带扯了下沈琰:“那是什么意思捏?”
沈琰转身回看邓黎明:“感觉……”
抿了一下嘴唇,沈琰微不可查地舔了舔下嘴唇的破皮:“感觉……太不自然了。”你、你有点骚……
听笑一瞬,邓黎明好兄弟似地勾搭上沈琰的肩膀:“不要有心理负担,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
像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他又凑近点才说:“只是会多点拥抱、接吻、零距离或许负距离的亲密互动,你只用习惯、接受甚至享受就行。”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说完,邓黎明眨了眨,牵着沈琰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看着沈琰笑着回:“还有很多盲盒,你慢慢探索。”
见邓黎明一脸认真样,感受着手下紧绷的块状肌肉,沈琰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小子……是真有点骚。”
终于像是说开了一样,沈琰心情也总算是轻松一瞬。
结伴月光下漫游,两人路过一见木板房的窗前。
纸糊的窗户透出一高一低起伏的身影,吱吱呀呀的木床像是快要散架,隐忍克制的娇吟低喘声声入耳。
屋内俨然一副活色生香。
还在呆愣的沈琰被人扳正身体,头顶连带耳朵也被人捂上。
沈琰也终于反应奇快地捂上了对面邓黎明的耳朵,强迫邓黎明直视自己。
接着两人几乎异口不同声的出声了:
邓黎明 :“你是白兔子,听这些会变黄色。”
沈琰:“你还年轻,听这些不利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