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中的心疼让萧寒心头一软,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说道:“大家都是这样的,以后每年耕种,你都要心疼我一次吗?”
“嗯。”女子确切的点了点头。
萧寒随口说道:“那明年我不干了,多花点钱请长工,好不好。”言罢刮了刮她的鼻尖。
“嗯,好。”女子擦去他不断流出的汗水,郑重点头。惹得萧寒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
萧寒就着水,洗去手上的泥,一手提着鞋子,一手牵着阿秀往渭水河边走去,河边种满了柳树,萧寒挑了颗长的最繁茂,最凉快的地方让她坐下。
“你摆饭,我去河边清洗下。”男人赤脚往河边走,捧起一捧清凉的河水,整个人才彻底凉快起来,洗去满身的泥水,一身轻松。
抬眼见岸边有些淤泥,水位有些下降。
“等久了吗?”热风很快吹干男人满身的水渍,萧寒坐在女子旁边。
阿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不自觉的说:“你一点都不想庄稼汉,我觉得你要不去考科举。”说道这里她眼睛一亮,“你字写的好看,学问也多,说不定能考个状元。”
萧寒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我的小娘子想当状元夫人。”
阿秀没有反驳他说的小娘子,而是匆忙的摇头,“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种地实在暴遣天物,村里人若是能出去,肯定走完了,你怎么倒想留在这里。”
萧寒轻笑,意有所指道:“村外人有村外人的烦恼,那些烦恼我经历过,我现在就想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若你想离开村子,我就随你离开,不拘什么地方,我俩在一起就好,你想离开吗?”
离开?
阿秀没有想过,人总是幻想没有走过的路上开满了鲜花,可以会满是荆棘,不过不管是鲜花还是荆棘,阿秀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她很满足,想通这点,她笑着摇头,“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萧寒知道自家小女子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他也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以用的上暴遣天物这几个字,他满眼柔情,“等庄稼成熟,我带你四处走走,走累了,我们就回家,休息好了,再出发,好吗?”
阿秀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满一个他,心中满满的,也都是他,幸福从未如此具像化过,她笑容越来越大,开心的点着头:“嗯。”
两人在树下柔情蜜意之时,桃花两口子来了,羞的阿秀从男人的怀里钻出,刚编的花环从头上掉落在地上。
刘山揽着桃花,眉眼弯弯的看着两人,刘山欲说些什么被桃花拉走,萧寒拉住慌乱的阿秀,温柔的将她弄乱的头发捋好:“慌什么?咱两都开成亲了。”阿秀瞥他一眼,掐了下他腰间软肉,小声嘀咕,“这不是还没成亲吗。”
阿秀收拾完碗筷,欲盖弥彰与萧寒保持距离,他却不许她躲,拉她在树下小憩,大脑袋往她腿上一枕,看着她眼底的青紫,说道:“昨夜没睡好,陪我休息会。”阿秀看到他眼里的疲惫,心疼他辛苦半日,看了周围人都忙着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无人关注,这才顺从。
刚闭上眼睛不久,耳边就传来女子轻柔的呼吸声,萧寒睁开眼睛,看到女子微抿嘴唇,睡的香甜,俊俏的脸上爬满笑容,起身,坐在她身侧,轻柔的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女子昨夜未睡,察觉到动静眼眸微张,透出迷茫,惊的萧寒心口一跳,含笑着看她,却见女子只是身体扭动一下,又重新睡去,惹的男人满心柔软,盖上自己的外衣,摸着她顺滑的秀发同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河边的树下只剩两人,阿秀从梦中苏醒,抬头看到的是男人的睡颜,不知道何时两人调换了位置,自己躺在男人腿上,盖着男人的衣服。
“醒了?”男人眼睛微睁。
“嗯。”阿秀半起身,拿下他的衣服,语声柔软。萧寒接过衣服,姿态不拘的舒展身体,惹得阿秀羞怯不已。
“走。”男人伸出手,阿秀抬眼,看到他含笑的眼眸,伸出手,被他稳稳拉起。
阿秀并不急着回家,走到田埂,脱下鞋子,要帮萧寒栽秧,细嫩的双脚踏入水田,就被男人拦腰抱起。
“呀!福子哥,你做什么?”阿秀不敢大声,害怕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萧寒目露不悦,“我才问你干什么?”说完将女子稳稳放在田埂干净处坐下,潦水从干净她脚上的淤泥,痒极了,阿秀不满的要抽脚,却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握住,“不想被围观,就乖乖的。”男人拿准女人的薄脸皮,出声威胁,果然小娘子不再挣扎。
阿秀羞红着别过脸,察觉到脚面的柔软,回头看男人正用衣袖擦着水渍,擦完还仔细端详片刻,确定彻底干净,才给她套上修鞋,最后温柔的拍拍她的脚背,凑近她耳朵说,“好了。”
“嗯。”阿秀羞的根本睁不开眼。
萧寒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下满足,认真回想从前不曾想过有这样平静的日子。
“福子哥,我想买台织布机,成品布太贵了。”阿秀坐在田埂边,和身前男人对视。
萧寒想这就是男耕女织,男人双手撑在女子身前,看清她一举一动,不过还是摇头,眉头紧蹙着,霸道回绝:“织布太费眼睛和手,你别想。”说罢,站直身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受苦。”
男人说的对,她想了片刻,也不再坚持,点头应下,萧寒重新展露笑颜,适才霸道一扫而空,整个人恢复温润的模样,重新将手掌搁在女子身侧。
萧寒心想,自家小女子又是想织布,又是养小鸡,一刻也闲不住,他也要努力才是,摸了摸她嫩白的小脸,心中涌现一个奇特想法。
突然,男人跳上田埂,拉起一脸懵的女子,对着忙碌的众人喊道:“各位乡亲,我和阿秀决定六月初九成亲,邀请父老乡亲届时参加。不需礼金,酒菜管够。”
村民们放下手里的农活,沉默片刻后,不知是谁打破沉默,带头恭喜两人,村民也纷纷恭喜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阿秀心跳擂鼓,脸颊耳尖染上红痕,全身像被小爪子挠了挠。
桃花对着阿秀喊道:“阿秀,你答应吗?”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面露桃红的女子齐齐喊道:“阿秀,你答应吗?”
萧寒一瞬不瞬的看着羞答答的小娘子,心脏差点跳出来,阿秀转头看着男人,男人眼里无声的在询问她,阿秀羞红着脸,对着众人,点头,又转头盯着男人郑重的说着:“我答应。”
“好。”刘山带头大喊,村民们发出哈哈的大笑声,这次,全是祝福。
幸福如暖阳将男人包围,笑容从眼角荡开,萧寒将阿秀搂进怀里,手心全是汗,他多怕女子会拒绝,小脸埋在男人胸口,清晰的听到男人胸膛里心跳的咚咚咚声,快极了,阿秀深嗅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心想,原来他也和我一样紧张。
小娘子在桃花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水田,萧寒将阿秀赶回去,让她回去锈嫁衣,刘山也趁机让自家娘子去传授经验。直到两女子消失在路尽头,两男人这才回到水田里继续栽秧。
萧寒的力气像用不完似得,手上干着农活,脑海里全是小娘子红扑扑的娇俏模样,不知不觉尽然比常年干农活的刘山还要快上几分。
“李哥......”
刘山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叫了萧寒好几声,男人充耳不闻,手上一个劲的忙活,刘山皱皱眉,放下锄头,捡了泥块,仍到了萧寒的胳膊上,刘山吓的缩回手,他想砸的是水面,没想到砸到了李哥,李哥的威名他可是清楚的很,手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憨憨的笑着。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萧寒从甜蜜中叫醒,让刘山没想到的是萧寒不仅没生气,还笑容满面的回头,语气温润的不像话:“嗯?何事。”
刘山被他的好脾气惊到,扛上锄头,喊道:“太阳下山了,该回家了。”
萧寒抬头看着偏斜的落日,舒展了下身体,俊脸通红,皮肤粗糙很多,呢喃着说:“嗯,回家。”
平日李哥表面谦和,却总让人亲近不得,今日却主动邀请刘山去自家做客,刘山知道自家媳妇有多碎叨,现在肯定在阿秀家,自然应下。
走上斜坡,安详的小院露了出来,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媳妇走了出来,迎面看到了自家丈夫,桃花说道:“刚想去地里找你,你就来了。”
刘山撇撇嘴,看着微黑的天色,无奈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聊到兴头上还能记得我。”桃花小心思被拆穿,伸手欲掐男人的手臂,被刘山灵活躲开,正洋洋得意时,脑袋被锤了一下。气出了,桃花冷哼一声,转头回到小院。
阿秀隔老远就听到几人的说话声,想迎上去,却碍于桃花夫妻在场,显得太不矜持,停下脚步,回到灶房将凉茶放在柿子树下的石桌上。
三人进屋时,阿秀正端着兑好温水的木盆,站在院中如同等着忙碌一天丈夫回家的贤惠妻子,巧笑倩兮的招呼着他们:“来,洗把脸,吃饭了。”
“好。”萧寒心中满足,将锄头靠在墙边,上前几步,接过女子手中的木盆。
“嫂子,我呢?”刘山不识趣的喊着,刚说完,桃花满脸黑线好不温柔的啪的捂住他的嘴,从后揽住他,“跟我来,我来帮你弄。”刘山翻着白眼,呼吸不畅,被自己媳妇关进灶房。
阿秀笑着看紧闭的门,不经意与盯着自己的男人对视,自己和男人一起端着木盆,她脸唰的红透,松开手,“自己端。”转身摆弄起早摆好的碗筷。温热的水打在脸上洗去一身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