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榆对着柳江篱,有些娇嗔地说道,“昨天想死你了,今天路过恒力就过来看看你。”她起身走到柳江篱身边,亲昵地挽住柳江篱的胳膊。
叶榆又熟稔地搭上柳江篱的肩膀,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柳江篱剪裁利落的西装衣领
闻染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警钟狂鸣。
真是恋爱关系?
若是柳江篱真的有了对象,那她还怎么通过和柳江篱贴贴续命?
“不过——”叶榆拖长着语调,目光却挑衅地扫向闻染卿,“看来我打扰了你们?”
叶榆的指尖点了点茶几上的咖啡杯,“这咖啡里怎么没放糖?无糖拿铁,我可喝不下。”
“陈秘书为什么今天在办公室里事先准备好的咖啡,没放糖?”
每每叶榆来到恒力,陈秘书都会为叶榆准备一份专属的甜点,所以叶榆理所应当地以为茶几上的那一份便是她的。
殊不知,喝拿铁不喜欢加糖的人,是闻染卿。
柳江篱知道叶榆无糖不欢,“我让陈秘书给你重新准备一份。”然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柳江篱离开后,叶榆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闻染卿。
叶榆绕着闻染卿转了一圈,当她转回原地的时候,叶榆“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
H市就这么大,各个集团既是敌人,又在某种意义上是朋友。当年的的夫人聚会,便有叶家的一份。
闻染卿报出来了她的名字,“我是闻染卿。”毕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听到“闻染卿”三个字,叶榆突然就跳了起来。
她用右手激动地指着闻染卿,“什么!你就是闻染卿!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怎么回国了?”
对于叶榆认识她,闻染卿也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她也知道叶榆的威名,“前两天刚回来的。”
突然,叶榆似乎想起了最近有关闻氏的新闻,她对着闻染卿说了一声“抱歉。”而后又重复问起了她最好奇的问题,“那你怎么会和柳江篱扯上关系?你不是不喜欢柳江篱吗?”
如今这个境地,闻染卿当然不会承认,“没有呀!谁说的?”
叶榆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柳……”,叶榆结巴了起来,“柳……扭……扭曲事实的人瞎说的呗。”
叶榆是位社交悍匪,而闻染卿正好也是一位社交悍匪。
两人没聊几句便熟络了起来。
待柳江篱回来时,叶榆正勾着闻染卿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柳江篱的视线,落在叶榆那与闻染卿接触的手臂上。
柳江篱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她拿起一份文件,又来到了闻染卿的面前,“闻助理,把这份资料准备一下,等会开会要用。”
叶榆先闻染卿一步接过文件夹,她随意地翻了几下文件,然后把文件夹塞进了闻染卿的怀里,“卿卿,你快去忙吧,今天晚上的聚会可别忘了。”
闻染卿拿着文件夹,朝着叶榆点了点头,便走了。
当办公室中只剩下柳江篱和叶榆后,柳江篱立刻询问叶榆,“你怎么叫她卿卿?我就刚刚出去一会的功夫,你怎么就叫她卿卿了?”
叶榆高挺着胸脯,抬手撩了一下她那不存在的刘海,骄傲地说,“这有啥!我已经和她变成朋友了。我今晚的生日聚会她也会来。”
“我可不和有的人一样,这么容易被人讨厌。”
老虎头上拔毛的叶榆,很快就被柳江篱赶出了办公室。
不过叶榆一点都不生气,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柳江篱,“今晚生日聚会别忘了。”
而后叶榆又对着,正好坐在离柳江篱三米远的工位上的闻染卿说了声,“卿卿,猜猜。”
“卿卿”二字,叶榆喊的十分的大声,那声音赤裸裸地钻入柳江篱的耳中。
柳江篱也不甘示弱地喊道:“闻助理,开会。”
会议一开便是一个上午,只不过下属们的企划案,竟没一个过关的。
柳江篱气愤地将一叠财务报表摔向长桌,纸张如雪花般四处散落。
整个会议室中高管们,顿时都齐刷刷地低头,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安静的会议室中,唯有柳江篱的腕表表带,磕碰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所有高管更是屏住呼吸。
“上一个季度,利润只上涨了17%,而你们提交的方案——”柳江篱的指着屏幕上标红的数据,冷笑着,“是在教我怎么当慈善家?”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中央空调的冷气,似乎骤然调低三度。
随着一句,“如果下季度的数据还是这么的上不了台面,我不介意亲自教各位写辞职信。”会议正式结束。
发怒的柳江篱,让闻染卿感到害怕。
早上柳江篱让闻染卿整理的那份资料,整个会议都未用到。
不过闻染卿却不敢在柳江篱面前提起。
以她如今水平整理出的文件,大抵是能把柳江篱气得当场辞退她的程度。
直到午餐时间,闻染卿都兴致平平。
闻染卿握着叉子的手悬在沙拉碗上方,碗中的牛油果,被闻染卿发呆时无意识地碾碎。
柳江篱的目光第三次扫过那份只动了两口的凯撒沙拉,“不合胃口?”
柳江篱钢笔尖在报表上洇出了黑色墨点,闻染卿这才发现柳江篱刚刚根本没在看文件。
“我……”闻染卿的喉咙突然发紧。
上午会议室里柳江篱摔文件的画面,在闻染卿的眼前闪回。
闻染卿这是被柳江篱吓着了。
闻染卿下意识捏紧叉子的金属柄,金属棱角硌得闻染卿掌心发疼,“在想晚上的聚会该穿什么。”
柳江篱摘下金丝眼镜,拇指重重碾过眉心。
这个动作让闻染卿想起小的时候,每当她弄坏柳江篱的玩具,柳江篱总会这样揉着额头说“算了”。
柳江篱也猜出了大抵是她吓着闻染卿了。
柳江篱摇了摇头,都怪她过于投入工作,这下把好不容易从自己壳里出来的小乌龟,可又要吓回去了。
“过来。”柳江篱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听到柳江篱的命令,闻染卿这才缓过神来。
闻染卿起身迈步,结果刚走到柳江篱的面前,就被地毯褶皱绊住,整个人栽进柳江篱怀里。
闻染卿的鼻尖,撞上了柳江篱锁骨。
“笨。”柳江篱及时揽住了闻染卿腰肢。
真皮座椅承接住两人的重量时,发出暧昧的吱呀声。
闻染卿连忙从柳江篱的怀里弹射而出。
只不过,两人接触的那一刻,闻染卿似乎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了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柳江篱起身,把闻染卿按压在座椅上,而后单膝跪在闻染卿的面前。
柳江篱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柳江篱的右脚。
显然,昨日受伤的地方未被闻染卿所小心的护理,今日竟有些看着更为严重了。
柳江篱拿出消毒棉球,沾着碘伏,贴上了那伤处。
冰冷的液体与皮肤接触,闻染卿下意识地想抬脚往后缩。
"别动。" 柳江篱握住她脚裸的力量骤然加重。
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足弓凹陷处,死死地把闻染卿的脚踝固定在她的面前,温热的鼻息拂过闻染卿凸起的踝骨。
“现在知道疼了?”柳江篱指尖惩罚性地按了按伤口边缘,“穿八公分细高跟来面试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
柳江篱的发丝垂落在闻染卿膝头,随呼吸起落,扫过闻染卿敏感的肌肤。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闻染卿突然发现,柳江篱睫毛竟然在颤抖。
原来紧张的不止自己。
不知不觉中,当柳江篱收起消毒用品时,闻染卿似乎对柳江篱的害怕,已消散了许多。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恙的来到了下班时分。
因为晚上聚会时,能与柳江篱再次相见。闻染卿今日便不觉得,下班是件难受的事情。
闻染卿背着腋下包,一蹦一跳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回家选了一件抹胸蝴蝶结小礼服,闻染卿又兴冲冲地出发了。
待再次与柳江篱见面的时候,闻染卿正专心致志地消灭提拉米苏,垂落的发丝,差点沾到可可粉。
柳江篱笑着抽走了闻染卿手腕间绑着的珍珠发圈,冰凉指节蹭过闻染卿的指尖。
“头发。”看着两颊塞满提拉米苏的闻染卿,柳江篱声音突然有些发紧。
这样子的闻染卿,和柳江篱记忆中的那一张,令人垂怜的肉肉脸重叠,“要不要扎起来?”
闻染卿咬着银勺抬头,“好呀。”
她说话时,一缕缕头发滑至闻染卿的后颈处,露出白皙的脖颈。
柳江篱喉间,突然泛起莫名的痒。
柳江篱咽了口口水,然后绕到闻染卿身后。指尖穿过发丝的瞬间,她的心跳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那只会在午夜梦回时,才能触摸到的发丝,如今真缠绕在她的指节,温顺地躺在她的掌心。
“痛要说。”柳江篱平复下过快的心跳,将头发拢高。
柳江篱似乎都能看清,闻染卿后颈处的细小绒毛。
柳江篱一个“不小心”,擦过那片白嫩肌肤。
“痒。”闻染卿忍不住地缩着脖子笑,那耳环上的钻石因为晃动,而随着灯光的折射,闪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