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赞成你说的那种不要规训自己的那部分,但是你总不能只解放利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而对自己不利的那部分你照旧吧!”余初阳看了眼Omega,又面对着Alpha说,“如果你不想被家庭禁锢,你就得把家人给安排好。你总不能只想要一个Omega陪你度过易感期,但你又不想对这个O负责吧!”
Alpha听完他们的这些话之后,面如土色,他手指插入到头发里抓了抓,嘴唇动了动,又说,“为什么做人就那么难呢?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情吗?”
韩淮点头,“你可以做令自己开心的事情,但你不能把自己的快乐架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
Omega则在这个时候握住他的手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都支持你,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到今年已经在一起快三十年了,你真的忍心跟我离婚吗?家里的公司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还有孩子?你什么都不会做,你要是离开了,公司呢?没人管公司,你上路的钱从哪里来?还有,你——”
Alpha越听越堵得慌,到最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离婚的事情,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余初阳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这是什么奇葩啊!
合着这Alpha还是一个巨婴呢?家里靠父母、公司靠Omega支撑着,他就是一个既得利益者到最后竟然还委屈上了,还觉得自己吃亏了?还把自己那些奇葩想法的没有实现都归结到了家庭的拖累上,他更是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憋屈的案子了。
当然,不光他觉得憋屈,韩淮更是气得不行,他转头问Omega,“你既能照顾家里,还能支撑起公司,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离婚之后,你不是能过得更好吗?”
“我是一个Omega,难道O不就是应该把自己的Alpha当成天吗?他只要存在就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就觉得很安心了,他是我的精神支柱。”Omega像是看救世主一般看着身边的Alpha,丝毫不觉得自己的A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余初阳觉得人有时候想挖野菜,别人是拦也拦不住的。
恋爱脑啊!有时候失去的可能不是脑子,而是眼睛,只有眼瞎心盲才能自我催眠成这样吧!
韩淮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俩人,他感觉这对夫妻中需要“思想解放”的不是A,而是O才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传统的Omega了,不都已经上过大学了吗?怎么还把自己的思想禁锢得那么畸形呢?
他想劝两句,但是看着Omega沉醉其中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余初阳则对着Omega说:“你...上过大学?不会是在Omega专校上的吧!”
Omega点头,“对啊!怎么了?”
余初阳了然地点头,怪不得呢。现在已经很少有Omega在专校上学了,O专校主要是为了把O培养成一个贤妻良母,也就是教O怎样更好地做A的附庸,怎样做一个美好的花瓶。并用各种心理暗示或PUA来打碎O的独立人格,最成功的毕业生O应该是漂亮的菟丝花,而不是教O做一个有思想的人。
这下,他觉得自己也不用再调节了,毕竟人很难接受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
很多时候,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不会觉得难,也不会委屈。真正让人痛苦的是有人来反驳你的价值观,并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到你身上。
他们会一遍遍地告诉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们不允许你开心,并把你的幸福描述为痛苦。而你在这个过程中开始反思自己到底苦不苦,怀疑自己时,才是最痛苦的。
就像这个Omega似的,他不觉得供着自己的Alpha有什么不合适的,也不知道外面的其他Omega都开始追求主权了。
他乐在其中,也在这段关系中找到让自己觉得幸福的方式。
韩淮也懒得再调解了,把自己的笔记本关上,抬头问,“你们,是不是不离了?”
Alpha摇摇头,“暂时先不离了,以后再说吧!”
Omega笑得温柔,握着A的手说,“那我们回家,宝宝一会就放学了,今天他想吃可乐鸡翅,回去的路上顺便买点鸡翅吧!”
Alpha不满地说:“我想吃红烧肉,不喜欢吃鸡翅。”
“那两个菜都做,你总是跟孩子计较什么。”Omega宠溺地笑着说。
等俩人从调解室走出去,韩淮还不敢相信地问:“这俩人...也是卧龙凤雏啊!能继续在一起也挺好的,分开就是嚯嚯别人。”
“唉!该思想解放的是Omega啊!”余初阳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关上电脑说,“再一次想要感叹,AO之间的事情是真的超出我们的想象啊!太颠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封建传统的O呢?关键是,他还不觉得自己委屈,这才是最可怕的。”
“就...有些人的进化是站在别人肩膀上进行的啊!”韩淮也连连摇头,“A倒是解放了,把摊子都留给O了,自己说得倒是好听。一说让他担责任,嘿!人家不离了。”
“我都快习惯了,咱们啊!真的是AO世界中的NPC,他们的事情真不是咱们能参与的,咱们还是管好自己就好了。”余初阳拿着自己的东西,起身往办公室里走。
韩淮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摇着头也跟在余初阳身后往外走。
***
“初九,这晚上是要下雨啊!咱们提前收摊回去。”付山海看了看天色,又跟身边的Alpha说。
初九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不解地问,“真的假的?这天不是挺好的吗?会下雨吗?”
雨前的空气异常闷热,像包了层不透气的保鲜膜。夏蝉不要命地扯着嗓子吱吱叫,树叶静挂在枝头一动不动。哪怕有一丝风刮来,都不会是这样的汗湿黏腻感。
“你这是不相信我?打赌不,今天要是下雨了,你怎么着?”付山海摸了下自己的小腿,他前几年在来钓鱼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后来腿虽然好了,但一到下雨天就闷闷地疼。
“要下雨?”初九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开口,“那赶紧走吧!我要接我家小鱼下班,他肯定没有带伞。”
“你个臭小子,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对象根本就没有我?”付山海见他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初九一脸惊慌地看着他,“大爷,我心里有对象不是应该的吗?我心里有你,才很奇怪吧!你这句话说得很没有逻辑,要是让我对象听到了,他误会了怎么办?”
“......”付山海正收拾鱼竿的手也顿了一下,他黑着脸看那将近一米九的傻大个,没好气地说,“你还是赶紧把东西搬到车上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你都往我身上扯,我儿子比你大了一轮呢。”
初九如释重负地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你可吓死我了,我想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朋友呢,万一您想跟我来个忘年恋,我可是不会答应的。我只喜欢我家小鱼那样唇红齿白又身高腿长的Beta,可不是您这样的老腊肉了。”
“初九,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你自己走回去吧!”付山海现在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他都不知道初九怎么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这简直不堪入耳啊!
初九嘿嘿笑了几声,想要伸胳膊揽一下付山海的肩膀。但是付山海赶紧躲开了,像是看瘟神一般看着他,心有余悸道:“你可别了,我怕你会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哈哈哈,大爷,你太好玩儿了。”初九撸了把自己的短发,笑得前俯后仰。
付山海说是要下雨,也确实没说谎。初九他们俩到小区时就已经开始下雨了,付山海把他们俩用的大遮阳伞给了初九一个,“你拿回去吧!等明天再送来。”
“行,那我先回去了。”初九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他没有回家,直接打着那个大伞往外走。
虽然这大太阳伞看起来比较奇怪,但胜在伞确实还挺大。初九心想到时候他跟余初阳两个人一起撑着也不会淋到雨。
虽然余初阳没有带着他去过单位,但是他知道余初阳的单位在哪里,他跟付山海去钓鱼时经过过婚姻管理局,当时他还很骄傲地跟付山海说,大爷,我对象就在这里上班。
付山海当时还调侃他,说他真是走了大运才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对象,还说让他好好珍惜,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好好跟对象过下去。
初九觉得很好笑,他不知道付大爷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说实话,他确实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对不起小鱼的事情。
虽然,小鱼还不是他对象,但他在心里已经把小鱼当对象了。毕竟,那个晚上他都已经偷偷亲过小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