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喝。”常湫趴在贺枝背上，说话慢慢悠悠拖着长调子，两条长腿在贺枝腰侧不老实地乱晃。
贺枝掂了掂他的小身板笑道：“是是是，但他们不能喝，咱们也为大家考虑对吧？”
常湫的长发时不时扫过他的脖颈，牵起阵阵痒意
。
“嗯！”常湫手上使劲，紧紧环住贺枝的脖子，凑上前亲亲“贺枝。”
“怎么了？”
“我没醉。”常湫的重音一塌糊涂，“我们回去打赛季末吧。”
一群二十出头的青年相继勾着肩膀鱼贯而出，只有常湫趴在贺枝身上，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尤清音勾着小可脖子拍拍贺枝肩膀，靠近他耳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
尤清音：“待会儿回基地记得把苏霁...”
话没说完自己脸上迎来一只手掌，手掌主人没有用力，应该只是想推开，并不是想攻击他。
“你俩为什么要说悄悄话啊？”常湫脸蛋红红的，讲话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尤清音有一瞬间卡壳，他犹豫地看着贺枝，那人无奈笑笑：“你也想听？”
常湫赌气似的将脸埋在他肩头，借着长发遮掩飞快亲了一口贺枝耳朵尖：“我才不想听。”
“那你怎么了，”贺枝勾着唇角，俨然忘记了尤清音的存在，“常大小姐？”
常大小姐没说话，要不是两条腿还在乱动，此刻倒是让人认为他已经睡着了。
尤清看着两个人毫不遮掩的样子话堵在嘴边绕了几个圈最后又咽回去：“记得把耍酒疯的苏霁扔房间里。”
说完脚底抹油般地走向保姆车。
后面傅语跟乔末一人拽着苏霁的一边胳膊，另一只手跟其他战队打招呼，嘴上说着什么下次再约。
而苏霁一边被拉着一边对其他战队教练竖中指，语气极其嚣张：“他妈的十九岁你就打不过我！二十九岁你还喝不过我！”
对面NSD教练第一个急眼，要不是柏昼跟老虎拉着他，他真想现在上去跟苏霁再好好喝两口，看看明天谁先进ICU。
保姆车里亮着灯，常湫被贺枝安安稳稳地放在来时位置上，头上还被扣顶鸭舌帽。
“贺枝。”常湫双臂环胸，帽檐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
贺枝帮他系好安全带，简单应了声。
“回去跟我打自闭城。”常湫说着腿摇了摇。
他坐得靠后，双手撑在坐垫上抬起腿就可以实现小孩晃腿的效果。
贺枝被他这个操作弄傻了眼，他不轻不重地拍下常湫大腿故作惊讶问道：“那么长的一截腿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
常湫抬高帽檐，冷冷看着他。
眼神里写满了‘傻逼’二字。
但是常湫喜欢这个傻逼。
于是他捧起傻逼的脸，偏过头在傻逼唇上留下一个带着醉意的吻。
刚上车的苏霁看到这一幕给二十九岁的心脏来了当头一击。
苏霁猛地闭上眼睛装死，用最后一点清醒冷静问道：“乔末，我醉了吧？”
乔末小鸡崽似的身材拽着半个大男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这话直接火冒三丈：“废话，你要没醉走两步啊！”
拽着另外半个大男人的傅语附和：“没病走两步啊！”
苏霁松了口气：“行，醉了就行。”
另一边贺枝在位置上正襟危坐，身边的人有了睡意后便倒头就睡。贺枝侧目打量着他，随后看向另一边的尤清音和小可。两个人也会累坏了，从刚到车上就开始闷头大睡。
现在车厢内传来几声呼噜，其中最大声的那个就是苏霁的。
也不知道傅语在他身边怎么睡着的。
贺枝想着，手上轻轻抚过常湫的头。手指绕起柔软发丝。
男人屏住呼吸，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小心过。
常湫的头轻轻搭在贺枝肩膀，他的睡意很浅，几乎在贺枝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已经醒了，但是他并不想睁眼，他想知道贺枝想干什么。
贺枝僵硬地维持了很长一段，在常湫又要陷入睡眠的时候他才放松些。
到了基地后乔末睡眼惺忪地叫醒几人，常湫顺理成章睁开眼睛。
“乖崽，”贺枝用气音喊他，“玩得挺野啊？”
常湫歪头疑惑看着他。
“为什么要凑到我肩上来睡？”
常湫：“......”
后排的人开始往前走，一一蹭着衣角掠过贺枝，在最后一个尤清音起身后，常湫才重新将头靠在贺枝肩膀处，闭着眼睛轻飘飘地说：“喜欢你。”
沉默的人变成贺枝。
他磕磕绊绊下了车，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磕上挡板，等他反应过来疼时已经坐在了训练室里。
剩余几人正合伙把耍酒疯的苏霁关在房间里，路过训练室看见两人时都不禁为这股子加班精神落泪。
一边落泪一边抬脚远离训练室。
常湫笨拙打开电脑，头发被帽子压得塌塌的，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老实。
贺枝看他慢手慢脚的便主动将开直播的活揽到自己身上，他重新换了个标题，随后将摄像头对准常湫脸庞。
常湫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脸托着下巴甜甜一笑：“晚桑好哇。”
说着还不忘记招手。
“谢谢大家这么晚了还可以看我直播。”常湫说着眯缝眼睛，像是觉得看不清一样，将自己的平光镜戴在头上，“看我这样好看么？”
弹幕飘过去什么他看不清，常湫将自己的电竞椅拉到舒适的位置，试图看清弹幕在说什么。
贺枝看着他颇有一种老奶奶研读报纸的感觉，于是托着下巴慢悠悠学着他的语速帮忙念弹幕：“他们说你好看。”
贺枝的声音传出来后直播间炸开了锅，弹幕滚动的愈来愈多。
常湫皱眉，这下更看不清了。
“谢谢你吼，”常湫说着从桌子上拿起充好电的手机，“贺枝！”
“干什么？”
“来跟我打自闭城！”常湫兴奋点开游戏。
贺枝看着他样子有点好笑：“酒鬼，你的手指还能动么？”
听到这句话后常湫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他简单活动两下，随后举起两只手看向贺枝。
下一秒，将两个大拇指勾在一起：“你看，老鹰！”
说着还动了动另外八个手指。
【这哪里是醉鬼！明明这么可爱！】
【我血条空了，垂直入股了，太可爱了吧！】
【不懂就问，那个在赛场上嘎嘎乱杀的常湫私底下这么软么？！】
贺枝‘啧’了一声，然后握住常湫的手指放下：“好了好了，玩玩玩。”
常湫嘿嘿一笑：“你最好啦！”
凌晨一点的雨林地图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几乎不用等待直接进入大厅，常湫穿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他一边喊着贺枝的名字一边顺着小标寻找他的身影想要炫耀一下。
常湫坐在飞机里标点，贺枝冷不丁问道：“常湫，你有僚机么？”
僚机是以直升机的形式跟在飞机身后两侧，跟百人飞机不同的是，僚机只能是拥有者及其队友能坐。
常湫很轻点下头问道：“你想坐么？”
贺枝挑眉，他本意是想送常湫一架，很明显常湫会错了意，不过常湫都这么说了...于是话到嘴边绕了个圈：“想。”
“好，下局给你开。”常湫说着手指点了跳伞。
飞机上一百个人起码有四五十跳了自闭城，两个人落地算快的，各自捡到一把枪后开始厮杀。
常湫蹲在大仓箱子后头露出半边小脑袋，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喊道：“贺~枝！你猜猜我在哪里呀~”
贺枝枪杆子甩得直冒火星子，他疑惑地啊了一声，接着一口气跑到常湫身边打药。
常湫站起身给他跳了一个舞蹈：“你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咩？”
接着常湫被被远点一枪爆了头。
他倒在地上静静等着贺枝扶一手，弹幕全是哈哈哈的字样，常湫皱眉有些委屈：“他难道不想看我的新衣服么？”
贺枝憋着笑，突然又听见他说：“我这个舞蹈也不丑啊...”
一局游戏结束，常湫买了几个燃料，然后看着自己还没取名的飞机想了想随后开始敲键盘取名字。
“好了！开吧！给你坐坐我的飞机~呜~~~”
贺枝扶额，他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出现在摄像头里。
“贺枝！枝宝看我的飞机！”常湫说着看向贺枝，眼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贺枝听闻垂头看向屏幕，只见自己和常湫坐在粉色僚机里。这人的热力值是全场最高，所以飞机也排在第一位。
他看向左下角想知道常湫的僚机叫什么名字。
【最喜欢贺枝啦】
被喜欢的人两眼一抹黑，心脏里像是装了一整个腰鼓队，此刻正疯狂叫嚣准备庆祝节日。
这把航线比较偏，常湫落地较晚，只能落在小平房楼顶上捡个撬棍防身。
“贺枝粉丝是哪个！出来我们谈一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全麦里传出来。
常湫耳尖，一下就能听出来是猛鲸战队阿燃的声音。
接着周围此起彼伏的传来其他声音。
“怎么会有人的僚机叫这个名字啊！”
“别粉贺枝了！柏昼不得比他帅一万倍！”
“我草叶子别补我别补我我刚下来！！！”
“为什么玩个自闭城还是你们几个！”
常湫听着熟悉的声音有些没头脑，他求助看向贺枝，后者正笑个没法，注意到视线后浅浅收敛笑容：“小湫神，我们这把运气不错。”
“？”常湫微微歪头，“啊？我只有一个撬棍。”
贺枝的半截胳膊暴.露在摄像头里，只见他摸了摸常湫的头，语气里有丝很难察觉到的宠溺：“没事，咱们省了一张房卡钱打训练赛。”
常湫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肯定给他们打的不留情面。”
贺枝语塞，他感觉常湫好像理解错了什么。
水友的弹幕占据整个电脑屏幕，常湫头也不抬，依旧抱着自己的撬棍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他将全麦的声音调小，得知现在在他楼下的是猛鲸战队的阿燃。
阿燃不想玩攻楼，干脆朝着窗口扔了一瓶火，火焰烧在常湫脚边差一点点就能惹到他身上。
“我这个位置可以打到他，”贺枝开着镜瞄准阿燃的侧身，“一梭子带不走，掩体太多了。”
贺枝说着身上掉了血。
阿燃注意到了贺枝的身影，先让同伴开枪威胁贺枝不让其露头架枪。
“有人架着我，”贺枝皱眉，“你手上有投掷物么？”
常湫看看自己的背包，里面只有一根撬棍。
不过撬棍也能扔。
“有，”常湫说着拎起撬棍对准窗户口，语气难得正经“枝子，我给你报仇！”
说完拎着撬棍拔腿就跳，不出两秒被阿燃按倒在地。
阿燃看着常湫的ID有点惊奇，他蹲在常湫面前问道：“就是你跟贺枝一起打游戏么？”
常湫没吱声。
阿燃：“刚刚那个是你的僚机？！”
常湫噤声。
阿燃：“贺枝在哪里？我把你背过去可以么？”
常湫当一个优秀的哑巴，倔强地朝着反方向位置爬走，留给阿燃一个孤傲挺拔的背影。
贺枝失笑：“湫宝，怎么办啊湫宝？”
常湫噘嘴：“不要管我了枝宝，以后没有我你要幸福。”
“噗嗤，”贺枝拔了一颗雷朝着阿燃扔过去，“刚才是不是没有听到我讲话？”
“我说先别上，然后你就跳了下来。”
常湫委屈：“我听了。”
他的声音发闷，并且越来越小：“但是刚才有人打你...”
贺枝无奈，在常湫发顶狠狠揉搓一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贺枝说话会是这个语气！】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嗑这对西皮么？？？】
【好惨的傅语，睡觉的时候西皮都被抢走了。】
【好惨的傅语。】
【好惨的傅语。】
【好惨的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