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至?李夏至!李夏至。”
董施细细品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云潭阴柔漂亮的脸,他不动声色地掀了桌子:“妖里妖气的名字,贱货!”
其他的人慌忙跪在地上。
董施示意下属拿起照片:“这是那天见到林吻冬那个小婊子的人?”
“是他。”“他和那几个弟弟妹妹关系不好?”“是,他之前为了林吻冬扇过沈故的巴掌,前几天在医院有人发现他差点杀了他们。”
“有意思。看起来是个娘炮,没想到劲儿挺大。”董施摸摸手上的佛珠:“他和林吻冬关系很好。”
“情同手足。”
“嗯。”董施闭眼,下属给他奉茶:“你知道三十六计里我最喜欢哪一计吗?”
“属下不知道。”
“借刀杀人。”董施一圈一圈转着佛珠,“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属下明白了董施的意思:“属下明白。”
董施躺在床上,挥手斥退属下。
林吻冬起身掏手机,手机上是沈故的便利贴,“上班了,给你包了饺子,记得吃。”
林吻冬拿起手机回复:“嗯,谢谢老公~”
正巧李夏至被沈故指使去他办公室拿书和手机,他想沈故这个人还真是小肚鸡肠,就说了一句没告成的状,他就指使自己干杂活。
手机突然一亮,备注是老婆,但头像居然是林吻冬。
李夏至叫沈故老公?
沈故咳咳嗓子:“不进教室吗?偷看老师手机,罪加一等。”
李夏至咬牙切齿:“对不起,沈老师。”
“嗯。下不为例。”
假正经!
下课后,李夏至去图书馆上班,管理员和他推着一推车的书和期刊,两人一前一后推到馆内,李夏至思考很多事。首先是冷椴和沈故的实验,其次关于林吻冬的事情,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他想要告诉林吻冬但现在说他没有证据,显得自己矫情。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找出真相。关于他的家庭,李夏至插手不了,但是林吻冬的感情,他必须要保证是对他无害的。
李夏至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后,他着手开始实施。
他打开手机,给林吻冬打了电话。
“喂,冬冬,你还记得沈老师要请我们喝酒的事情吗?”
林吻冬摁下吸尘器的按钮,“记得。”
李夏至撒娇:“冬冬,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想借着喝酒的名头看看你。”
林吻冬实在是对李夏至的撒娇无解:“好,晚上见。”
李夏至再加上一把火:“他不会不同意吧?万一明令禁止你怎么办?”
林吻冬叉腰:“他?他敢驳我,他才没这个胆子,我才是老大!等着,我这就化妆。”
“好吧~我叫上椴哥。”
下午下班后,李夏至紧忙拦住沈故:“沈老师,等等。”
“有事?还是想帮我当司机?”
沈故扬起得意的嘴脸,眼神是看不清的深渊,李夏至说:“沈老师,你现在独占冬冬有点过分了吧?我都几天没见到他了,您是打算把他当成你的笼中鸟吗?”
“你这个提议不错。”沈故开车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沈老师,你忘了,你说过你职称评审答辩结束后,邀请我们喝酒的?”
沈故确实记得,但他现在只想和林吻冬缠绵,李夏至继续进攻:“为人师表,这个承诺都不能实现,在答辩现场说的,难道就能实现了吗?”
沈故审视李夏至,他确实小看了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自从住了一次院,他整个人改头换面,居然都敢威胁自己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那还是沈老师教得好。”李夏至笑:“沈老师,您要食言吗?”
沈故皱眉,他的手机响了,是林吻冬。
“今晚吗?”
“你是,你是老大!但是某些方面我是。”
“好吧,我现在带李夏至回你家,等冷椴过来。”
沈故挂了电话,荒谬地笑:“你都会耍心机了,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您教得好。”
“上车!”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故觉得事有蹊跷,李夏至不是喜欢喝酒的人,居然今天主动积极地拼局,实在反常。
“我想冬冬,你不让我见,那我找一个你在的场合见他,省得你担心我拐走他。”
沈故放下戒心,李夏至说得合情合理。
李夏至心里其实慌得很,但他不能慌,不能怕。
“我们四个也很久没聚了。”冷椴在沙发上看手机:“如果不是夏至提起,我都忘了沈教授忘记庆功宴了。”
沈故冷哼:“我说的庆功宴是和冬冬两个人,水乳交融。”
林吻冬直接把水乳的瓶子扔向沈故,被他精准地接到:“闭嘴!”
冷椴讥讽:“沈教授也会妻管严。”
沈故眼皮懒得抬,将绿色小瓶子的水乳放好:“我和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
林吻冬看李夏至心神不宁,“怎么了,夏至?不开心吗?”
李夏至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林吻冬,但现在好像不是合适的时机。
“没什么,被你美到了。”
“撒谎。”林吻冬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夏至,你的手都是冰的,你肯定在撒谎。”
李夏至就把自己和冷椴推测他父母和董施关系的事情告诉了他,林吻冬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就这啊。”
“你不担心吗?”
“没什么担心的。”林吻冬沾了沾蜜粉轻扫在他的脸上:“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关心,上一辈子人的爱恨情仇,跟我也没关系,我既然被生出来被丢弃又没死掉,只能是我命贱又命硬,他要想对付我,就放马过来吧。”
“冬冬...”
“夏至,今天是我们去喝酒的好日子,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林吻冬笑起来丝毫看不出破绽,“我要穿那件蓝色的风衣和白色的贝雷帽,帮我拿一下。”
李夏至眼神有犹豫但还是转身离开,林吻冬这才身体稍软,扶住了卫生间的镜框。
林吻冬打扮好之后,笑盈盈地挽着李夏至,白靴子踢了一脚沈故:“司机,开车啊。”
“保安,护送我们两个下楼。”
冷椴:“我们要不要换个西装,戴上墨镜,腰上再别个瑞士军刀。”
林吻冬眯眼:“你要是去,我也不介意。”
李夏至扯了扯冷椴的衣袖,冷椴没了气焰,笑面虎似的:“两位少爷,请。”
“走。”
沈故和冷椴两人无奈摇摇头,碰上林吻冬这么个活祖宗。“我比你好点,我起码还是个司机。”
“是啊,要是有歹徒,你这司机估计一拳都扛不住。”
“比你强点。”
沈故上车,他偏头发现了惆怅的林吻冬,他的手俯身过林吻冬的耳边散落的发丝:“想什么呢?”
“没,只是觉得好久没去冷老板的店里光临了,害怕破产了。”
冷椴笑:“cici是有点手段的,我相信她。”
“也是,我和cici都认识三年了,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八面玲珑,可见是冷椴调教的好。”
李夏至此刻偷偷地拿出手机,背手塞进了身后的坐垫里。
林吻冬爱和烈酒,独宠长岛冰茶加冰块,cici所以熟练地掏出了酒和冰块,沈故的口味清淡点,他对烈酒有些抵触,选了口味清甜但度数不低的果酒,李夏至的酒量稍差一点,他喝的是度数稍低的韩国烧酒,冷椴对酒精比较理智,选择了鸡尾酒。
林吻冬感受到辛辣的味道在口腔和鼻腔里冲撞,凉意自入口遍沿到四肢,随后他打了一个冷颤。
“慢点喝,我们这一杯还没喝完呢。”李夏至给林吻冬擦擦嘴:“你看你喝的,都洒出来了。”
林吻冬亲了李夏至的脸蛋:“出来喝酒还做人妻啊,让我亲亲嘴。”
冷椴将手横在了他和李夏至之间,沈故手劲大,将林吻冬拽回了他的怀里。
林吻冬甩开:“开个玩笑嘛,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聚齐,就少点杀气,peace,peace,peace,okay?”
他端了一杯酒,李夏至此时抓住机会,他笑:“我们拍张照片吧,我来拍。”
“好啊,我今天这么漂亮,总不能就会这么回去。”
沈故在他耳边说:“你其实还有更漂亮的时候。”
“滚啊。”林吻冬低头笑,不知是因为上头还是害羞,看得沈故爱怜不已,他盯着林吻冬,就已经想到将他的衣服脱下,露出粉白的皮肤时的娇羞又迎合讨好的样子是何等的美妙,想及次,下腹的涨意愈加强烈,只好并拢腿。
“椴哥,你看到我手机了吗?”李夏至装作焦急的模样,林吻冬拿出自己的手机,两杯酒下肚醉意上了头,他:“夏至,你拿我手机打。”
沈故第一次着急,连忙夺回李夏至手里的手机:“不行!”
这里面可是有他....的照片。
“沈老师,用你的打?”
“我又不是你老公,用你老公手机打。”
李夏至看冷椴要解锁手机密码,他装得很急,实则记下了他的手机密码,他:“椴哥,你给我吧,我出去找找。”
冷椴点头:“别走远了啊。”
三个人继续喝酒,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李夏至趁他出去找手机的空隙,去翻了翻他和沈故的聊天记录,发现两人的聊天记录居然是空的,他赶紧去搜文件管理,甚至相册,还有可以任何有证据的地方,都一无所获。
难道,是他多想了,还是他们狡兔三窟,有另外的手机?还是说他们两个达成协议,各自删除了聊天记录?
不管是哪个,李夏至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抽走了自己的手机,回到了酒局。
“现在你应该很确定你自己的心意了吧?”
“其实是我自己犯蠢,不需要什么实验。”沈故看向已经上头的林吻冬:“完全没必要的一次很愚蠢的实验。”
“实验数据我可以销毁了吧?”冷椴挑眉,沈故点头:“碎纸机,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的录音也必须删除。”
沈故一饮而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本来是吵闹的酒吧,但是李夏至却听得那么真真切切,一字一句,不差毫厘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原来他们真的有在进行那个实验。还有那段录音,录音是什么?
他不能暴露,他要证据,他不愿相信冷椴在欺骗他。
“找到了,被我落在了车里。”
冷椴丝毫未察觉:“找到了就好,一起喝吧。”
李夏至点头,然后四个人举着酒杯,拍了照片。
“夏至拍照也太好看了,我都觉得自己漂亮死了。快,多给我拍几张,我好发朋友圈。”
“沈故,你拿我的手机,给我和夏至拍照,好看一点啊,要是锐化了,拉丑了,尾巴根儿给你撅折了。”
沈故点头,林吻冬的手机没有密码,庆幸刚才李夏至没拿走,他擦擦额头渗出的汗,“好。”
林吻冬捧着李夏至的脸,两人对视,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摄影师’沈故和冷椴,都侧面和正面两个角度拍摄。
两人惊讶,他们从两个角度来看,都几乎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诧异了几秒后,两人摁下了快门声。
“冬冬,那天是我人生喝的最多的一次酒,我们两个不肯放对方离开,冷椴和沈故不得不开车回到了我们的家。或许是下雪了,或许是我们喝得太醉了,四个人手忙脚乱地上车,丝毫没注意到我们被一黑一蓝的车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