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陛下成立了长老院？”头发花白的宋大伯娘说着如今最惊人的消息：“陛下和天后娘娘要退位了。”

“还没有退位，是移权——”林师姐吃着椒盐兔丁，喝着米酒，她刚从府城来，知道的消息更多，她放下筷子说道：“新成立的长老院以后是国家大事决策院，皇帝陛下就是个吉祥物，还有女皇陛下，以后还是双圣并立，只是不再是皇帝和皇后两个人了，是王爷和女王。皇后好像改叫王妃了，驸马也不叫驸马，好像也有个爵位呢。”

“那以后岂不是没有皇后了？”宋四婶奇道：“皇后叫王妃，那其他妃嫔娘娘呢？”

“以前的照旧，现在的王爷只有王妃娘娘一位后宫，自然没有皇妃了。”林师姐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些太妃，也不是咱们大正朝的，谁知道还有几个活着。倒是有个梁王爷，人早死了，留下几个侧妃娘娘。他们家自己叫，也没人去管他们。咱们皇帝陛下亲兄弟也没封个王爷啥的，据说以后也没有皇帝了，只有一个王爷。”

“那是陛下只有一个儿子，现在的王爷多生两个儿子怎么算？”

“我隐约听说了长子长女继承制，老二老三没有继承权。”林师姐托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听说现在还没有定论。”

“那女王又是怎么回事？咱大正朝还能有两个皇帝？”春芽听糊涂了。

“大公主就是女王，听说本来叫大公主继承王位的，”林师姐挠挠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地，二皇子也继承了王位，一个管着一个，说什么三权分立呢，现在朝堂还是吵个不停呢。”

“这皇位还能不传给儿子媳妇？”二春媳妇也老了，家事交给了青田两夫妻。

“皇位只有一个，王爷听说身体很不好呢，处理不来国事，这才分成两块。”宋四婶消息要灵通得多：“还有镇国公主又是个能干的。”

“也不知道天后娘娘怎么想的，给女儿封了个镇国公主，”林师姐说道：“历史上封镇国公主的可不多，哪个不是威风赫赫，手握滔天权势的。前朝那个镇国公主不就是因为小皇帝年龄太小了，老皇帝不想儿子被朝臣左右，封了自己的女儿做镇国公主来监国。历史上的镇国公主不是戍边有赫赫战功的就是力挽狂澜于危倾之际，手里都是有实权的。”

“平常人家还可以有守灶女，皇家那是没儿子也要过继儿子继承皇位的，女儿封个镇国公主顶天了，谁能想到镇国公主又做了女王呢。”

“长老院又是怎么回事？还能凌驾于六部之上？”春芽多少知道一些官府的设置。

“听说又叫立法院，”林师姐放下杯子说道：“立法院席位说是最少三分一是女人呢，还是有品级的女官，就是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选上去的？”

“女人还能做官？”四春媳妇见识算多的了，还是不免惊讶。

“女官有什么稀奇，现在的首相就是个女人，名字叫做金宝瓶，原先是巡捕房总捕头。”林师姐放下了筷子，“咱们大正朝还有个女将军呢，封号是镇国将军，和镇国公主一样，是超品。听说她功夫可了不得，会飞呢！”

“女人做了官，家里面谁管？难不成都跟林女婿似的？”宋大伯娘唯一见过的女吏就是官媒，官媒虽然领着朝廷的俸禄，平常还是要管家过日子的。她唯一见过管家的男人就是春苗的女婿，林玉树，家里屋外一把抓，比女人还能干。

“天后身边多是有品级的女官。”春苗说道：“只是以前女官大多是皇宫里宫女升上去的，也有官宦人家的小姐考了去做女官的。我们绣房有位嬷嬷就是针织局有品级的女官放出来的，那个威仪，我们看到了都怕。”说着朝林师姐眨眨眼，林师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笑了。

“嗯，听说长老院现在决议的第一个议案就是女儿分家有没有财产继承权。”

“要我说，女儿也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孝顺老人没比儿子少做了。甚至在端茶倒水贴身伺候上面女儿做得要比儿子好多了，分一份家产也是应该。”宋四婶最近身子不好，都是春蕊回家照顾她。

“女儿有嫁妆啊，相当于分过一回家产了吧？”大春媳妇自己嫁妆不少，娘家也没留她的聘礼，她很知足。

“那是出嫁了的女儿，没出嫁的呢！远的不说，你看小草就知道了。”张小花说道：“我家小草要是能······”

女子能不能分家产还没有决断，县衙发来了告示：每个村子除了村长之外也要成立村老院来监管，村老院三人，同长老院一样至少三分一是女人三分一是男人。虽然现在女人出去干活包括行商的越来越多，稳婆媒婆也都在官衙记了档算是真正的“吏”，如今连村官也有女人还是引得村民议论纷纷。不管村民如何不能相信，靠山村的村老院还是在上头的督促下产生了。第一任村老院的女村老就是宋大伯娘，本来村长要举荐的是春芽，奈何太多人说春芽没有生养不知道小夫妻过日子要以和为贵，不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到底春芽太清醒不会捣糨糊。

宋大伯娘过世以后还是春芽接任了女村老的位置，因为那个时候春芽已经带出了好几个徒弟，最出名除去给道台大人做厨娘的青味还有当了御厨的青菜。青菜是靠山村第一个有品级的女官，虽然是她只是个有品级的御厨，宋家人还是把她的名字端端正正写在了宋春芽的下面。当然不仅是靠山村周边的靠山镇青山县城还有更远的钟山县都因为春芽改变了蔬菜种植的花样和习惯，不管是育早苗还是旱地套种棉花都切切实实地改变了一方人的生活，提起靠山村的宋春芽除了她出名的厨艺还有就是种地的好手艺，在春芽活着的那几十年，只要说一句：“这是宋家大姑娘种出来的种子”都会被抢着要。

春芽走后屋子如意住着，还有屋后的药园果园，林下种着菜蔬。后来有守寡或是自梳的女子来投，也有失了父母不想嫁人的女孩来投，她们在林子小楼的后面加盖了几栋小楼，种上梧桐树和香樟树，后来这里有了成片的梧桐树和樟树林，这几间屋也成了著名的自梳宅，在很长庇护着一群群坚强独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