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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府城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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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苗出嫁是大喜事,去府城送衣裳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宋大伯娘第一次出远门,行礼收拾了又收拾,这一次人手多,车子也多,春芽等人都带了自己的铺盖。

林玉树从车马行定了四辆骡车,宋大伯娘带着青土媳妇坐了第一辆车,春芽姐妹坐了一辆车,还有两辆车装满了春芽给春苗准备的嫁妆,春苗平日穿的衣裳。春芽特意叫人去县城打了棉胎,厚被子薄被子大大小小做了足有二十条,零零总总塞满了两辆车。家里留下来的橘子酱桃子酱青梅酱全部做成了糖果带着,林家到府城要宴客。

宋老四一家也带了三辆车,宋四婶带着承祖,春蕊和女婿一辆车,另外一车装满了带去给春花的东西。加上林家姐弟一共八辆车,浩浩汤汤往府城而去。

宋家一行人八辆大车排着队往府城去,其他人还好,承祖久不出门,一出门就坐不住,不是要自己赶车,就是要下去玩。林玉树一副书卷气,说话轻轻柔柔的,承祖谁都不怕就怕他,说林姐夫和学堂里的先生一个味道,宋老四看了几回发现自家小儿子怕林姐夫,就将儿子丢给了林玉树,承祖一下子老实起来,让坐就坐,让背书就背书。

府城这些年一直在兴建码头水路,沿途来往的生意人多,客栈也扩了不少。宋家一行人人多车多,到了驿馆,林玉树做主租住了一个院子,主院连着厢房有七八个房间。宋老四一家和春蕊一家住了东厢,宋大伯娘带着春苗和青土媳妇住了主屋东,林玉树和四春住了西厢,最后春芽和林师姐一起住了主屋西。

“四婶,你和四叔搬过主屋来住吧。”春芽走到东厢看着东厢狭小的房间说道。这客栈说是一个院子,其实每个房间都小,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并两把椅子,再多的家具就没有了。宋四婶的行李箱子放在地上,她正拿了小扫把清扫炕面。主院的屋子要大一些,除了床还有一张榻,宋大伯娘带着春苗睡床,青土媳妇就睡在榻上。

宋四婶丢了扫帚,拿出炕席来铺上,拉了春芽坐下说道:“林师姐是春苗的姑姐,按理说她要住了主屋东才是。可是人家把东屋让出来,一是对宋家人的尊重,二一个也是大嫂年纪的确大。人家董礼,咱也不能失了礼数。”

“可是,这屋子实在太小了。”春芽伸手摸了摸炕面,这个炕比靠山村乡下炕少了足有一臂宽。

“西厢,还空着呢,我让你四叔去陪着侄女婿住,看看他磨不磨牙打不打鼾,起夜动静大不大。有些人有夜游症,吓人着呢。”宋四婶拍拍春芽的手,让她放心。林家姐弟从府城来,除了春苗,谁也不认识他们。宋大伯娘宋四婶宋四叔这一路都冷眼看着这个侄女婿安排,小心细致地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如果头发丝能扒开,他们也要扒开看看。

“四婶。”春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什么也不懂,脑子一热就许了这门亲,春苗见春芽许了也欢欢喜喜地准备亲事。这俩姐妹只当在府城有个落脚地,到时候春芽好去玩儿。春苗定了亲,宋大伯带着儿子一起将林玉树灌醉了,用言语激着他,看他酒后可会发疯,可会横鼻子竖眼睛挑剔打人骂人。好在林玉树是个腼腆的,喝醉了只跟个软面条似的趴在桌子上囫囵睡了过去,任人怎么叫也不醒。

宋大伯摸摸光光的下巴说:“喝醉了就睡好,至少不会喝多了闹事。”宋大伯伙着大春又叫了玉树去喝酒,玉树酒量实在不好,喝了两杯眼睛就开始迷蒙,谁叫他对着谁笑,再喝酒就倒了。宋大伯又说:“这个女婿倒是个软性子的,春苗性子也软,这家里可如何是好?”

宋大伯娘啐他:“你怕女婿性子暴躁,春苗要吃苦头。如今女婿性子软,你又怕他们过不好日子。”

“女婿家里还有个没出嫁的姑姐呢。”宋大伯说不出对林师姐是什么感情,他像可怜春芽一样可怜着这个女孩儿,也防备着这个女孩儿。一个小姑娘能带着弟弟从大家族里面逃出来,性子肯定硬,肯定要强,只怕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我看林姑娘挺好,主意大些就大些呗。”宋大伯娘反而觉得很好,要是柱子跟玉树一般听话,宋大伯娘摇摇头,算了,春苗的聘可礼是四十个金元啊,四十个金元,宋大伯娘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元,她常常觉得不真实。宋大伯娘想:“乖乖,幸亏自家不在府城,这媳妇聘不起。”

宋大伯宋大伯娘考察完了,林玉树又迎来了宋四叔和宋四婶。宋四叔跑过的地方多,他细看玉树待人接物。玉树有个秀才身份,拿了身份牌,不管是客栈还是驿馆都对着他笑脸相迎,给的院子虽不是上好的,也说得过去,热水不用人催就提了过来,院子屋子也干净。宋老四和宋四婶感慨:“还是要读书啊,一个秀才身份,这一趟出来比我自己出来舒服百倍。”

宋四婶同样啐他:“你能不舒服吗?整天坐着跟个大爷似的等人服侍,吃口茶还要侄女婿泡好了端到手里来。”

“春苗这女婿不错,是个管事的,也不会嫌弃这些事琐碎,没有那些个酸腐气,一点活也不沾手。”宋老四越看玉树越满意,扫地擦桌子这些不用人叫就做了,炕席还知道拿下来扫一扫擦一擦。

“这没爹娘的孩子就是要自己当家啊。”宋四婶很是感慨,承祖像个小猴子似的窜来窜去,春蕊女婿也是个甩手掌柜,宋四婶看不过眼,把春蕊交到眼跟前来。宋老四叫了自己女婿到房间去,看着玉树忙碌打扫收拾,春蕊女婿跟着宋老四跑过两次府城了,也是一路服侍老丈人过来的,只是这一次媳妇跟着,他就偷懒了些。春蕊女婿也不是呆的,回去就把自己房间收拾了才叫春蕊回屋歇息。

玉树的意思晚上就叫驿馆做了饭,大家吃了早些睡。宋大伯娘坐了一天车,腰酸背痛,想要吃点合口的,还是春芽从婆子手里买了两只鸡,又买了块肉和菜蔬弄了一桌子菜来。宋老四吃饱了瘫坐在椅子上说道:“春芽,你要是开个客栈,保准赚钱。”

宋大伯娘嫌弃地看了宋老四一眼:“春芽的手艺到哪里都赚钱。”

宋老四摇摇头,第二天投宿的时候跟林玉树商量:“春芽这一路也累得很,不能天天叫她做这么一桌子,以后就叫了驿馆的饭菜来吃。”玉树点头说好。

中午赶路,宋大伯娘一行人不过在路边的茶馆喝了热水吃了个饼子囫囵填饱肚子,等到晚上驿馆的饭菜端上来,面是老面,菜是咸菜,肉也有,只炖得不够烂,玉树还是叫厨房炖了一只鸡,这鸡汤鲜到是鲜,只是咸得可以,一点也不甜。春芽炖汤,总会去后院摘个果子丢下去一起炖,那汤喝起来又鲜又甜,比肉还好吃。

如此过了几天,宋大伯娘总算知道是宋老四在使坏,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和宋四婶闲话的时候忍不住会带出来:“老四以往都这么着?”

宋四婶摇摇头:“这次是跟着女婿,屋子还算好的。我们自己出来,不会单要一个院子,那屋子不知道谁住过的,打扫地也不仔细,自己的事更多。”

“老四这是吃了苦了,”宋大伯娘拍拍宋四婶,“你也是。”

“在家前日好,出门一时难。要不人总爱在家里待着呢。”

“铜子难赚苦难捱啊。”

青土媳妇嫁过来最多就是跟着青土去镇上赶集,县城都没去过,一开始老老实实坐着,坐得久了也学着春芽她们下来走两步,官道宽阔,路过驿站,还要下来上个厕所买上两壶热水,慢慢地青土媳妇见识多了,等到了客栈也敢叫小二送热水进来,离开的时候也会检查门户,进屋时打扫干净了才铺上自己带的被褥,出门在外琐事见的多了,学了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宋家人一路走走停停只走了十多日才到府城,宋老四赶了车带着家小去春花家,剩下的人林师姐做主全部住到林家去。

“家里地方大,足够住下我们这些人。”林师姐拉着宋四婶的手说道:“若不是四婶有亲女儿亲女婿,我也要请四婶到侄女婿家里住一住。”

“要去的,要去的,等我看过春花就去。”宋四婶拍着林师姐的手到:“侄女婿家门朝哪我总要知道的,春花也要来看妹妹。”

“好,四婶看了女儿就来,我们在家等着。”林师姐将家里地址写了给宋四婶,一行人来城门口分了道。

林家在庙前街二巷,三进的院子并不是特别的大,更像加长版的宋四叔的家。前面一进二进的院子同族人租用了,做米粮生意。林家在府城也算大族,乡下聚居的亲族们有几百亩田地,同族人读书得有,做生意的也不少。

三进院子和后罩房是林家姐弟自己住着。主屋一直空着,芝兰大部分时间在绣坊住着,林玉书离了书院一直住在东厢房,后罩房住着平常做饭看家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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