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的眼睛出箭。

海棠见状旋身拉过青棠的手腕，借力同她换了位置，闭眼侧过头。

这一箭即便打不中她的眼睛，也免不了在脸上擦出血，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嗖地一声，另一支箭飞来打中了李四的箭，听到的是两只箭一起落地的声音。

海棠睁眼看过去，庞春明投出最后一支箭刚收回手。

箭被打飞，败兴的李四嚷道：“庞三郎，你什么意思！”

庞春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我不能投偏？谁规定的？”

“你！”

意料之外的人开了口，回应庞春明。

“没人规定啊，都是意外。”沈愁飞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下摆，偏头状似宽慰地对庞春明道：“投偏了而已，小小游戏，庞郎君不必介怀。”

庞春明冲他微微一笑，“沈郎君说的是。”

二人一唱一和，又齐齐看向李四，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你别大惊小怪的。”

曲子还在继续，沈愁飞手持最后一支箭在场内踱步，箭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另一只手心，像在挑选最后投壶的位置。

慢慢地，他在李四身上扫来扫去。李四提防他，身子随着他的目光转，渐渐背对向铜壶。

“沈二...你，你要干什么？”

沈愁飞站到了比室内投壶还要远一些的距离，抬手准备掷出最后一箭，不偏不倚对着李四。

“你猜？”

曲子鼓点密集，到了尾部的高潮，沈愁飞那一箭直接瞄准他掷了过来，李四的呼吸跟着被打乱。他急忙要躲，紧张之下被自己的脚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箭从他头顶越过。

咣——当。

一曲终了，胡旋舞毕，箭入壶中。

周围静了一瞬，随即应声叫好。

只是这下沈愁飞八箭全中，庞春明只中了七箭。大家不免觉得可惜，要是没有李四捣鬼，看这两人投壶该有多精彩啊。

“咦？”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他眼尖地发现：“不对，不对啊！沈二，你刚投进去的箭不是红色的。”

不会吧？

众人凑到铜壶边，将箭全拿出来数了数，除却其他颜色的箭——有七只蓝的，还有...七只红的！

怎么会这样？！

有人挑出里面一支干干净净，没做任何标记的箭道：“沈愁飞，你拿错了，这不是你的箭。这上面压根没做记号！”

沈愁飞看了眼，慢悠悠道：“是吗？没太留意。”

“沈二从刚才就坐那玩投壶，做了标记的箭和他先前玩的那一把都在他手边，定是给放一块弄混了。”

“错了错了，这必是拿错了啊！”

“沈二呀沈二，你不是吧？按先前说的规则，你这最后一箭可不计分呐。”

游戏而已，尽兴就好。

显然此刻大家都很尽兴，欢呼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