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二福吓得躲进了许知礼的帽子里，“他他他……他怎么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知礼稳住身形，眼看着康鲤朝自己的方向步步逼近。

“康鲤，你是谁？”

康鲤抬了抬眉，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真是令我伤心呢，现在还没有认出我……我可是一直在想念你。”

许知礼直视他的眼睛，“你是酸与？”

“……呵。”康鲤上下扫视他一眼，面露讥讽地嗤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他笑着摇头，“怎么？因为他是第一个□□的男人？”

听闻此话，许知礼心神剧荡，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康鲤笑着接话，“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还没有见到我，已经把我做的事猜的大差不差了，怎么现在还在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啊。”

“我……我没见过你。”

“可是我很了解你啊，许知礼。”康鲤走到他面前站定，他年纪小，个子比许知礼稍矮一些，“21岁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意外地绑定系统，进入一个个快穿世界，完成三线任务才能出去，对吧。”

心底涌起无端的恐惧，寒意顺着脚底向上爬。

相比于康鲤是卧底这件事，许知礼更震惊的是他对自己了如指掌。

“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我本来就知道，是你自己忘记了。”康鲤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眼底翻涌着狂热的情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许知礼的脸颊，似是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我记了你这么久，你却忘记我了？”

手指冰凉，像是一条从水里爬出来的蛇，许知礼不自觉向后退，避开他的触碰。

他陡然拔出朱韵刃，“康鲤，你到底是谁？”

手中一空，苍白的手指举在半空，他眯了眯眼，露出不悦的神情，“我说了，你不就动手了吗？”

许知礼怔了怔，一晃神的时间，帽子突然被拉扯了一下。

“啊啊啊干什么啊啊啊啊！”眨眼间，二福已经被他抓在了手心，咕咕叽叽地尖叫，“你你你你怎么能看到我！”

“你……”许知礼双目圆睁，伸手去抓，而康鲤目光一冷，重重推了他一把。

“啊啊啊啊知了！”见到许知礼被推倒在地，二福担忧地惊呼一声，说着用力挣扎，企图从他手心里挤出来，“不许碰知了！”

“你算什么东西？”康鲤五指用力，死死捏住二福，“一个蠢货系统，你有什么资格担忧他？”

许知礼回过神，抓起朱韵刃就往康鲤的方向刺。

康鲤余光一扫，动作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攻击，一脚踹在他的腿弯。

许知礼被惊恐和怒火冲昏了头，一时疏忽，身形不稳重重跪在了地上。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康鲤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高高举起抓紧二福的那只手，威胁道，“否则我就捏死他。”

“你……你怎么能看到他……”许知礼被踩得直不起身子，狼狈地趴在地上，“放开他……有、有什么冲我来。”

“当然要冲你来，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康鲤踩着他的肩膀一推，紧接着对准他的小腹重重一踢。

“唔……”这一脚用了极大的力气，踢得许知礼的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巨痛袭来，他痛苦地蜷起了身子，“嗯……”

康鲤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一圈圈缠绕在二福的身体上，将他绑得动弹不得，“我再给你一点时间，想起我。”

许知礼眯起眼睛，伸手费力去够跌落在不远处的刀。

康鲤翻了个白眼，抬脚踩到许知礼的手背上，“还在动坏心思，想用那把刀杀了我？”

“啊啊啊……”许知礼还没出声，二福又哭又叫，“坏东西！”

“闭嘴！”康鲤似是很厌恶二福，抓着绳子的另一头向地上一砸。

只听一声骨头撞击地面的闷响，二福嘴里的惊呼戛然而止，在地上弹动两下，两只爪子逐渐耷拉下去。

“二福……”许知礼想要起身，越是挣扎，手背上传来的力越大，“啊啊啊啊二福！”

“你们之间倒是感情至深啊。”康鲤绳子一丢，揪起许知礼的衣领拉向自己，“才一起经历过两个世界，你们就亲密无间了？”

许知礼剧烈呛咳起来，眯起眼睛，迫不得已地看向他，“咳咳咳……”

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也会知道……

“许知礼，就算没有系统，你也能完成得很好吧。”康鲤凑近他，贴在他耳边说，“就向第四个世界里那样，对着男人张开大腿，不也一样能完成任务吗？”

“唔……你到底是谁？”许知礼右手红肿充血，被踩到几乎坏死的程度，他咬着牙说，“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了，让你自己猜。”康鲤松开他的衣领，不给许知礼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跨坐在他的身上，“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提示了，现在还猜不出来，这让我很不爽啊……”

许知礼颤颤巍巍地收拢五指，方才就是使用右手砸玻璃的，飞溅的玻璃在他手上留下几道伤口，又被康鲤一踩，那血液便肆无忌惮地向外奔流，疼得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康鲤，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许知礼被压得动弹不得，“酸与都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我又是在哪里得罪过你……”

康鲤双手掐住许知礼的脖子，声音冷得瘆人，“你还是想不起来。”

“咳咳……”颈间传来一阵窒息感，许知礼疼得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你……你对我了如指掌，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只有一个人……”许知礼死死抠抓缠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指，艰难的一字一句道，“只、只有……系统。”

手上的力气骤然松了几分。

“咳咳咳……”许知礼咳得满脸通红，贪婪地呼吸着涌入的氧气，劫后余生，跟窒息比起来，手上的痛也不算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猜不出来。”康鲤满意地笑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脸颊朝向自己，“许知礼，你还是这么聪明。”

隔着一片雾气看他，影影绰绰，许知礼的胸膛剧烈起伏，语不成调，“074，你……你是074.”

经历过这么多的世界，对他了如指掌且恨意滔天的人，只有系统074。

“猜对了，不过没有完全猜对。”康鲤压低身子，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笑道，“我的身份可不止这么单薄。”

许知礼唇色苍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只猜对了一半。”康鲤直起身子，笑盈盈地看着他，“该说你是记性差还是贵人多忘事，也是，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人，又怎么会记得我的名字。”

许知礼被他的一番话整得云里雾里，无数次尝试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张脸的记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想不起来就算了。”康鲤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我已经给宁寄风和羽听注射疫苗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了。”

许知礼瞳孔剧缩，“你说什么……”

“我说，任务失败了，你的重生之旅到此为止了。”康鲤将手探进他的卫衣底下，动作迅速地摸出了许知礼藏在怀中的试管，“我不会让你把疫苗带出去的，你也走不出去。”

他举起握着疫苗的右手，对着许知礼晃了晃，随后手指一松——

只听砰的一声，那疫苗应声落地，淡蓝色的液体飞溅开来！

“！”

“许知礼，你尽管用功能卡，反正怎么做都是徒劳。”康鲤掰正许知礼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我可没有酸与那么蠢，也没有江屿那么傻，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

“任务失败后，现实的你就会永远消失，而你的灵魂会被困在这个世界，永世不得超生。”康鲤吐出恶毒的诅咒，“你就跟着我一起堕入深渊吧，和我一起在这里互相折磨到死吧！”

许知礼听着胆战心惊，究竟是有何种深仇大恨，才能令他对自己做出这等事？

“我不会给你注射疫苗，你会成为我的专有食物。”康鲤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意味不明地说道，“在那些喜欢你的人面前，向我跪地求饶，摇尾乞怜，然后我会一口一口地吃掉你的肉。”

他的眼神染上了近乎癫狂的贪欲，语调也折射出怪异的阴冷，康鲤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贴近自己，“许知礼，我才不会让你死去，你必须苟延残喘的活着，你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记住我，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去……”许知礼发根剧痛，疼得眯起了眼睛，“去……”

康鲤没听懂他的话，眉头一蹙，“什么？”

“去你的赎罪！”唇齿中蹦出一句流利的脏话，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种羞辱，许知礼一口啐到他脸上，“你这个疯子，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与你同归于尽！”

康鲤抬手抹去脸上的口水。

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仅从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就能猜到此刻他正在克制极端的愤怒。

“呵……”

半晌，他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康鲤的模样十分癫狂，略显鬼畜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中心实验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知礼心中寒意渐浓，颤着手点开全息投影……

攻略任务的进度停滞在65%，进度条已经变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