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捡起了那箱饮料,陆之棋则捡起了那个哑铃,然后递给了民臣之,后者无奈,勉强收进了自己的杂货铺里。
四人走出了那块大理石板,后面也是大理石材质,但却看不见尽头。
四人的脚步刚刚踏出,轰隆隆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们连忙转头去看,就看见之前刚刚踩过的大理石板,从他们这头开始竖立了起来。
天花板上也缓缓下降了一块大理石板。在他们视线的注视下,两块大理石板合并在了一起,成了一堵大理石的墙壁,严丝合缝。
只有隐约的缝隙和他们在外面看到的缝隙一般无二。
而原先地上那块大理石板的位置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陆然向下看去,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宛如一个大深渊。
民臣之把手电筒的光向下打去。同样,见不到任何东西。
后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他们现在就只能继续向里面走了。
只是,几人虽然都知道这么个结果,可是谁也没有想往里面走的想法。
虽然,他们在这里发现的,更像是人类的痕迹,只是,想到外面的诡异,以及,那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任务。
存活任务,谁又保证这里的人,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说起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任务。
陆然盯着脚下的大洞,突然开口:“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周夜白:“你是说,那个让我们存活七天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民臣之:“那看来,都听到了。”
陆然:“应该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陆然:“存活任务,周夜白,你玩的游戏比较多,一般提及存活,意味着什么?”
周夜白挠挠头:“一般有这种要求的游戏,都是生存或者大逃亡任务。共同点都是世界比较危险。”
陆然提起头,看着那面墙,叹气:“是啊,比较危险,无处不在的危险。代表着我们在这里遇到的任何......都不一定可信。”
陆然省略了一些称呼,因为他其实不确定,他们遇到的到底会不会是人。
遇到非人可能还会好一些,因为人类总会对异类保持警惕。
陆然不认为,他们有可能在七天之内,会对一些异类产生信任。
虽然脑子里在想这些,可是,眼前闪过的画面,却是那块大理石板翻上去的情景,他看到了那块大理石板的厚度。
是个大概很眼熟的厚度。
和他那块隐锗流缺失的那部分,一样的长度。
三十公分。
陆然让陆之棋拉着他的胳膊,他想看看,脚下这块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大理石,大概有多厚。
结果,陆然都几乎倒吊在那个深渊的边缘,却还是没能看到这块大理石的厚度边界。
陆然被陆之棋拉上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沉重。
陆之棋有些担心:“怎么?”
陆然摇摇头:“看不出来厚度,超乎想象的厚度。”
民臣之拿起烟杆就想吸一口,烟嘴就要放在嘴边了,突然想起来,这东西,刚刚被他拿来掏灰了。
民臣之皱着眉甩了甩烟杆,到底没有再往嘴里放。
可能是因为没有烟抽,他的话语略微有些重:“这么厚的大理石,是在防谁?”
陆然没有搭理他的问题,而是让他和周夜白都退后一些,选了个位置,让陆之棋按照一定的方向对大理石板使力。
“用三种力度,就是在外面,你推门的时候,用的那三种力度。还能记得,对吧。”
陆之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陆然一脸的担忧和疑问。
陆之棋最终心底无奈,让后者跟着一起向后边退。
陆然摇头:“我在近处,看这块大理石的反应。”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陆之棋到底是没抗得过陆然的决定,或者说,他到底没忍心让陆然失望。
陆之棋让陆然到自己左边来,他的左手则握住了陆然的肩膀,以便有个万一,他可以即使拉着陆然逃跑。
看到这一幕,已经走远的民臣之又想抽烟了。最后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了。
陆之棋的右手,则和之前一样,先是手掌贴在了那个位置;然后是略微后退,一掌拍去;最后就是手掌拉到身后,一掌拍去。
那块大理石,毫无反应。
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可是陆然还是有些失望。
虽然一直以大理石称呼这种材料,只是从这种材料对于力量的反应来说,比真正的大理石,还是要坚硬很多的。估计密度也是难以想象的密度。
仅仅三十公分厚的石板,就足以抵挡不不的力气了,脚下大理石板的厚度,却依然超乎想象。
也就是说,这些大理石,想要防范的一些东西,比陆不不的力量还要强大。
极有可能,陆之棋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优势。
因为没有明确的指标,陆然并不能给陆之棋的身体素质来个具体的衡量标准。
可这么长时间,他对陆不不身体素质的摸底排查,足以证明,陆之棋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如果真要打个比方的话,用数值衡量,大概十个陆然的身体素质相加,都不一定比得过陆之棋一个人的身体素质。
可是,如果他的预想没有出错的话,这么强的身体素质,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优势。
既然是最终世界了,陆然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会对他们这些身体素质一般的人,有任何优待。
像陆然这种身体素质一般的,很有可能,在这里不会活太久。
陆然他们几个跑得快,并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但他估计,肯定不会少。
前有大狼,后有巨熊。在有防备的情况下,他们可能会并肩躲避过大狼的攻击,可是,他们却不一定躲得过巨熊的熊掌。
更不用说,比起这些肉眼可见的危险,那红色的月光,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东西?
红月,无论在哪种神话传说中,都预示着不详。
“我们该走了。”远处,民臣之喊这两个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男人。
蹲在地上的陆然抬头。
民臣之:“早晚都要往里面走的,我们可以进来这里,其他人说不定也可以。而且,我有让韦至他们一行人,找个地洞钻,我们说不定可以在里面,遇见他们。”
四人向里面走去,道路似乎和脚下的大理石一样,长得不可思议。
一路上,几乎就只有陆然和民臣之两个人在说话,陆之棋因为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陆然不问他,他就不回答。
周夜白是根本插不上话。那两个人在分析现在的局势,一点一点地从他们刚刚进来这个任务世界一直分析到现在。
严格来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才多久?一路马不停蹄,似乎一直都有危险的发生。
这就是最终世界的危险程度吗?
如果真的是按游戏逻辑来算的话,这种生存游戏,永远是越来越危险。
他们一开始就是这么危险了,真的活到第七天的话,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周夜白觉得自己想象不来。
但那两个人,一直在那儿分析所有的可能性,从环境因素,比如说那红月;生活因素,比如说那大狼和巨熊;自然因素,比如说可能的火山爆发之类的。
还有一些可能得其他因素,比如说:人心。
民臣之和陆然之间有段对话,听得周夜白都有些脊背发寒。
陆然:“除此之外,我们更要小心我们遇到的人。”
民臣之:“比如?”
陆然:“可能存在的原住民和可能遇到的任务者。”
民臣之:“不止吧,你要不要小心小心我?”
陆然:“我更担心,你不跟我们说一声,突然就死了。”
民臣之哈哈大笑:“不至于不至于,我真的要死的话,死之前也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一定要为我处理后事,怎么华丽怎么来。”
民臣之敛了笑:“但是,你说的并不全面,我们要小心,我们遇到的一切人。”
陆然没有跟着笑,脸上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些沉重:“人心即地狱,最危险的,用来来自于人心。”
民臣之:“在这个世界里,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即使我们之间有些信任,肯定也会有些磨难,消磨我们之间的信任。”
周夜白在这时候插了句嘴:“打个比方吧,民老板。然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民臣之倒是没说其他,而是直接给打了个比方:“就好像,死一个,可以就其他所有人,选择权放在你手里,你会怎么选?”
没等周夜白回答,他继续:“如果死的就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呢?如果死的那个就是你自己呢?如果你不选,或者选不死这一个,其他人,包括你自己和你老大,陆然我们都要死。如果选择牺牲这一个,那死的这一个凭什么?万一真的是我们之间里的一个呢?如果后面还有这种选择呢?周夜白,你有办法选吗?”
民臣之只是给周夜白举例子,却不给他任何解决办法。
周夜白听得一脸茫然,不知不觉间,后背冒出了一片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是无论是民臣之,还是陆然,甚至是他老大,都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因为除了他,其他人都知道,民臣之说的,不过是很简单的一种选择了。
人都是自私的,但是,谁都不知道,这种短时间里的自私,会在未来给自己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往往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