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臣之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发现费勒的房间里,慢慢都是欢声笑语。
陆之棋微微皱眉,陆然今晚没有来这边等他,他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结果等两人一进房间,就发现除了陆然之外,另外两个脸上都挂满了白色的纸条,人人手里还端着一些卡牌。
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好像是在周夜白那个世界,周夜白自己出门的时候,剩下他们三个没事儿做,也在那里打起了扑克牌,无实物版。
他俩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同步了当时周夜白的心情?
费勒这里又不似那座高中学校,这也不允许有,那也不允许带,还有机器人查的那么严,那里来的实物版的扑克牌?
费勒这里有啊,不仅有扑克牌,连用来惩罚的小纸条,都是专用的。
陆然正一脸得意地将手里的扑克牌扔到面前的桌面上,另外两个人都是一脸吃屎的表情。
陆然一拍手,拿出两个小纸条,啪啪又给那两人拍在了脸上。
陆然哈哈大笑。
民臣之幽怨:“我在外面忙前忙后,你们在家里这么开怀。”
陆然不以为耻:“今天外面那么乱,你当然很顺利了,你顺利我们就开心,可是你又不在,我们三个就只能帮你开心开心了。”
那两个满脸小纸条的人,猛猛点头。
“所以。”陆之棋看着那个一脸兴奋得意的青年,感觉心里暖暖的,麻麻的。
即开心他可以这么开心,又有些责怪,让他这么开心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还有些怨怼,他这么开心的时候,他没有一直陪在身边。
结果就看到陆然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阳光。
于是,陆之棋所有的思绪,全部被他眼里的阳光融化了。
陆之棋也勾起了嘴角。
没有调料,其实是没有那些香料,普通的油盐还是有的。
晚上这顿饭,周夜白让费勒都没能进厨房,他们几个倒也吃上了一顿正常的饭菜。
费勒吃得一脸满足,很想跟着周夜白拜师学艺了。
民臣之终于想着跟陆然说一说,他这几天做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费勒不太适合知道,于是,周夜白就被打发去和费勒一起聊天了。
只是这两个人,互相对视,彼此无言。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三个人在陆然他们两个的房间里面,保证说话没有人听见。
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只要有了一个缝隙,就能将两者之间的关系,裂缝更大,甚至,断裂。
这个缝隙其实一直就有,在误会之后,恰巧被民臣之抓住了而已。
那晚他们几个的遇袭,如果他们几个人死了,死了就死了;既然他们没死,那么,就该那些人吃点儿苦头了。
“谁让他们只是想着试探试探呢?”
关键是,试探试探,还带着那么明显的家族象征。
想什么呢?就不想想,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谁?当年他们吃的苦头都跟着这几年的养尊处优一起变成身上的肥肉了?
一群没了占星师的废物们,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呢?
民臣之嗤笑。
“他们当时如果带了莱恩家的势力,或许我就没有那条缝隙了。”
可既然他们没有带上莱恩家,那就别怪他抓着这点儿瑕疵,大做文章了。
陆然笑问:“找上莱恩家了?”
民臣之也笑:“找莱恩家?那不是下作了?找的赛尔斯。”
陆然细想,差点儿没笑出声。
如果说,那天晚上,谁家的势力,不应该出现在那处。
必然是霍斯勒家无疑。
否则,刚刚在霍斯勒大小姐的舞会上出来,就被霍斯勒家族打杀,这既是在打赛尔斯小姐的脸,也是在警告其他所有人了。
估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包括贵族和平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去赛尔斯的宴会了。哪怕是她亲自相邀。
那么,他们就相当于用民臣之一个人的命,让这位“城市的明珠”彻底成了笑话。
也同时,让霍斯勒这个家族成了笑话。
问题就在于,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把握,能一把打杀了民臣之。
但是民臣之一个人就不一定,更何况他身旁还有其他人。
那场暗杀,其实是为了试探民臣之和他身边的人。
说句公道话,其实那两个家族派来的人,没有携带那么大的家族印记。
但,就像民臣之之前说过的,他自己一个人在那个碎片世界的那几年,给这些家族谱写了无数的剧本。
这期间,他把这些贵族家族的所有信息,在自己脑子里过了多少遍,想想就知道了。
陆然在没有陆之棋的十年里,恨不能把他们之前经历过的十二年里的每一天,当做两天、三天、一个月,甚至一年来过。
公认的,恨比爱更长久,也更深刻。
霍斯勒家族和城主可能真的只是想试探一下民臣之,也尽可能地消除了所有的痕迹。
如果里面有莱恩家的人,对于他们自己而言,反而会更好些。
现在这样,对民臣之反而更有利。他既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也知道了,他们这几个家族之间,到底有多大的缝隙。
至少,在霍斯勒、城主和莱恩三者之间,缝隙不小。
陆然:“就没想过,是莱恩家族在栽赃嫁祸?”
民臣之:“那不更好?对于我们来说有关系吗?”
没关系。不论是霍斯勒和城主不想带莱恩,还是莱恩在栽赃嫁祸。对于他们来说,效果一样。
民臣之:“反正,莱恩家和霍斯勒家的关系算是更差了,而我只找了赛尔斯,赛尔斯自己和家族之间也有了间隙,但这不重要,就好像贵族不在意平民一样,贵族的每个人,都要有为自己的姓氏付出一切的准备。赛尔斯只是在她自己的心里,对家族有了些怨怼,足够了。而作为受害者的我,只找上了霍斯勒家,而没找城主,霍斯勒又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呢?”
陆之棋看着眼前这人侃侃而谈,不想说话。
他只说了他大概做了什么,没有说他具体是怎么做的。
而作为这几天,民臣之的保镖。他确确实实地看到了这个人所做的一切。
这个人,在赛尔斯面前的那副嘴脸,怎么说呢?
陆之棋都想打死他。
拿着那张请柬,光明正大地跑到霍斯勒家门口,直言要找赛尔斯。连个敬称都没有了。
见到赛尔斯之后,整个人就跟个大爷似的,用那天得到的霍斯勒和城主家的信物,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说什么:作为赛尔斯小姐您的客人,您的家族却想弄死我,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您啊?
不顾那个女人的冷脸,开始在那里吞云吐雾。
说实话,格外招人恨。
只是民臣之态度不好,但每一句话都在点子上,虽然有些挑拨的嫌疑,可是证据确凿。再加上有他在一旁,想来那晚两个人的战斗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女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叫顺着杆子往上爬?
陆之棋觉得,自己这几天,见识得够够的了。
如果不是这几天晚上还有些安慰,他一定会让民臣之自己去赴汤蹈火。
陆然虽然想到了,陆之棋这几天一直跟着民臣之跑前跑后,没有发表一点儿意见,和后者给前者通了那一窍有部分关系。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陆之棋心里,这是唯一的关系......
虽然民臣之没明说,陆之棋没多嘴。但陆然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民臣之这人说是没被那几年逼疯,其实也差不多了!对于这帮人的恨意可想而知。
民臣之继续说:“当然,找了赛尔斯,她还是有可能会忍耐下来。毕竟闹起来可是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并没有把那份两个家族的信物,全部交给赛尔斯,而是隐藏仿造了一部分。
再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的莱恩家的信物和其他家的信物。
于是,各个家族就收到了其他家族的针对。
陆然瞥了眼陆之棋,后者一脸茫然。
“不不动的手?”
民臣之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布老大那么显眼。而且又不仅仅是物理上面的打击。”
这些贵族最重要的是啥?面子啊!
打击那些贵族家族的门面是最打击他们脸面的,可是这却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于是,几个家族分别死了几个人,包括那个莱恩家的洛尔。
死几个仆人、下人和雇工算什么?死几个嫡系,才是真正打他们的脸!
刺客也好,打手也罢,当然有被抓住的。
陆然:“你雇的打手被抓了?不能,不应该吧?”
民臣之:“当然不能,被抓到的当然是那些贵族自己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个火药桶,里面满满都是易燃物。只要有一点儿火星,就会燎原。”
民臣之眼里星光闪闪:“贵族老爷们自己可能还能控制住怒火,但,别忘了,主辱臣死,打手嘛,不能有太多脑子的!”
陆然觉得,他有些兴奋过头了!
“核心呢?”他不由想泼他盆冷水。
民臣之身子往后一躺,脸上的兴奋褪去,眼里的得意还在,声音却冰冷:“我等咱们那位城主,亲自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