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殿堂外面,是络绎不绝的马车,西装革履的男士,花枝招展的女士。
可是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富贵、没有怎么装饰的马车上面。
一辆连家徽都没有的马车,其实在他们眼里也没有多好,只是,总比他们根本就没有代步工具来的强一些,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守规矩?
没有家徽的马车,肯定是要被嘲笑的,更不用说,这几个人是个新面孔了啊。
可在这四个人下来之后,他们瞬间就收了之前的心思。
四个男人不是又高又矮,穿着的甚至不是珍惜的手工礼服。
可是四个人的气质,在那里,却格外地吸人眼球。
最惹人瞩目的,当然是个子最高的那个,只是那个人,看起来特别冷,就向一个大冰桶,只有某一处地方,才有些温度。
再看的话,大部分的人,会留在最好看的那个人身上。明明是一头长发,可是一点儿都不显女气,但谁都能看出他的漂亮、美丽。穿着男士的礼服,没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和谐。
还有人的视线在那个小矮子的身上,又矮又胖的男人,是脸上唯一一个有灿烂笑容的男人,看上去特别像一只没有太多心思的阳光小狗。看向他的成熟女子特别多。
但,最终吸引了人视线的,则是站在高个子男人身边的人。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身高比不过其他人,容貌比不上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特质。可是只要你的视线看向了这个男人,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别有韵味。他对人的吸引,可不只是对于女人的吸引,带着骨气的柔弱,就是一朵平平无奇的玫瑰,乍一看只是一朵蔷薇,可是被刺扎到手之后,才会知道这是一朵玫瑰。
这样的男人们难找吗?可能,但有心总是可以找到的。只是,什么时候,这样的男人可以扎堆出现了?
哪一个不像是那些高不可攀的贵族出身?可能也就是那个小胖子?
一位穿着华丽,拥有大裙摆的女士,从殿堂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容,和他们上午时候,遇到的那个女士,似乎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次的裙摆没有上午的大,可是上面却点缀了很多的珠宝,叮叮当当、反光都能反的人眼睛疼。
女士来到四人面前,假装提了提裙摆,微微倾身:“赛尔斯感谢几位的赏脸到来,为我们的舞会增色不少,诸位请进。”
民臣之带头,四人同时行礼:“感谢霍斯勒小姐。”
赛尔斯·霍斯勒,霍斯勒家族当代家主的唯一嫡女,被誉为这座城市的明珠。
而霍斯勒家族,是这座城市里面,除了城主家族之外,最荣耀的家族没有之一。
而这位赛尔斯小姐,最喜欢举办舞会,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舞会上面的人,到底都是什么来路和来意。
她的舞会是很多低层人员向上爬的标识,可也是高位者歧视下位者最明显的地方。
按照她的规矩,舞会开始之后,会场里面的人,都没有什么高贵和低贱的区别。
那么。贵族的血脉荣耀在什么时候体现呢?
当然是在舞会开始之前,甚至是进场的时候。
他们会比拼自己身上的礼物样式,分别是什么裁缝铺的,哪个裁缝出手的。每个裁缝铺子、每位裁缝,在他们之间的心里账本上,都有固定的排名。
比拼马车的装饰、侍从、家族,所有一起他们可以看到的东西。
舞会主人的爱好影响了很大一批人,就好像她喜欢大裙摆,而作为这座城市里最荣耀的女人,没有之一。在她的舞会上,甚至在这座城市里,就不会有任何其他人的裙摆能比她的大,必须比她的小才行。这是规矩,不用言语。
贵族子弟们比拼一切,他们看好手工的礼服,次一等的是用一些特殊东西和能力做成的礼服。看好前者,是做礼服的人尊贵,这种礼服,虽然有可能不如后者华丽,可是,却比后者耗时要久很多,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即珍贵又可随意挥霍。
而后者,贵。贵在要用的特殊物品,都需要客人自备。能备好这些东西的人,都不会是一般人。
这两者,其实象征着两种不一样的阶级,都是这个城市里面的高阶层人群。
虽然赛尔斯小姐举办的舞会,并不介意低层人们的到来。
可是在室外,这些贵族们的比拼,就已经淘汰了很大一部分人了。
至少,你要有辆马车;至少,你要有身礼服。不然,你虽然可以参加赛尔斯小姐的舞会,可是,舞会散场之后,还能不能安全回到家,就是两码事儿了。
毕竟,贵族的尊严不容践踏。
这就是为什么,民臣之非要给他们换身礼服、还要搞辆马车的原因。
其实他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陆之棋不介意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民臣之不同意,陆然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拖累。这个世界虽然是个微幻世界,可是这个世界里面到底有哪些手段,他都没有完全知晓。
哪怕是费勒呢?看到一些理解不了的东西,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他们遇到不理解的事情,也只会觉得很正常。
民臣之不觉得有特意去寻求变数的必要,因为,他觉得,后果他们承担不了。
这是他的一种预感。一向很准。
舞会中,虽然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注视他们,可是,除了舞会的主人之外,反而没有太多人主动来和他们沟通。
四人竟然在烦扰的舞会之中,落得了个清净。
陆然:“在外面的时候,角落里有个人,我们上午遇见过。”
民臣之:“裁缝铺子里被赶出来的那个?”
陆然点点头。
民臣之冲陆之棋挑眉,怎么看怎么挑衅:“看吧,不需要我们主动以身犯险,有人帮我们趟雷。”
陆之棋不在意。
周夜白一脸感慨,他其实都不知道民臣之在说些什么。
什么以身犯险?什么趟雷?趟什么雷?
这几个人怎么都在说他听不懂的东西?他们什么时候又背着自己商量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感觉从他学校那个任务世界出来之后,他就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东西了?
陆然:“你说,那位赛尔斯小姐,邀请我们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民臣之:“还能是因为什么?我长得好看呗?”
陆之棋:“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女士,陆之棋便不称呼了:“她时常会邀请一些低层人物来到她的舞会,想给自己的舞会增加一些新鲜血液。只是,似乎绝大部分都没有办法真正来到舞会之中。”
既没有礼服,也没有马车。他们不似那个被裁缝铺子赶出去的男人,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外面的冷嘲热讽之中,就失掉了所有的勇气。
民臣之:“我们能进来,还是布老大的气势太强啊。”
陆然:“哪里?明明看周夜白的女士们就很不少了。看起来都是有钱人。我们实在在这个世界过不下去的时候,周夜白就能发挥一些作用了。”
民臣之哈哈大笑:“我们小胖可真是受欢迎啊。以后,多提携提携我们啊。”
民臣之微微侧头,冲周夜白笑。
周夜白只是感慨,微笑,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这当然不是周夜白心性多好,他心性能好?能好的话,就不至于在一件事情上面,崩溃两次。
这是他老大对他今晚的要求。
保持体面,不可以节外生枝。
周夜白可能脑子不太好,但他的演技却非常好。
至少现在,在外人看来,民臣之和周夜白两个人就是在相互调情。
在外面的时候,周夜白吸引来的视线,主要还是一些成熟女子的视线。可当时关注民臣之的,却不止是女士。不少男士都对他很是关注。
这一幕,就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民臣之这张脸,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除非到了一个完全颠倒美丑观念的世界,不然都吃香。
而且,男女不限。
一个穿着礼服,头戴礼帽的男人向这处走了过来。
来人帽子上插着一朵白色的花朵,手上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很热情,却让人无端发冷。
陆然拉着陆之棋,稍稍远离了民臣之和周夜白两个人。
来人看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嘴角勾的更深了。
他完全无视了周夜白,好似眼里完全没有这么个人一样。
来人将酒杯递给民臣之:“美丽的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酒?”
民臣之只是微笑,不语,也没有接那杯酒。
男人视线在他身上的一些部位划过,好似刚刚想起来什么一样:“哦,抱歉,美丽的先生,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莱恩家的洛尔。希望不会侮辱到您的姓氏。”
陆之棋原本一直看着陆然的眼睛转向这个男人,陆然抬眼看向民臣之,似乎刚刚终于发现了这个男人的美貌。
只有周夜白无所察觉。
就在这个男人话一处口的瞬间,民臣之身上,猛地爆发了极大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