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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秋猎祭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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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士兵见状,面面相觑,又上下打量一番沈韵,身姿柔弱,不过一弱女子,想来放她进去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思虑再三后,不得已放行。

待沈韵进去之后,又顿觉不妥,忙派人将此事报与蔡桐知晓。

王府的仆从边带着沈韵前去后院,边将此时的情形说与沈韵听:“沈姑娘,不知怎的,一夜之间王府外面竟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府里的人也无法出去,个个都急得不行。”

沈韵皱着眉,将外面的情形一一说明,而后关切问道:“王妃可还安好?”

“王妃此时还好,我们……并不敢将此事说与王妃听,怕她担心动气。”

沈韵点点头,心中也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将此事说与王妃听。

王妃还朝见沈韵来了,脸上有几分欣喜,嗔怪道道:“阿韵,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看我?”

而后长吁一口气:“阿韵,我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胸闷得很。”

“你说,该不会是王爷他……”

这几日都不曾没收到秦王刘茂的消息,还朝心中很是不安。

还朝瞥见沈韵怀中还抱着琵琶,有些疑惑,如今还是太子丧期,京中禁止演乐,先前阿韵过来从不曾带着琵琶的,怎么今日竟忘了不成?

沈韵放下琵琶,快步走到王妃身边,见王妃虽面露愁色,但气色还算好,这才长舒一口气,遮掩安慰道:“王妃,想必你这是即将临盆了。秦王殿下他吉人自有天象,如今带兵去剿灭山匪已有数日,很快就回来了。”

还朝抚了抚胸口,一脸愁色道:“我总感觉很不对劲,总感觉外面乱糟糟的。我问了身边的人,他们只告诉我没事,阿韵,你才从街上过来,你告诉我,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这……”沈韵见众人均露出担心之色,纷纷摇头示意她不要说,慌乱地垂下头,决意同众人一样,继续遮掩下去。

还朝见沈韵如同身边人一样遮遮掩掩瞒着自己,当即脸上带了些愠色:“阿韵!”

随即便感觉到腹中一阵抽动,连忙捂着肚子。

周围人见状,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沈韵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如实道:“城门封闭,街上禁行,全城戒严,说是要抓细作。秦王府更是被围得死死的。”

“全城戒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她们只以为是秦王府被围住了,不曾想京城竟然都戒严了。

还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是谁下的令?贵妃娘娘吗?”

承道帝携诸位皇子皇女们去万安山祭祀,皇后疯癫被幽禁于长秋宫,京城与皇宫的一切事由交给贵妃打理。

贵妃可是秦王的亲生母亲,封禁京城,封禁秦王府,贵妃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给她透露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抓什么细作?

沈韵摇头道:“与贵妃娘娘无关,听说是蔡桐奉的皇后口谕。”

“蔡桐?皇后?”还朝喃喃一声。只怕事情不似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皇后疯癫了,哪里能传得了什么口谕呢?更何况京城的事务是由贵妃打理的。

忽然间,还朝想起先前她的叔父抢夺汗位之时,也是用得这一招,先开始说是要查什么人,将所有人都禁足不得走动,而后又在瞬息之间夺了汗位,即便是有人不情愿,可新汗已立,事情已成定局。声东击西这一招,与蔡桐这手段如出一辙。

还朝惊呼一声:“不好,只怕有大事要发生。”

想到这儿,还朝忙安排道:“阿韵,既然秦王府被封禁,只怕我们这些人都出不去。他又是打着捉细作的名头,我身边诸人,都是远道而来,非江朝的子民,想来是奔着我们来的,我们是不可能出去了。”

“现下既然你进得来,想必他们还未曾有警惕,我估摸着你也能出的去。”

“你此时快去京外,寻得秦王殿下,京中不稳!”

“不!”还朝刚说完,便想到城门紧闭,只怕沈韵一时也出不去,眼珠慌乱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想起刘茂临行前交给她的信号弹,命人取来交给沈韵:“阿韵,你将这些带出去,到没人的地方,将这三只拉响,殿下看到,便会知晓京中的情况。”

沈韵担忧道:“可是王妃你——”

“我没事,殿下临走前将他身边的精兵强将都留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眼下就在府中藏着呢。即便是蔡桐带兵冲进来,我们也能抵挡一阵,扛到殿下回京即可。”

还朝忧心道:“倒是你,要格外注意安危才是。”

即便是沈韵能放得了信号弹,传递了消息,可刘茂赶回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守在京中的蔡桐。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沈韵双手覆在还朝手上,眼神坚定道:“王妃放心。”

当日沈韵一家因被牵连获罪入狱,幸而刘茂刘宁两兄妹出生时,承道帝大赦天下,沈韵因此才摆脱了牢狱之灾。

如今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尚在危难之中,沈韵她又岂会退缩?

况且王妃素来可爱可敬,视她为知音,她又怎会袖手旁观?即便是她搭上这一条命,能救下王妃,也值了。

沈韵拿下信号弹,在府内众多仆从的护送之下,有着众人与看守士兵起的冲突做掩护,从看守不严的后门闯了出去。

秦王府的仆从们见沈韵逃了出去,相继松了口气,退回到府内,锁上后门。

沈韵入了秦王府的事惊动了蔡桐。

蔡桐得知消息后,怒骂道:“你们都是蠢货吗?太子丧期,国哀期间,禁止演乐,怎么可能会有一琵琶女进入秦王府弹琴奏乐呢?”

“蠢货蠢货,我手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蠢货?”

说罢,重重一脚踢在下属心窝上。

下属不敢还嘴,因为接下来还有更蠢的话没说呢:“那琵琶女……自入府之后,至今未出。”

蔡桐闭上双眼,一记眼刀冷冷望向下属:“没出来那就去找啊!进府去找啊!去搜啊!”

下属战栗地跪在地上,忍着胸口的剧痛:“秦王府的人,都拦在门口,我们进不去。”

眼看着蔡桐情绪即将又要失控,忙找补道:“不过主子放心,我们都已经把秦王府外围得水泄不通了,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蔡桐闻言,冷哼一声,不再理睬。

不过,依着如今的情形,只怕秦王府会是一大变数,为此,蔡桐又抽出晋国公府的一些精锐兵力,又给秦王府加了一重看守。

如今的秦王府,即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再飞进去了。

沈韵回坊后,经过与坊中姐妹商量后,选中了京城南的一大片荒地。

“你忘了,南边有一大片荒地,那里有一处乱葬岗,很少有人去的。”

“对啊,那里是一大片荒地,周围也没什么遮挡,在京南的位置燃放信号弹,想必秦王一定能看到。”

如果万里无云的时候,就连万安山也能看到呢。

坊中另一个姐妹叹了口气:“是啊,不光秦王能看到,其他人也能看到,若城里派兵来抓我们怎么办?”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说的也对,路上时不时便有巡逻的士兵,每走几步便会受到无休止的盘问。众人皆垂下头,默不作声。

思索再三,沈韵提议道:“既然那里是乱葬岗,那我便伪装成染病将死之人,你们用草席卷住我,把我丢在乱葬岗上就是了。”

坊中小姐妹一脸担忧,看向沈韵:“只是……那里偏僻荒凉,还……还瘆人得很。”

坊中的另一小姐妹当即哭唧唧道:“阿韵!乱葬岗很吓人的……你……还是不要去了。”

沈韵摇摇头,拒绝道:“我不怕。”

“若是京中大乱,那将来的情形,只怕要比乱葬岗还要吓人。”

“我也不怕,阿韵,我和你一同去。”

坊里跑堂的伙计也站出来道:“我也去。我是男子,我有劲儿,我给你们推车。再者,你们都是女子,大晚上的出门也不安全。”

沈韵看了几人一眼,应下:“好。”

听音坊的几人打定主意,便决定伪装成得了痘疫的样子,用草席将沈韵卷住,连夜推车将人送去乱葬岗。

才走出坊没几步,便被巡逻的士兵拦下盘问:“全城戒严,你们几个打扮得鬼鬼祟祟地要去哪儿?”

跑堂的伙计站出来赔笑道:“大老爷,我们坊里的这位姑娘得了痘疫,会传染人的,我们看她快不行了,就想着连夜把她拉到乱葬岗去。”

“要不然她再待下去,大家都会被传染的。”

巡逻的士兵不是十分的相信,掀起草席的一角。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幸亏她们为沈韵脸上画了数颗脓包。

士兵怕被传染,快速松手放下草席,催促道:“快走快走。”

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连忙头也不回地朝着京城南边的乱葬岗赶去。

三发信号弹升空,不止秦王刘茂看到了,就连远万安山,也看到了,更别提京城中的蔡桐了。

蔡桐凝视着空中还在燃烧的信号弹,久久不语。

六皇子刘赞近来心中不安,连日失眠,正抬头望天之际,便看到三颗信号弹升入空中。

虽不知是谁放的,可近来发生的事,京城之中除了蔡桐,还能有谁敢?蔡桐难道是要调集其他军队?

刘赞心急如焚,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不论是谁放的信号弹,自己都要将这消息传递给大姐姐大哥哥,传递给父皇。

当即刘赞便命人将自己养在宫中的信鸽全数放飞:“飞吧飞吧,飞远些,飞高些,飞到万安山,飞到大姐姐身旁,飞到父皇身旁。”

京城之中刘赞的许多商铺见此情形,也纷纷放出信鸽。

蔡桐手下察觉到异常,连忙汇报道:“将军,京中各地乌压压地飞出好多鸽子,遮天蔽日的。”

蔡桐眯起眼睛,喃喃道:“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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