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
“......”
她是真的不当回事啊。
于是在大一的播音导论课上见到廖漩也不算意外,知道她肯定没带教材,池央荷特地选了她身旁的座位。
结果老师点完名,廖漩就两手一搭开始睡觉,一整节课都没换动作,跟着下课铃声醒。
偶尔池央荷也好奇,她这种懒散态度是怎么考进来的。
还有就是,她从不管嗓子,几乎一步踏出教室烟就衔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少抽几根,被角落里走出的刘昀打断,“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谈谈。”
池央荷蛮疑惑:“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廖漩没正经道:“谈恋爱呗,男女之间还能谈什么。”
“......”
“……”
一共三个人,她把两个人搞到尴尬。
那时候来上课的学生差不多走光,刘昀开门见山:“你没看过论坛吗?”
“是啊。”池央荷不仅不看,注册都懒得。
刘昀欲言又止的时间里,廖漩已经打开校内论坛,轻车熟路点进漂浮在首页的帖子,“喂,这个被金主包的女大学生跟你好像啊。”
只要不涉及家庭,多数时候池央荷都挺坚强,看见屏幕上的照片还有心情开玩笑:“嗯,这不就是我吗?”
廖漩点头赞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吧。”
“你要是想说这个,那多谢你提醒了。”池央荷转向刘昀,“还有其他事吗?”
“你......”他停顿了半天才找到措辞,“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没有,我无所谓,而且你好像没什么身份问我要解释,随你怎么想。”
这与刘昀想象中的每一种反应都不一样,太过风轻云淡了。
包括划分界限的礼貌也没落下,“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选修的意语课快迟到了。”
池央荷说完就抱着教材离开,走到教室前才发现廖漩在身后跟了一路,比她更轻飘飘,“蹭个课啰。”
两人自觉坐到最后一排。
这门课廖漩没睡觉,虽然她没兴趣,“世界上最不缺无聊的人。”
这份温柔好笨拙,不过池央荷由衷感谢她没有非要替她当回事。
是很无聊,没人在乎。
日新月异,多少谈资能长久?茶余饭后一段闲言而已,她敢选择就敢承受。
更何况她从小就被迫承受着,早就耐受。
“我今日认可你能同我做朋友。”廖漩伸着懒腰说,“我读中学时与我阿爸割席,差点闹上法庭。娇生惯养,做不了苦工,只好卖唱赚学费,顺便搬出来住。”
也因此深知目光能伤人,畏惧和轻视都没什么,学会独来独往就好。
反正议论不能当饭吃,保不齐其中多少嫉妒多少嫌,世俗之下见怪不怪。
“我真没事。”池央荷往笔记本上做下笔记,“倒是你,怎么想起来聊这些。”
廖漩偷偷指着讲台上的老师,表情浮夸:“他讲课好没趣,长相又凶,我怕扰乱课堂秩序用粉笔丢我呀。”
池央荷没忍住笑,被严厉讲师发现,立刻翻名册找她叫什么,难逃起立回答提问的命运。
“你来重复一遍我刚刚念的读音。”
好在她答得十分标准。
和朝舟远待久了,想不会都难。
态度还算谦逊,老师就没再追究,只让她认真听课。
粉笔重新落着哒哒声,廖漩在这层掩饰下继续念叨:“我说什么来着。”
池央荷吓唬她:“小心他一会儿叫到你。”
廖漩满不在乎:“他能在名册上找到名字算我输。”
“最后一排第三个,起来念一下。”
“......”
“......”
池央荷在本子一角写下相似的拼音,可廖漩属于那种拿到答案都懒得抄的,直言说不会,免不了被唠叨一阵。
好不容易才坐下,怒气飙至顶点:“痴线。这门课有什么好学?又用不到。不如学粤语,我教你。”
“好呀,你教我吧,那个词用粤语怎么读?”池央荷很难具体解释选这门课究竟怀着一种怎样的情结。
大概就是,想着哪天真的去到意大利,还可以与朝舟远的朋友攀谈几句,或是单独相处时让他倍感亲切,多一个留下的理由。
但这些都是一个人的小秘密,不必被人知晓。
廖漩瞥了一眼黑板上标注的汉字:“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
“真的假的,有那么长?”
“假的。”
“......”
“听课啦,公主。”
“嘁,明明你更像。”
廖漩愣住片刻,嗤笑着自嘲:“是呀,落难公主,他们最多讲我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哪有什么好牌。”池央荷忽的想起那副德扑,手握烂牌不是照样可以赢最大?
“是,港片里刀仔用二十块赢三千七百万呀。”廖漩眯起笑眼望她,“我就中意烂牌,中意做烂人,任尔东南西北风。”
“中意。”池央荷笨拙地学着读音,“是不是喜欢的意思?”
廖漩没所谓道:“你话是就是喽。”
“那喜欢你怎么说?”
“中意你。”
“懂了。”池央荷抄着板书,终于学到精髓,“我中意你。”
“俗套,出去不要讲是我学生。”
“......”池央荷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怎么告白不俗套?”
廖漩仰头眺向玻璃窗外,思绪渐渐将扬起的嘴角扯下,“零度天气饮冰室,下雪天气睇风景。”
“这样啊。”
这傻女居然信以为真,诚意到足够打动旁人。
“喂,你知不知,香港没雪下呀,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