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了,你也已经打过我了,你今后不要再纠缠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男人永远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女人好,斤斤计较步步为营的海贼更是此中老手,他对她的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迟早有一日会要她连本带利还回去。马尔科向来如此,绵里针,笑里刀;满口哲学,满身霸气,满副武装,外加满腹城府;不像艾斯爽朗耿直,简单易懂。他的表面功夫一直做得到位,心平气和,语气随和;为人处世挑不出一根刺,可惜那是对他的兄弟家人,不是对她。
回归老生常谈的那句话,人皮之下,一切未知……
佛祖在菩提树下,用七七四十九天开悟世间大道,上帝用七天创造了天地万物,有人用了三天参透生命的玄机。塔莎却是在马尔科猜忌她的一瞬间,就改变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或者说,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未来;她未来能够金盆洗手,能够到处漂流,能够六亲不认,能够舍弃名利,却唯独不能舍弃自己的尊严。
“我还没说完,谁允许你擅自发言了?”马尔科不耐烦地伸出食指点住对方的唇,另一只手保持压着她锁骨的动作,“但你欺骗玩弄我的感情,我最不能容忍别人欺骗我,何况对象是你塔莎,你答应过我不再骗我。让你说实话,比夺取你的命还难?让你吐真言,比欺骗我的后果还可怕?”
“后果?”塔莎条件反射重复对方的话,垂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指尖,内心兀然滋生出难言的恐惧,她怕得瑟瑟发抖。她有不详的预感,想要推开他,却用不上力气;想捂住耳朵,却动不了分毫;想呼叫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他点住了穴道,又像魇在最深的梦里。
顷刻他将食指向上移动,正面瞄准她的眉心,“塔莎小妹妹,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祖玛说过,你不说实话,我会怎么样?你生性健忘,估计记不清了,那你记不记得我刚才强调过,倘若被我知晓你在撒谎,后果自负?你放心,我舍不得弄死你,也舍不得让你自生自灭,放你自由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但你猜你今晚会不会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扛在肩上,瞬间悬空的体感使人无端地害怕。一阵天旋地转,她感到自己像浮在天上,又像沉在水里;缓慢地沉下去,坠下去,直至坠进无底深渊里。此情此景敦促她心有余悸,想当初在祖玛王城,自己也是像此姿态被他扛走、被他拆骨入腹。
“马尔科!你放我下来!好男不跟女斗!你要是想斗!斗口还不够?君子动口不动手!”塔莎被倒挂金钩在他的肩膀上,坚硬的肩胛骨不偏不倚磕着她作痛的小腹,痛得她撒泼般锤打他的腰背,指望能把酒鬼敲醒。
“你和海贼谈君子之道?以前你骂海贼卑鄙无耻的时候,可没说过君子不君子的话!”他不禁嗤笑,甩手将她扔到床上。
塔莎刚坐立起身就被对方按回去,男人将她压倒的姿势,用的是标准的饿虎扑食。她觉得自己牙齿打颤,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命悬一线的危机时刻,她想起自己在枕头底下藏了把匕首,趁他不注意便摸到那把刀。她敲又敲不醒他,她也叫不醒装醉的人,只能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他天生是死不了的不死鸟,不需要犹豫踌躇,她使出所剩不多的力道,持刀的第一时间就迅速刺入他的胸膛。于是,一言难尽的悲剧就这样降临了,被愤怒与酒精烧穿了脑神经的男人,拽着她的头发牵动头颅往旁边的床柜一砸。一边凶神恶煞按着她的脑袋,一边拔出体内的匕首插进她眼前的柜面,同时锋利的刀刃削断了她的几根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