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
阿尔法收到他的讯号后与德尔塔默契上前,他把一蹶不振的伽马从废墟里捞了起来,拖着对方瘫软的身躯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德尔塔则搀着萎靡昏沉的弥娅,一行人在艾斯的掩护下往楼道处谨慎行进。卡梅尔与佛耶戈已神不知鬼不觉抵达厅堂的外侧,她掏出怀中蓄谋的槍,填充好弹药便蛰伏在门后伺机而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遗憾举着枪的手臂却颤抖不停,苟延残喘力气尽失的她死活都无法瞄准,结果还是在佛耶戈心领神会的帮助下才勉强瞄准了目标。
马尔科慢两人一拍赶到塔楼的第一层,刚落地就瞄到女刺客倚靠在石门外奄奄一息,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的熟稔。巨大的恐惧吞噬着他,撕咬着他,将他折磨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他如同在恐惧中窒息,又在窒息中死寂,昭然若揭的寒意不可抑制地凝集于胸,仿若世上最凌利的冰刀。胸口被这利刃无情地洞穿,发出血肉模糊的声音。
大步流星靠近女人检查伤势,不料惊动了塔莎,她不疾不徐睁开眼。眼神迷茫飘忽,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度,“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你不算是性情中人,向来冷静客观,稳重自制,怎会有如此冲动的行为?还把自己搞成一副皮开肉绽的德行?”马尔科了解她俩互相瞧对方不爽,想必是塔莎偏要跟卡梅尔较真,他慢条斯理问她,轻寡的语气仿佛在责怪。
女孩在颠簸中回头张望火焰中的男人:赤膊的上半身堆满了被忍者和杀手所伤的血痕,为了她身陷囹圄又杯水车薪,可想而知早已焦头烂额精疲力竭。无论怎样瞅都是强弩之末,他却英挺俊帅地触目惊心,不,刻苦铭心。与此同时他对上她担忧的视线,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两颗闪亮的黑钻,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托马斯躲开火焰后张开见闻色霸气,感知到除艾斯以外的人打算逃跑,他捕捉到几人的方位后立刻朝他们乘胜追击,而艾斯动如脱兔跨到托马斯的正前方一记十字火拦截对方的意图,“有我在,你休想碰她们一根汗毛。”
被妨碍的托马斯只好踩着月布跳到高处,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因惊恐而缩成颗粒的凶戾瞳孔,哪怕冒着丧命的危险,那双眼也丝毫不见一点惧意。他居心叵测盯着眼睛的主人,恶魔之子果然名不虚传,倏尔他不合时宜笑出了声,“我追捕你好多次了,你不妨猜猜我为了对付你,有没有留其他后招?”
那番充斥着鄙夷的冷笑声仿佛一把匕首,瓦解着艾斯的每一条神经,他近乎有一种可以笃定的错觉。那就是哪怕他一刀刀将托马斯肢解,对方也会始终维持着狞笑,直至流尽体内最后一滴血。他不清楚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猎物逐利在山林尽头,目光冰冷,身姿矫健,每一步奔行,每一次腾跃,都是一场步步为营的邀约。
卡梅尔在心中默数着开槍的时机:三,二,一,女孩进入了她的射程。一滴泪自眼角坠落,仿佛天山山脉的一滴清泉,如此的透亮,如此的滋润,“佛耶戈,感谢你陪我走到今天,陪我迎接生命的凋零,麻烦你替我收尸,要是我还能有全尸的话。对了,还有,我爱你……”
凄厉的槍声撕裂了如磐的长夜,林间的飞鸟惊惶地冲向浩瀚的苍穹,鲜血染红了天边的明月,惨烈的悲哀刺穿胸膛。女孩猝不及防中槍而脑颅朝后翻仰,脱力加子弹的后坐力使德尔塔没扶稳她,紧跟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在地。那一刻,艾斯的心好像被整个揪了出来,扔在荆棘丛生的荒原上,鲜血淋漓。